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床的时候,慕辞还在睡梦中,康妈倒是已经在厨房忙活。看到容斯起的这么早,不由得诧异道:“容先生不多睡会儿吗?这才六点多呢。”
容斯摸了摸鼻子:“早起讨好经纪人。”
“您可真会说笑。”康妈笑着转身继续热牛奶,“早饭还没做好,我先给您抹点吐司吧?”
“不用麻烦了,我和慕辞一起吃就好,正好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容斯笑道。
康妈不由得有些好奇,但职业素养还是让她忍住了询问,只礼貌的回应:“好的,昨天刚下过雨,外面有点冷,注意保暖。”
植物神当然不受这点温度变化的影响,容斯却依然回了声“谢谢”,接受别人的善意也是一件让人愉快的的事情。
经过了一夜春雨的洗刷,外面的空气清新了不少,天空终于有了几分澄澈的感觉。
容斯出门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是为他凭空变出花找个理由罢了。
路边的绿化带上生长了不少雏菊,此刻看到传说中的植物神大人,都开始疯狂的摇摆,若是拟人化,恐怕就跟为偶像应援的粉丝一样。
“天呐噜!我真的见到上神大人了!”
“花生无憾啊呜呜呜!”
容斯笑了笑,走过去和她们说了个冷笑话:“花生?你是花生吗?”
那株小雏菊幸福的一抽气,纯白的花瓣羞涩的往花心缩了缩:“我是说……我是说花的一生啦。”
“花的一生多单纯啊。”容斯看着慕辞家的方向,出神的感叹了一声。
雏菊歪头问:“上神大人有心事吗?”
容斯顿了顿,答非所问的说:“你们对人类怎么看?”
“可恶!!!”雏菊毫不犹豫的伸着茎干愤愤控诉,吼完这一嗓子后,又缩了回去,语含同情,“不过有些人类也挺可怜的。”
“上神大人被人类欺负了吗?”另一株雏菊问。
“欺负?”容斯修长的眉毛往上挑了挑,眼中涌起几分说不清的笑意,“没有,只是最近比较感兴趣。”
雏菊不明所以的望着上神大人,不明白他是对人类感兴趣,还是对某个人类感兴趣。
容斯回去时,时针还没有指向“7”。
他手里捧着一束花,问康妈道:“这边有空花瓶吗?”
“您是出门弄花束去了?”康妈惊讶道,连忙关小了火,带着容斯往置物间走。她看着容斯手上只有单独一束花,没有包着装饰纸,不由得问:“哎哟,您这花可真漂亮,不是花店买的吧?”
容斯面不改色的编了个理由:“有个朋友种花的,让他给我采了点。”
“这样啊,我感觉花店的花都没您手里的好看呢。”
“这儿灰多,您在门口等吧。”康妈进了置物间,一边翻着边问,“这花儿是为了少爷摘的?”
“嗯。”容斯看着花笑了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肯定会喜欢的,这么漂亮”康妈从纸箱里抱出一个白花瓶,一直放在纸箱里,没落多少灰。她抱着花瓶站在容斯面前,脸上挂着有些惆怅的笑,“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别看他站在好像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情味,其实就是不愿意表达出来,别人对他的好,都放在心里呢。”
容斯忽然想起昨晚在车里睡着的慕辞,那样子,像个无助的孩子。他心中缓缓涌起一股酸涩感,很温柔、很温柔的对康妈说:“我知道。”
康妈将花瓶递给他,眼中满是心慰。
从康妈哪儿拿过花瓶,容斯先仔细的洗了一遍,才将花插了进去。
慕辞醒来时,就见餐桌上中央多了个白瓷花瓶,里面还摆着几种他没见过的花种,花朵多是大而花瓣繁密,看起来高贵优雅。
“这是什么花?挺好看的。”慕辞以为是康妈摆的,随口夸道。
康妈把煎蛋放到他面前,视线落到他对面的容斯身上:“我也不知道,这是容先生准备的。一早就起来为您出门寻花了,我也觉得很好看呢。”
慕辞一听到是容斯准备的,登时变了脸色,方才说出的那句话像是鱼刺卡在喉咙里一样,叫他左右不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康妈无奈的摇摇头:“少爷您啊,就是这样,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是怎么说来着……?”
容斯低着头切煎蛋,温笑着接了两个字:“傲娇。”
慕辞立即回了他一记眼神杀。偏偏康妈恍若未觉的继续说:“对对,就是傲娇。”
“吃饭!”慕辞黑着脸说。
“好好好,吃饭吃饭。”康妈这样说着,嘴上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把话题落在了容斯身上,“容先生这么帅气,还这么浪漫,应该很讨小姑娘喜欢哦?”
慕辞想到那人之前层出不穷的花边新闻,冷笑一声:“可不是吗?”
“有些事情也许我可以解释一下。”容斯从这声冷笑中品出一阵凉意。
慕辞掀起眼皮,轻落落的看了他一眼。
容斯沉吟片刻,最终没想出来怎么解释,只能在对面那人的眼神下给出五个字:“还是吃饭吧。”
慕辞:“……”
哦。
这个花花公子。
这一天,千娱的员工小群里又爆出了一个大新闻慕辞和容斯一起上班了,同一辆车下来的那种。
女人的心思不要猜,男人的心思你更不要猜!先前慕经纪人还处处看容斯不顺眼,怎么一转眼都一起上下班的关系了?大家纷纷思索自己是不是失过忆,不然怎么会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慕辞的秘书小姐被委以重任,作为最靠近二人的存在,受命前去一探究竟。
此时正好两人在办公室谈话,秘书准备好茶水,端着往办公室走去。敲门前,她还特意透过玻璃门往里看了一眼,只见那两人面色如常,看着并没有什么龃龉。
难道真的一杯花茶和解了?
秘书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进去:“慕哥,茶。”
“放这儿吧。”慕辞随手点了点桌子的空位。
秘书从容斯身边经过,将茶放在桌子上,忽然敏锐的透过茶香,感到一丝不对劲。
她放茶的动作略一迟钝,闻了闻慕辞身上的味道,又后退状若不经意的闻了闻容斯身上的味道,瞬间震惊。
“怎么了吗?”容斯见她愣在自己旁边,笑着问道。
“两位身上的味道好像一样呢。”秘书想起先前容斯托自己送花茶的情景,由衷感叹,“这关系还真是突飞猛进。”
慕辞理文件的动作一顿,头也不抬丢给她一句话,语气泠然:“还有事吗?”
秘书心中一怵,立刻端正态度:“我先出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容斯瞥了一眼被秘书匆匆带上的房门,半调侃半感叹的说:“你这样,员工早晚被你吓死。”
“你最近话很多?”慕辞冷哼一声,将影视策划书递给他,“真会这样,也是你首当其冲。”
“不会,你总是让我很开心。”植物神大人心思简单,不作多想的说了一句。
“……”
慕辞一时间想不透他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惊怒含羞的瞪着眼前这个人。
有毛病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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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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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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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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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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