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酥媚的声音听得裴纶耳根子一麻,半边身体都软了起来。
“你是君慕寒?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走到常兮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还拿手比了比身高。
那漂亮的容貌和独特的腔调的确是常兮没错,可他怎么会突然变矮了?
不仅裙装合身无比,就连姿容也没有以前那样,美的极具攻击性。杏脸桃腮,明眸皓齿,只看现在的他,怎么看都是一个我见犹怜的小少女!
常兮轻轻的笑了,用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凑到裴纶耳边,吹气道:“不是你要我扮女装的吗?怎么,现在又接受不了了?”
吐气如兰的声音钻进耳蜗,令裴纶登时起了反应,他尴尬不已,连忙退后,手足无措的道:“不,我,我只是想问,你是怎么,变小的?”
看着裴纶发红的脸颊,常兮眼睛微眯,抬手伸了个懒腰,笑叹道:“缩骨术没听说过吗?”
裴纶愣了一下,随后眉头微皱。
既会缩骨术,又会暗杀的功夫,常兮就跟迷雾一样,让人看不清他的实力,若是继续深挖,说不定又会发现别的惊喜抑或惊吓。以至于他越来越好奇,常兮究竟是怎么长大的!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赵无忌,依然是如往常一般无二的平淡神色。
这样看来,赵无忌完全知道常兮的过往。
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不该这样的……他才应该是常兮最亲密的人!
“喂!发什么呆啊?我们要去街上了!”常兮唤回了裴纶的神志。
裴纶回过神,对自己刚才突然爆发的占有欲感到有些莫名。
怎么回事?
他和他只是兄弟啊!为什么潜意识里会把常兮视作是自己的所有物?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裴纶也不再钻牛角尖,提步跟在常兮和赵无忌身后。
赌约说过,要穿女装游街,可看常兮神色自若,闲庭信步的模样,还频频对看他容貌看到失神的路人报以微笑,裴纶就一阵心烦意燥。
原本是要人出丑的,没想到常兮却如鱼得水,扮女人扮到入骨三分,根本就不见他尴尬羞愤。想要作弄的心思没了,甚至还想提前结束这个赌约,不让任何人看到这样娇媚的他!
常兮没去注意裴纶的神色,牵着赵无忌的手在街上闲逛,看到一个药堂,他眼睛一亮,拉着两人进了药堂。
两刻钟后,裴纶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和工具走了出来,疑问:“你买这么多药材做什么?还有什么蝎子粉,蜈蚣粉的毒物,想干什么坏事?”
常兮勾起嘴角,淡淡一笑,“我不是说过了吗?不会给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好果子吃,现在,是时候实现了!”
说罢,他们三人去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常兮牵住二人的手,意念一动,就进入须弥戒里。
竹屋前,常兮打发裴纶用碾槽研磨药材,让赵无忌称量比重,自己则大显身手,把处理好的药材投放在泥炉里煎煮。等药汤滚了九滚,才把浓稠的药汁倒在药丸模具里待其凝固。
“这是做的什么药?”裴纶好奇问道。
“独家秘方之泻药。”
“用巴豆不就行了么!”裴纶觉得常兮搞那么多事情实在有些多此一举。
“你懂什么,我这泻药可是会让人拉肚子拉上一个月,谁也治不好。”常兮挑眉道。
“那岂不是会死人?”赵无忌有些担忧。
“安心安心,这泻药不会弄死人的!”常兮信心满满的道。
这可是专门用来惩治人的药方,怎么难受怎么来,就是不会致人死亡。
“那你买的那些奇怪毒粉是拿来干什么用的?”裴纶又问。
用来对付你的痒痒粉!
常兮心里暗道,嘴上却说是用来防身的。
裴纶没了内力,北冥神掌对他无效,又是金刚不坏之身,以后要是跟他对起来,绝对会落在下风,为防某人得意洋洋,作威作福,必须得另找手段去拿捏他!
“啧啧,你的手段还真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啊!”裴纶摇头感叹,原想问他是从哪学来的,又放弃了。
常兮若是愿意说,早就说了。不愿说,便是威逼利诱,也不会吐露半字。
罢了罢了,他只需看着现在的常兮就够了……
等把药全都弄好,三人出了须弥戒。外界已然是夜半时分,街上冷冷清清的,大部分人都去会周公了。
“小侯爷,要不要一起干坏事?”常兮笑问。
裴纶眉毛一挑,答曰:“奉陪到底。”
“无忌,要不你先回家?”常兮揉了揉赵无忌的头,商量道。
赵无忌皱眉摇头,“我不回去!我可以帮忙,让他们睡的更沉,什么声响都惊不醒!”
看着赵无忌认真的小表情,常兮无奈笑道:“好吧!看来乖小孩今天也想当一次坏小孩咯!”wWW.ΧìǔΜЬ.CǒΜ
·
第二日,京城的医馆接诊了无数腹泻的病人,查过病因,开过各种药方,都治不好腹泻。
问他们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没?
都说没有。
如此治疗了半个多月,始终没有起色,最后医师们都无奈摇头,说他们医术浅薄,爱莫能助,实在治不好腹泻。
这些病人们拉肚子拉的四肢无力,身体虚软,面色蜡黄,回乡的事也因为腹泻给耽搁了。难兄难弟凑到一处,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就他们腹泻,别人什么事都没有,难道是命该如此?
可惜没人解答,他们只能继续跟茅厕奋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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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寅时初,赵无忌就醒了。
今日,是去白云观领拜仙帖,接受天拓海考验的日子。
他起身穿戴好,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
这是昨晚,时隔八年,他父皇头一次召见他,送他的东西。据说,是赵氏先祖流传下来的宝贝,他父皇前夜睡时,得先祖入梦,提及这样东西要交给他继承。
因此,这尘封在珍宝阁逾两百年的锦盒就交到了他的手上。
想到父皇最后的拥抱,赵无忌长出一口气,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面黑玉牌,一指长,两指宽,半寸厚,上面还浮雕着一些不知名的符文。
他拿了起来,对着烛火一照,看到里面有一滴像是血珠一样的东西在游动。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用神识查看,却被阻隔在外无法窥探。
赵无忌皱了皱眉,想到既然是先祖流传下来的,应当不是害物。
于是拿了根红绳,把玉牌串起,戴在脖子上,再塞进衣领里妥帖放好,才开了门,去西厢房唤常兮起床。
裴小侯爷昨日下午被长辈叫回府,房里就常兮一个人睡。
说实在的,也不知那裴纶究竟是什么习惯!这几日在他府里住着,给他打扫一间干净的屋子让他睡,不肯,偏要挤常兮的床,搞得他很看不惯,心道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能好睡吗?
可惜常兮没反对,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由着人去。
“寒哥儿,起床了!”
唤了两声,里面传出常兮略显迷糊的声音。
“嗯?时间到了?”
常兮起身开门,把赵无忌请进屋,自己则打着哈欠去更衣洗漱,等彻底清醒过来后,他望着黎明前的黑暗天空,握拳打气道:“天拓海!我一定会通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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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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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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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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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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