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男子,一头墨发,五官俊美深邃,鼻梁高挺唇瓣菲薄,线条冷硬,散发着血性和霸气,虽然处在昏迷也不影响他的高傲气度。
不是南宫墨云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叶子佩呆滞了一刹,第一反应就是弄死他。
对,弄死这玩意!
“郡主,您看他腰间,有腰牌。”冬凌眼尖。
叶子佩看去,那里果然藏着一块不明显的腰牌,取出一看,是一块令牌,上面是四个大字:南宫墨修
南宫墨修?不是南宫墨云?
“听说南宫墨云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比他小一岁,是魏国四皇子。”络梧想起了什么。
叶子佩拧眉,也就是说这真不是南宫墨云?
南宫墨云身上有弟弟的令牌也不奇怪。
但如果真的不是,误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叶子佩微微拧眉,纠结无比。
“郡主,兄债弟偿,杀了他。”冬凌凶狠的补了一句。
叶子佩嘴角一抽,神特么兄债弟偿。
“算了。”叶子佩凝视了南宫墨修一眼,最终道,“先看看吧。”
“咳咳……”南宫墨修虚弱的咳了咳,隐隐有要转醒的意思。
叶子佩赶忙将令牌塞回去。
南宫墨修睁眼,那双眼睛带着几分痛苦,见有人蹲在旁边,先是一愣,环视一周,再落到叶子佩身上,凝视着这个俊俏的公子,回想起刚才经历的一切。
他被暗器中伤了。
目光一转,他没去提暗器的事。
“公子,是你救了我?”
他盯着叶子佩的同时,叶子佩也在盯着他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不是南宫墨云了。
因为南宫墨修虽然在打量她,却没有那种征服高高在上的令人想挖他眼睛的目光。
“是。”叶子佩毫不心虚的点头,“我看到你晕倒在这里,打退了追杀你的人,还给你喂了水和药,该你报答我了。”
冬凌都忍不住捂脸。
郡主太会胡诌了。
南宫墨修一噎,他嘴唇干哑得不行,哪里像喝过水,凝了叶子佩半晌,道:“公子想要我怎么报答?”
“都是江湖人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也不多要,就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吧。”叶子佩理直气壮。
她虽然不杀南宫墨修,但可以做其他的。
南宫墨修沉默了,缓缓坐起来,看到自己身上的伤都还在流血,又沉默了。
这就是救?
他还是伸向胸膛,拿出少得可怜的银票:“给你。”
“就这点?”叶子佩嫌弃,很快意识到不对,干咳两声,指了指他的腰间,“那不是还有块玉佩,还有你的发冠。”
发冠也要?
南宫墨修深深的凝视了叶子佩一眼,像看什么丧心病狂的人,叶子佩无比淡定,暗自叹息一口气,把玉佩和发冠都拆下来。
“给你。”
发冠上还有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
叶子佩扣了扣,把东西丢给络梧,再回头看南宫墨修披头散发,身上还有血,不免心虚:“咳咳,这个给你。”
她扯下一根发带。
南宫墨修迟疑,还是决定接过发带,手刚碰上发带,脸色忽然痛苦,吐出大口鲜血:“噗!”
鲜血极多,殷红一片,顺着他的下巴淌红了胸膛,飞溅到花草上,留下大朵大朵的血渍。
卧槽!
叶子佩下意识后退。
南宫墨修软软的倒下去。
叶子佩又急忙去扶他,可她没想到南宫墨云太重,不仅没扶到他,还把自己带了下去:“卧槽。”
“郡主!”
叶子佩砸到了南宫墨修身上,本来还勉强能撑的南宫墨修再次吐出一口血,硬生生被砸晕了过去。
被喷了一脸的叶子佩:“……”
她倒霉还是南宫墨修倒霉?
她伸手去探南宫墨修的鼻息,呼,还好,还活着。
要是砸死了她都没地说理去。
叶子佩抹了抹脸上的血渍,把上脉去:“内伤太重,暂时醒不过来。”
“郡主,那怎么办?”冬凌担忧。
怎么办?
