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和香儿同时惊呼一声,就要上前替颜墨月当鞭子,安寒梅眼疾手快,对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翠香和桂嬷嬷就上前拦住了两个丫鬟。
眼看着鞭子就要落在颜墨月身上,不远处白姨娘的眼底浮现出一丝不忍,略带厌恶地看了一眼颜心元,悄悄别过了脸去。
若不是老夫人执意,她才不会嫁给这么一个暴戾成性的人。一抹黯然出现在白姨娘眼底,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
三郎……也不知现在过得好不好。
见着白姨娘的异常,安寒梅不屑地嗤笑一声,重新将视线看向颜墨月,只觉身心愉悦。
这个贱人,今日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那鞭子夹着着浓浓的血腥之气对着颜墨月的脸打来,颜墨月似乎受到了惊吓,尖叫一声,整个人朝着安寒梅扑了过去,边跑边求救道:“母亲救我,爹要杀了我!”
安寒梅眼皮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谁料颜墨月脚步飞快,不过眨眼的时间人就到了安寒梅身后。
颜心元处在盛怒之下,哪里会想那么多,只想打死这个敢于忤逆自己的女儿,鞭子追着颜墨月而去,来不及收手,竟是直接打在了安寒梅身上。
“啪——”
带着倒刺的鞭子在安寒梅的脖颈处留下一道鲜红的血印,安寒梅细皮嫩肉的,哪里受过这样的伤,立即痛呼出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衣襟散乱,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流了出来。
“娘——”颜如雪和颜卿卿一惊,连忙跑到了安寒梅身边,看着安寒梅不断流血的脖颈,颜如雪猛地一抬头,死死地盯着颜墨月,声音里带了丝愤怒,“大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颜墨月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听得颜如雪的话,微微一愣,眼角还挂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二妹这是何意,这鞭伤是爹打的,二妹反倒第一时间来责骂我,难怪在宫宴上你想尽办法要我出丑,原来从心里你就看不起我这个大姐。”
说完,颜墨月直接扭过头去,似乎伤心至今,不愿再看颜如雪一眼。
颜如雪没想到颜墨月这个时候还不忘反咬一口,下意识地看向余氏,果真从余氏眼底看到了一丝怀疑,她心底顿时有些发慌。
余氏最是看重颜家的名声,宫宴上为难颜墨月的那些事要是被她知晓了,这个祖母平日里再宠爱自己,只怕也会责罚她。
思及此,颜如雪垂下了眸子,满脸的委屈,咬着嘴唇不再出声,直到将安寒梅扶起来之后,才理了理衣襟,声音低低的:“大姐姐……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你何必装出这副模样,好像我冤枉了你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爹再清楚不过了。”颜墨月讽刺地笑了笑,开口。
颜墨月竟然如此直白地戳穿自己,颜如雪心里又是一跳,继而又松了一口气。
颜心元从小就不喜欢颜墨月,此时又怎么可能为她说话呢。
“大姐姐果真就如此厌恶如雪,是非公道自在爹的心里,大姐姐,你烧了祠堂,被太子退了婚,丢了颜家的脸面,怎么也该有些愧疚吧,可逆不但不悔改,还在一直冤枉如雪,如雪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让大姐姐这么厌恶如雪。”
颜如雪一口气说完,似乎戳到了伤心处,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痛无比。
颜心元本就对打到安寒梅有些愧疚,此时见颜如雪这副模样,心底最后一点怒气也消了去,脸色缓和了几分,看向颜墨月,神色一瞬间变得冰冷,开口道:“跪下,给你祖母,给你母亲,二妹还有齐嬷嬷道歉。”
跪下,道歉?
颜墨月唇角的弧度渐渐淡了下去,看着颜心元一副好父亲好丈夫的模样,嘴里有着丝丝苦涩。
这是原主的情绪在影响自己,颜墨月了然。
自己心心念念着的父亲竟偏心至此,想必那个逝去的女孩知晓了,也不会再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一丝期望了吧。wWW.ΧìǔΜЬ.CǒΜ
“你也看到了,所以……不要再伤心了,”颜墨月喃喃出声,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淡淡道,“有些人,生来就不配被尊敬,也不配被原谅。”
最后一句话说完,颜墨月心底的那丝疼痛与难过就瞬间消失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弥漫了心头。
仿佛那个少女残留的意识真的因为自己的话而放下了一切。
颜墨月轻轻叹了口气。
颜心元一愣,对面的少女仍旧静静立在原地,没有一丝反应,只是脸色一下子恢复了平静,没有了要被打时的恐惧与惊吓,没有了刚进门时候的微笑与从容,只剩下一张白纸,眸子本是清澈的,此刻偏偏就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
仿佛一下子变了个人一般,从前那种对自己隐隐的期望与淡淡的崇拜之情……竟是怎么也感觉不到了。
他一下子有些慌,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张了张口:“你……”
“老夫人,您一定要给小姐做主啊!”
颜墨月看也没看颜心元一眼,对着香儿隐隐投去了一个颜色,香儿顿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打断了颜心元的话,大声叫着,泪水挂满了脸蛋,“小姐一心一意为将军府的名声着想,您最是深明大义,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小姐所做的一切付之东流呢。”
谁也没想到一直被桂嬷嬷抓着的香儿会突然出声,香儿可是跟着颜墨月一同去了皇家狩猎的,安寒梅忍着剧痛,冰冷的视线就落在了桂嬷嬷身上。
桂嬷嬷不着痕迹地点点头,也跟着跪在地上,直接冲着老夫人磕了三个头,摸了一把老脸上的眼泪,抬高声音道:“老夫人,老爷,老奴也有话要将,大小姐昨儿一回府就弄死了夫人跟前的李嬷嬷,更是打伤了四小姐和老奴,这简直是不将老夫人和老爷放在眼里,还请老夫人和老爷做主,还夫人和三小姐一个公道啊。”
说完,桂嬷嬷摸了一把老泪,哆嗦着嘴唇,放声大哭:“李嬷嬷与老奴情同姐妹,这人一下子就这么没了,老奴实在是……实在是……”
余氏一脸厌恶地摆摆手,示意桂嬷嬷把嘴闭上,由颜心元扶着重新回到了塌上,才将冰冷的视线落在香儿和颜墨月身上,继而又缓缓投向一脸委屈的安寒梅,沉默了良久,才冷笑出声:
“好啊,我礼佛闭门,这才几日,府里就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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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森么不留言,理理我嘛,清见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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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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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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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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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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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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