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止不住呼出丧气的声音,伴随着好闻的薄荷清香飘到慕辞身旁。一步三回首的他真觉得有些煞风景,正好好的看着四周的景色的慕辞,心思早就飘远,被容斯发出的微乎其微的声响所牵动。
“容斯你!”慕辞收回逗弄路边花草的手,转身之时沾上花草清香的手也指向了懵懵吐气的容斯,眼神立马锁定了那双天真未被污浊玷污的澄澈双眼。
“嗯?”
是心跳空了一拍的声音,绕道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慕辞摸着胸口试图平静下,可容斯却一脸担忧地越靠越近,隐隐翕动的嘴引人瞩目。
“你疯了吗?这是在大街上!”还来不及感受到慕辞脸上的温度,就立马被身前人给推开。慕辞慌张地张望着四周,生怕被人发觉。而容斯不解气地捏了捏发红的手,低头不语。xǐυmь.℃òm
“我就想问。”慕辞放缓了态度故作思忖的样子,避开容斯靠上前的身子,尬笑着推开了他。
“你饿了吗?”他随即低头看了眼时间,羞涩地挠了挠脑袋解释道:“早上那么早起应该没吃早饭吧,虽然已经快中午了......”
“啊?”完全迷迷糊糊的,双眼都难以对焦上那张发红的脸。摸了摸扁平的小肚子,听慕辞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起个大早被叫出来去见那什么大师,被一堆大道理说的云里雾里,脑子跟着放空竟然忘记了自己还空着肚子这事。
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容斯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旋即展露出笑容,说道:“好哇,吃什么?”
“走吧,你点我请客。”
“谢谢慕总!”
容斯思来想去这周围还真没有以加是他试过的,苦恼时慕辞倒是提出了个不错的地方,但说是许久没光临过不知道还在不在。
有些好奇什么味道能让慕辞这么念念不忘,到底还是个念旧的人吧。
“十一点了,我们就凑合凑合当中饭吃了吧?”
“嗯,好。”
地方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跟着慕辞绕了几条街最终在巷尾找到了那件惦记已久的店。店的招牌不太显眼,一块牌匾挂在正中央,据慕辞说这字是店长亲自写的。略微发黄的陈旧牌匾上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字,足以见识到题字人的深厚功底。
“这店有些年头了,但没想到这几年都没有变过,当年带着......嗯真是怀念。”
“最近你很喜欢感怀哦,是不是上了年纪都喜欢这样?”
容斯从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刻意回避掉的部分十有八九就是哪一任前任,空着肚子吃醋真是难受。闻着餐馆里飘香的味道,嘴里却是酸涩的,这简直难为我们上神大人。
“臭小子!你从哪看出来我上了年纪?”
“粉丝说的,你不是说过要贴近粉丝嘛?我可是每天都有了解他们哦。”小手抓着手机在慕辞面前晃着,看着他的脸一会红一会青的,容斯低笑着叫到:“是吧,慕叔叔?”
“......”慕辞无言以对,心想容斯这家伙八成是看了哪本同人文。慕辞气愤却又暗自笑着,没错应该是主流。
“不过现在都喜欢年上受嘛?”
“说谁受呢?!”
容斯捧腹大笑,介怀的事一笑便消散。最后笑到直不起腰被慕辞扶着进了店,眼泪水也被挤出了一两滴,“吃饭。”
木制的桌椅还算讲究,刚一坐下便有人送上菜单。服务员递上来菜单时眼神一亮,这才发现是以前的常客。
“好久不见。”
“你还记得我?好久不见。”
“印象深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完完全全忽略了一旁肚子直叫的容斯。再等慕辞反应过来,就发现坐对面的人奄奄一息地趴倒在桌。
“就等了吧,菜快好了一会就来。”
“你还记得我呢?怎么不继续了?”
刚要开口,就被上菜的小妹给打断,容斯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开吃,嘟囔着嘴说不清一句。慕辞无奈顺从他一同动筷子,没吃几口他试探着问出了憋了许久的话:“你对白师傅印
象不好?”
“嗯,可能我跟这种大师的思想不太沾边吧。”怕气氛尴尬,容斯笑了笑,“啊啊啊,好辣!”
“别急,你喝点水。”慕辞本还想问,但一秒就被容斯扯远了思绪。赶忙给容斯递去水,问道:“好点了嘛?”
“他对待植物太过苛刻,它们也是有生命的,它们也会疼的。”
“......”
慕辞轻抿了一口淡茶,无言以对。二人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味道不错但低至冰点的气氛,让容斯再咽不下一口。
“回家嘛?我送你回去。”结完账,慕辞朝容斯走来,依旧用往日那温柔的语调询问。
其实不想走的,但现在呆在一起才尴尬吧。即使心底一万个不愿意,但容斯难舍地点了点头。
行驶在路上,容斯打开车窗任由刮来的清风吹拂在脸上,想要吹散所以的烦躁,但低落的情绪依旧在心底逗留,迟迟都不见有消散的迹象。
一阵铃声响起,身旁的人接起,不知道在谈论什么事,隐隐听见几声夹杂在风里的“嗯”,还来不及回味其中的意味,短小的音节就被吹散。
烦闷地关起窗户,隔绝了外面却还是无济于事,容斯有些后悔说出那句话,明明是慕辞特意为自己安排的,可自己却挑三拣四毫不领情一般,好似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你等等,我有点事。”慕辞侧目交代了一句便下了车,毫无温度的话语像冰锥一般刺进容斯的心,捂着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隔绝了声音,隔绝了感觉。时间像是被人调慢了一般,等待的时间显得极为漫长,胸膛里那颗越发焦躁不安的心在无休止地叫嚣。
望眼欲穿般看着外面,终于望见那人迈着长步向这走来,情绪冲破压抑已久的牢笼,容斯鼓足勇气打开车门冲上前送上一个拥抱,在慕辞耳边低声说:“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失礼了。”
“为什么说”,慕辞被容斯扣紧了脑袋,说不出接下的话,站在路边哄了他好一会,身前那个紧拥的人才慢慢松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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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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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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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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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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