南宫墨修一看就是被人追杀的,叶子佩本来是打算把人救醒就分道扬镳,可现在南宫墨修昏迷了,还是她砸的……
她总不能把南宫墨修丢在这里吧,说不定杀手没来,野兽先来了。
叶子佩揉了揉脸,忧伤叹息:“先把他带上吧,明天醒了就让他离开……对了,找两只兔子,吃了再回去。”
冬凌:“……”
这么大的事还惦记着兔子呢,郡主是被饿坏了。
“是。”
叶子佩看了一眼南宫墨修,瘪嘴,也不知道白白那边怎么样了。
……
“阿弥陀佛。”悯正双手合十,以平静来面对她的怒火,“施主,请放了悯正。”
“不可能!”拜白儿回绝。
“悯正只有这一个要求。”悯正见她依旧执着,轻轻摇头,不再看她,闭目开始诵经。
执念太深。
拜白儿被他的平静刺痛了眼,心头又痛又怅,愤怒又苦涩,经文环绕在她耳畔,令她怒火增生,一把抓住悯正的袈裟,将他提起。
悯正睁眼。
下一刻,拜白儿将他压到地上,直接吻上他的唇。
悯正一僵,眼里闪过慌乱,极快镇定。
地上是树枝,很痛,却不及拜白儿啃咬他的唇痛,她不肯松开他,吻了他许久,艳丽倾国的脸上是痴迷和痛苦,美目里噙着哀求,甚至有了泪水:“悯正,为什么,为什么……”
悯正与她对视,垂眸不言,转动佛珠的手却加快了。
“施主,你只是不甘在作祟,悯正与你非一道人,放下吧。”
放下?
她试过了,她远离了他两年,也见过许多潇洒公子,可都磨灭不了那份情意。
她放不下。
“你说怎样我们才算是一道人?”拜白儿轻颤,美目含泪,手逐渐探上他的袈裟,大胆又放肆,“如果你破戒了,我们是不是就是一道人了?”
她扯开他的袈裟!
柔弱无骨的手攀上他的胸膛,触得他不禁颤栗。
悯正脸色大变,想反抗,拜白儿死死压住他。
没有武功,他根本反抗不过。
她扯下自己的衣裳,正要俯首吻他。
“拜白儿!”悯正大吼。
拜白儿的动作一顿,目光流连,望向他,那泪中带着笑意,手抚上他的面庞,一点一点画过五官:“悯正,你怒了,你看,你还是个凡人。”
悯正一僵,他刚才……
那愤怒之语,的确是他喊出口的,静心多年,他终是忍不住。
悯正僵硬着:“施主,住手。”
拜白儿笑,含泪的她笑起来像个妖精:“悯正,亲我。”
从前她克制,现在她不想克制了。
悯正不动。
脚步声窸窸窣窣响起,叶子佩她们回来了。
他们这姿势。
拜白儿丝毫没动的意思,她坦荡的看着他,不知是破罐子破摔,还是逼他。
眼看脚步声越来越近。
悯正终是慌了,无声叹息,生硬的起身,缓缓亲上红唇。
那感觉,四肢发颤。
拜白儿一僵,盯着悯正,那眼神苦涩又像是看到了希望,将两人的衣裳理好,坐到一旁,笑得很是明艳动人。
她听他道:“施主下次莫再如此,毁了名声。”
拜白儿不接话,看向前方。
冬凌和络梧扶着一个人,叶子佩吃饱魇足,但脸色很是郁闷。
她抬头扫了两人一眼,目光凝了一刹。
二人的衣裳……还有这嘴……对于干过坏事的叶子佩来说,太熟悉不过了,震惊的看了拜白儿一眼。
不愧是她姐妹,猛啊!
有没有干点其它的?
叶子佩偷偷的往两人的衣裳下看去。
她的目光太明显,让刚才还坦荡无所畏惧的拜白儿都红了脸,美目闪烁:“你们怎么还带了个人回来,哪儿……南宫墨云!”xiumb.com
看清人的面容后,拜白儿一怔。
“他怎么会在这里?”
悯正抬了抬眼皮,望了南宫墨修一眼,又看了叶子佩一眼,目光复杂,暗自叹息:“阿弥陀佛。”
“他不是南宫墨云,是南宫墨修。”叶子佩解释了两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儿,但人晕着,也不能放任不管,就当不认识,明天醒了让他自己离开。”
“只能这样了。”
“郡主,你们谁,我守着。”冬凌道。
“好。”
入后半夜,夜风有点冷,悯正睁眼,望了一眼抱臂的拜白儿一眼,起身走向冬凌:“施主,可否替和乐郡主盖上披风。”
冬凌诧异的看了悯正一眼,他自己去不行吗。
“可以。”
叶子佩睡得浅,再睁眼时圆月还挂在天上,隐在云霞里。
她复杂的看了一眼悯正。
昨晚的话他听到了,悯正这是不想给白白一点机会和误会。
叶子佩打算把火熄灭,结果一回头撞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
南宫墨修不知何时转醒,无声的从地上坐起来,墨发散在身上与胸前,冷硬的五官俊美迷人,唇因血色猩红,加上高傲气度,竟十分诱人。
一双眼睛猩红一片,格外骇人。
同时,他的表情似也有些痛苦。
“你,你眼睛怎么了?”叶子佩回过神后,皱眉上前,扣住他的脉。
这一把脉,叶子佩柳眉紧皱。
怎么回事,明明昨晚只是重伤,她也施了针,怎么会有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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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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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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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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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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