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路上放肆奔跑,肆意欢笑,慕容云天难得如此惬意开怀,秦筝更是咯咯咯地边跑边笑。
一路,撒下她银铃般的笑声,更撒下慕容云天罕见的大喊大叫大笑。
然而,真是乐极生悲。
正跑得欢了,家里做布袋子的其中一个婶子,淋着雨,扑腾扑腾地奔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大喊道:“秦筝,快回去!你二婶到你家闹事来了!和你娘、弟弟妹妹们打起来了!”
秦筝一听,忙猛喊了声:“黄黄,冲!”
黄黄得了命令,便飞快地往家的方向跑去。
秦筝和慕容云天也不顾一切地飞奔起来。
于是,在秦家禾场里正不可开交之际,两人一狗赶了回来。
秦筝一见这阵势,气得牙关紧咬、怒目圆睁,大喝一声:“黄黄,给我把那个不认识的女人,扔到荷塘里去!”
黄黄领命,黑云泼雨之中,直接向秦蒙氏胸口顶去。
秦筝和慕容云天两人,十分默契的,一边一个,将还咬着秦蒙氏不放的秦文、秦音,抱在了怀中。
黄黄一个大嘴巴,将秦蒙氏蹭蹭蹭地便顶到了禾场边上。再一个大嘴巴,在秦蒙氏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将她咕噜噜地顶进了荷塘里。
看着秦蒙氏大雨倾盆之下,在荷叶、荷花之间拼命地扑腾、挣扎,众人都懒得理会。
秦筝心中懊悔不已,今早见黄黄跟着自己,一时也没留心,不想竟让娘亲和弟弟妹妹们遭遇了危险。
这个秦蒙氏,得有多歹毒,才能让平时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心生不忍的娘亲和她打了起来。
秦筝想到这里,在心里又一次暗暗下定决心:秦蒙氏,看我怎么收拾你!
众人互相搀扶着,都进了屋内。一身泥一身水的,都得收拾。
慕容云天也是一身湿透,秦筝忙对他说道:“大少爷,这里没事,你先回去吧!”
慕容云天看了看天,待要回园子去梳洗,雨又下得大了。
正踌躇着,早有风玲拿了华丽披风、斗篷过来,伺候着他回了园子。
一身湿透实在是太难受了,风氏便也拿了把雨伞顶着大风大雨回去了。
那秦蒙氏在荷塘里挣扎着,终于爬了起来。
爬起来之后,她看着黄黄在门口直叫唤,眼看就要向她扑过来,只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秦筝也不管她,一心先照顾着家人。
其他人倒都还好,只是秦文被棍子打在了脸上,整张脸都肿了半边。
等她梳洗好后,秦筝忙拿过慕容舒给的药膏,给她擦了起来。
又仔细检查了其他人,大家都还好。
老秦氏、秦展德和小兰还在这边,秦有安和秦有强也早就回来了。
于是,等大家收拾清爽之后,便都坐在了一起。
秦筝却不肯理会秦展德和老秦氏,只是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菜蔬。
一时众人都不说话。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一会儿,天便放晴了。
孟夫子看着众人的情况,便告辞回镇上去了。
秦筝见众人皆踌躇,直截了当说道:“带着秦志、秦向,赶紧回去吧!”
“筝儿!”秦有安搓着手,说道,“秦志和秦向,他们俩是无辜的!”
“爹,您倒想想看,我们谁不是无辜的?女孩和男孩究竟有什么区别,要受到这么多的歧视。这对我、对秦文、秦音都已经相当不公平了。只希望秦云以后长大,不会再听到如此多的闲言闲语!更何况,娘有什么错,要遭受别人这么多的非议?!”秦筝愤愤不平,振振有词地说道,“如果秦志、秦向留在我们家,娘才是最无辜的那个!本就不该让慕容云天带了他们来的。”
“那我接着带走吧!我来养他们!”不知何时,慕容云天已经站在了门口。
“啊……”众人都惊讶出声。
唯有秦筝冷冷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大少爷,你就少给我们添乱了。我问你,他们有爹有娘,你怎么带了去?”
“我可以买下他们啊!银子随你们说!”慕容云天决计“语不惊人死不休”!
“啊……”众人大张着嘴,完全合不上了!
旁人虽都吓了一跳,但还没有失控。唯独秦展德听了慕容云天的话,激动万分,突然大喊大叫道:“秦……筝……老……大……媳……妇……对不起!”
尽管他说话含糊不清,语速也比一般人慢了大半拍,但秦筝和秦章氏还是听懂了。
见秦展德如此激动,秦筝心中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当初,若不是这大少爷万两白银也一口答应,铁了心一定要买她,要加倍折磨她,那她爹,会下定决心和秦展德他们分家吗?如今,秦展德这样的表现,是想起了从前,后悔了吗?
秦筝如此想着,见慕容云天一脸无辜地四下里看着大家惊恐的表情,只得摇了摇头,凝视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云天哥,你可千万不能想着要买下他们。你仔细想想看,虽然如今卖儿卖女的也多,但是,有多少不是因为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的?!寻常人家,哪个愿意发卖孩子?这话再不能说起!”
“那,就杀了那个女人!”慕容云天冷冷说道。
“啊……”这一次,女人们都吓得神色大变,秦展德猛地摇头,秦有安和秦有强面面相觑!
