这个道理云天歌虽然不懂,但他现在却自觉地小心起来。
本以为霍大小姐邀请自己只是单纯为了赏花喝酒、增进了解,没想到她竟是别有所求。云天歌现在知道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
这是个错误,非常严重的错误。
此时云天歌已经陷入深刻的反思之中。自己和姬无邪因凤凰灵玺来到荆棘堡,且不说江湖上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这件至宝,单就说一直在暗中阻止自己查明真相的神秘势力也很有可能已潜入荆棘堡中。
可以说,此时的荆棘堡乃是不折不扣的危险之地!
但是现在,这霍如椿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突然向自己提出什么不情之请,这里面本就很不寻常。不过现在,霍如椿正面朝自己跪着,云天歌没时间想别的,只得先将她扶起道:“如椿姑娘言重了,不知云某能够帮上什么忙?”
霍如椿执意不起,双眼之中发出炽烈的光:“请云公子救我荆棘堡于水火,云公子要是不答应……奴家就不起来!”
云天歌涉世未深,哪里吃得消这一套。他实在看不下去一个女孩如此为难,于是答应道:“如椿姑娘你先起来,有什么云某能做到的,我答应你便是!”
又扭捏了一会儿,霍如椿这才起身重又坐在云天歌的身边。
云天歌对霍如椿刚才的言语和举动颇为好奇,于是问道:“不知在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此时,霍如椿脸上的泪痕早已不见,她注视着云天歌缓缓道:“奴家虽是女流,但也知道这几日群雄齐聚荆棘堡到底所为何事。”
云天歌故作不知,只道一声:“哦?”
霍如椿接着道:“群雄齐聚,不过是为了凤凰灵玺这件宝贝。”
她将“凤凰灵玺”这四个字轻描淡写地说来,却让云天歌心中一震。霍如椿既然提到了凤凰灵玺,她下面要说的话想必也是非同寻常。刚才进入荆棘堡的时候,云天歌还在想如何得到凤凰灵玺在荆棘堡的线索,没想到霍家大小姐主动送上门来了。
听了霍如椿的话,云天歌强忍着内心的激荡,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
霍如椿道:“在我父亲得到凤凰灵玺之前,拥有这间宝物的是名震天下的神通府。而现在,神通府的下场……”说到此处,霍如椿便停住了。她当然知道云天歌与神通府的关系,所以说到此处便温柔地注视起云天歌来。
云天歌默不作声。三年了,一提起神通府他还是有些沉沦,可是当他与霍如椿的目光接触时,心中似乎又升起一股暖意。
霍如椿幽然道:“依我看,这凤凰灵玺实在是个不祥之物。我真不希望荆棘堡步神通府的后尘!”
话说到此处,云天歌心中积郁三年的愤然之气已喷薄欲出。三年前的惨案让他花了将近两年来疗伤,这一年来他四处查探这才有了一点头绪。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凤凰灵玺,而他千里迢迢赶到荆棘堡不也是为了阻止悲剧重演吗?
想到这里,云天歌愤然而起道:“如椿姑娘放心,云某一定尽力而为。只是不知我该如何去做?”
霍如椿看上去还是那么地平静,她接着道:“既然这凤凰灵玺是不祥之物,我希望云公子能够带着凤凰灵玺离开荆棘堡。”
听了这话,云天歌心中觉得好笑,毕竟女孩子还是想得太单纯了。他叹了口气道:“将凤凰灵玺从荆棘堡带走,想必霍堡主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既然霍堡主不答应,这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
可是霍如椿却胸有成竹:“我爹痴迷这宝物,已经丧失了理智,我实在不忍霍氏一族遭此大难!”说着,她突然起身注视着云天歌一字一顿道:“我去偷!到时候云公子带着它悄悄离开荆棘堡,便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一听霍如椿说要去偷,云天歌连忙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听见。霍如椿见了,微笑道:“云公子不必紧张,我已经让萱儿将这四周的守卫都撤去,今晚所说的话只有你知我知。”
云天歌有些吃惊,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柔弱不堪的女子,内心里竟然有这些大胆的想法!而且她考虑事情时又似乎很周密,这完全颠覆了她第一眼时给人的印象。现在他不禁有些好奇,眼前的这个女子为了说出今晚的计划,究竟还做出哪些准备?
云天歌问道:“难道如椿姑娘已经知道凤凰灵玺藏在荆棘堡何处?”
霍如椿点了点头,道:“凤凰灵玺现就藏在千窟峰内。”
云天歌疑惑道:“千窟峰?”
霍如椿解释道:“千窟峰在荆棘堡后山,乃是禁地。此峰内空,山洞盘曲、四通八达,所以名曰‘千窟’。相传我霍氏先祖以五行八卦之相将其改造,所以内部机关重重,极易迷路,外人擅闯都是有去无回。”
云天歌闻言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向霍如椿求证道:“难道今天荆棘堡内着火的地方就是千窟峰?”
霍如椿面色凝重,长叹了一口气道:“今日着火之所乃是千窟峰的外殿,至于是什么原因引起大火,如椿并不十分清楚。”说到这里,霍如椿突然话锋一转:“可是具体是什么原因并不重要,这场火绝对与千窟峰内的凤凰灵玺脱不了关系!”
听了这话,云天歌又想起刚才那个被火烧死的武士来。特别是他临死时向着月亮长啸的情形,总给云天歌一种莫名其妙的震撼!
秋夜的风吹来,云天歌突然一阵颤栗。
云天歌理了理头绪接着道:“如椿姑娘既然要去偷,那便是可以自由进出这极其凶险的千窟峰?”
不料霍如椿失落地摇了摇头,黯然道:“就连我也不能!而且千窟峰内密室众多,我还不知道凤凰灵玺到底在何处。”
“那……”云天歌欲言又止,本以为很周密的计划恰恰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环。
这实在很让人无奈。
霍如椿道:“所以我现在正在打探,一旦得手还请云公子帮忙!”
本来自己此次前来荆棘堡也是为了凤凰灵玺。霍如椿的这个计划说是请云天歌帮忙,实际上霍如椿却成了他云天歌绝佳的内应。造化奇妙,有时候真的是妙不可言!此番奇遇,云天歌若是能得到凤凰灵玺可以说是全不费功夫。想到这里,云天歌不禁有些欣然起来。不过,每个细节都很完美,却有一个问题让云天歌觉得不安。
“在下有一事想不通,”云天歌问道,“云集于荆棘堡的英雄豪杰这么多,如椿姑娘为什么偏偏要找我帮忙?”
霍如椿笑道:“凤凰灵玺出自神通府,而云公子曾经也是神通府的人,这其中的渊源是其他人所不能替代的。”xǐυmь.℃òm
渊源这种东西,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说起来却很暧昧。霍如椿用“渊源”两个字作为理由,云天歌虽觉得有些牵强,却又不能反驳。
云天歌思索片刻,对霍如椿道:“这件事情,云某愿意效劳。”
听了这话,霍如椿开心地笑了。她凑到云天歌的脸颊旁,耳语道:“多谢云公子成全,这件事情,你知,我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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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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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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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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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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