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谦皱皱眉头,平日里虽然慕辞对他有些冷淡,甚至有些瞧不起,可是这么明显的队伍,站在哪边他还是分得清的。
可是再看郭思瑶,她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一个转身抱住了慕辞的身体。
女孩毛茸茸的脑袋尖抵在慕辞的下颚,如果忽略他阴冷到极点的表情,还真是一副美好的画面。
“慕哥,别怕,我在呢,都过去了。”
几乎是一样的话,容斯也曾这样安慰过他,结果是挨了几下闷拳后,慕辞像个脆弱的孩子一样摊在容斯的怀里。
可是显然,不是谁做都能效果相同的。
慕辞整个人一顿,脸色愈发阴沉,嘴角却微微上扬,挂着蚀骨的冷笑。ωωω.χΙυΜЬ.Cǒm
“我让你滚。”
紧接着,电光火石之间,慕辞抬起腿,一脚便把郭思瑶踢出去了三五米,瘦弱的身体腾空飞了起来,再重重的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向理智的如同一台机器的慕辞,怎么会这样的冲动失态。
许久,慕辞脸上的阴霾才渐渐的褪去,瞳孔的腥红色散开,恢复成那深不见底的灰暗。
“容先生不去关心下自己的新经纪人吗?”
“慕先生不应该道歉吗?”
容斯脸色难看的很。
一方面是因为郭思瑶的失礼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当她的身体真的接触到慕辞的胸膛时,不知为何容斯的心脏跟着颤动了一下。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另一面,他是真的很反感慕辞这种视其他生命无物的性子,总是出手伤人。
尤其是男人对女人动粗,实在是忍无可忍。
“是这个女人不知检点,还希望容先生搞清楚了。”
“你出手伤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愚昧无知。”
慕辞连白眼都懒得翻一下,擦身而过。
容斯将浑身是泥的郭思瑶扶了起来,她显然是昏迷不醒的状态,情急之下,容斯把她扛在肩膀上,一溜烟没了踪影。
医院内。
“病人现在没什么大碍,都是皮外伤,不打紧,就是小姑娘爱美,注意着点别留疤就行。”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身上散发着冲鼻的消毒水味,容斯尽可能的克制,但却忍不住的咳嗽。
他讨厌极了这种味道。
郭思瑶躺在病床上,身上缠着纱布,她流了不少的血,现在身体虚弱,应该还会昏睡一段时间。
容斯看着脸色惨白的女孩,却毫无半分动情。
若是从前,博爱植物神必定是最怜香惜玉的那个。
医院不怎么宽的窗户沿上摆了两盆芦荟,容斯觉得无聊,搬了椅子坐在窗边。
他掰下了一小块芦荟,黏糊糊的透明液体拉出五彩的丝线,容斯拨开了芦荟两边的皮,果肉吮吸到嘴巴里,是芦荟特有的清新而又特别的味道。
他不忍看着玩好的植物残缺,一个响指,少许灵力注入芦荟断裂的部分,很快便重新长好。
“尊贵的上神,很荣幸见到您。”
翠绿色的芦荟精灵跳了出来,它不像牡丹花那么倾国倾城,也没有芍药妖冶,更没有迎春花芳香,对比之下,芦荟有些闷闷的。
“嗯,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不知道时间,但我在这迎接了四百多个病人,又看着他们走。”
“那你的生活很有意义。”
容斯把剩下的一小块芦荟扔进嘴里,牙齿与果肉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舔了舔手指上剩余的汁液。
“不,不是的,没有人注意到我。”
“会有的。”
容斯伸出手,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抚摸着芦荟的身体,眼神温柔又慈祥。
“尊贵的神,病床上的女人可是您在意之人?”
“怎么了?”
“我看她伤的不重,兴许我能起到作用。”
芦荟是上好的祛疤消肿药材,在普通人类药师手上尚且有舒痕愈合的效果,更何况是在对所有植物了如指掌的容斯手上。
他看着身旁的郭思瑶,她身上缠满了白色的纱布,有些地方还渗出血液,染上斑驳的红色。
可是容斯不想帮她。
谁让她冒犯了慕辞呢?
一个声音在容斯心底响起。
他被自己一瞬间的想法一惊,慕辞,慕辞,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在意他了?
甩了甩脑袋,一定是刚刚被他惊了一下,才会总想到他,一定是的。
“不必了,会有更需要你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思瑶醒来,是空荡荡的房间,架子上的点滴平见底,插在手上的针回了大半管血。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笨拙的拔掉了手上的针扔在一边。
没过多久,容斯拎着几盒快餐进了病房。
“你醒了?”
“嗯。”
容斯挪了张小桌子架在床边,将餐盒一一拿出来摆好。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
容斯点点头。
“救护车花了不少钱吧。”
“什么救护车?”
郭思瑶一愣,这是什么问题,三岁小孩子都知道什么叫救护车,他一个大活人能不知道?
“别闹。”
她哪里知道,在神界,根本没有车这一说,一般情况下,交通都是靠走,或者靠飞的。
就连医院这种新奇的地方,都是上次伊恩出事,容斯才知道的。
算起来这是他神生中第二次来医院。
一个让人讨厌的,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地方。
“你当时晕过去了,我就把你扛到这儿来了。”
“扛过来的?”
“对啊。”
容斯挑挑眉毛,很稀奇吗?
“那个,嗯,无论怎样,谢谢你啊,还有,对不起啊。”
“跟我道什么歉。”
“我当时见了慕辞哥,情绪激动,没控制住,给你丢脸了。”
容斯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拿纸随手抹了一把着着油渍的嘴巴。
“那你应该和慕辞道歉。”
“啊对,是啊,这种事不当面说也不好,那明天晚上我请他吃饭,当面向他致歉吧。”
“我觉得他现在不想见你。”
准确的说,不是现在,是永远都不想看见她。
“那就得麻烦你了,你约他出来,别和他说我也去,你放心,我只是想当面致歉,把误会解释清楚,绝对不会再冲动了。”
容斯苦笑一声,恐怕连带着自己,慕辞也一并不想看见了吧。
本来他们之间就存在着不小的隔阂,三番五次的互相作对,如今又出了郭思瑶这一档子事,别说是私人恩怨了。
千娱和华星两家公司之间,都必然是不共戴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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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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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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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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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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