秦筝苦笑道:“云天哥,这话也不能说,更不能如此去做!虽然你杀一个人,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但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说怎么办?”慕容云天看着秦筝,怒道。
“慕容大少爷,您……您……孙子是我们家的,我自己带走吧!这都是孩子的命,也是没法的事情了。”老秦氏哽咽着,不知该对慕容云天说些什么,最终擦了把眼泪,哆哆嗦嗦地往另一个房间走去,准备去牵两个孩子。
“我不会让你带走他们的,敢打孩子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慕容云天冷冷说道,语气中的不容置疑,秦筝听了,便知道他又犯轴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四婶小兰,此时声如蚊蝇却十分坚定地说道:“爹、娘,你们和秦志、秦向,都搬来我家住吧!”
此言一出,秦有强深深地看了小兰一眼。
小兰看着他,笑道:“爹、娘、有强,我们家也宽敞,房子也够住。托大哥大嫂的福,如今,你们吃的那口粮食也总还是有的。新房子到底开阔些,爹住过来之后,说不定还好得更快些!”
秦有强听小兰如此说,看着爹娘这个样子,他的心也不是铁打的,便也附和道:“嗯,爹,娘,左右老宅那边,也实在是阴森得很,对孩子们、对爹的身体,都不好!”
老秦氏一听,昏黄的眼中满含热泪,颤巍巍地走过去,握住小兰的手。
小兰看起来十分紧张,但还是随她握着。
只见老秦氏握着小兰的手,浑浊的泪水扑簌簌地滴落,泣不成声地说道:“好孩子,爹娘以前那样对你……”
“娘,您别这么说,事情都过去了。”小兰本就不多话,此时,便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秦有强想了想,拍板道:“爹、娘、大哥、大嫂,就这么决定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不是我那一推,说不定爹也就不会中风,家里也就不会任由二嫂胡来,二哥也不会受她的窝囊气。”
“老四,你可别这么想。老人家年纪大了,中风偏瘫之类的是很容易找上门来的。那固元堂的大夫也说了,爹之前应该就有说话含混、走路不稳等症状,只是我们没留心。我这仔细一回忆,可不是,爹之前说话就有些含含混混的,走路也时常打个愣怔,是我们那时候穷,没能早点带他去医馆诊治,才会变得这么严重的了。”秦有安有些沉重地说道。
“而且,有强、小兰,我不同意你们把秦志、秦向接到新房子去。”秦有安继续说道。
“大哥,为什么?”秦有强、小兰异口同声地问道。
“四弟、小兰,我和你大哥的想法一样,我也不同意你们把两个孩子带回去。”秦章氏附和着秦有安的想法。
“大嫂?”秦有强、小兰又疑惑地看向秦章氏。
“四叔、四婶,我爹娘说得对!秦志、秦向,你们是不能带回去的了。你们想想看,我们家今天发生了什么?四婶现在怀着身孕,经得起那个女人闹腾!”秦筝本不欲管,但她心底深处,到底是善良的,又见家人都如此,也只得开口说话。
想了想,她对立言说道:“立言,你去园子里,和看门人说一声,请唐叔让秦有宁过来一下吧。”
又看了看慕容云天,说道:“大少爷,要么你先回去,这毕竟要想个长久的法子。而且,我向你保证,秦志、秦向,我一定不会再让他们挨打,行吗?”
慕容云天看着秦筝的眼睛,知道她从来说到做到,便出了秦家,和立言一起,转回园子里去了。
立言找到了老唐,带了秦有宁过来。
秦筝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这个人了。
甚至上次秦有刚的事情发生之后,也不见秦有宁有任何反应。
秦筝正觉得纳闷,再一看到秦有宁本人,便觉得事出有因了。
此时的秦有宁,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还是那么触目惊心,整个人却毫无生气,像是死人堆里拖出来的一般。
秦筝看着这样的秦有宁,冷冷说道:“秦志、秦向被自己的亲娘打成那个样子,你可知道?”
秦有宁不吭声。
“老二,你准备怎么办?你给个痛快话!”秦有安见他不说话,怒道。
“这是我们父子三人的命。是命,就该认!”秦有宁忽然说道。他此时低眉顺眼的,一副饱经风霜、有气无力的模样。
秦筝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命?!秦有宁,你还真会说笑。当初,我们母女五人被你家女人挑拨着、赶出家门时,难道,那就是我们的命?你去赌钱,将我们一家和四叔都搭进去,替你还赌债、养老婆孩子时,难道,那也是我们的命?你串通外人将我家偷得精光时,究竟,这是我们的命?还是你的命?命不由天定,都是你自己选的!”
秦有安也气不过,怒道:“老二,你不过服了半年多劳役,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了?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就打算一直这样?!”
秦有宁只是不吭声,头都要低到地底下去了。
“老二啊,有宁,你不要这样,你有什么委屈你说出来啊!”老秦氏哭着说道。
她走过去,想要去安慰安慰秦有宁。
可是,秦有宁却一下子甩开了她,差点甩了她一个趔趄。
秦筝见了,怒道:“秦有宁,冤有头,债有主。是我一定要让你服劳役的。你有种便冲我来!我们去禾场里打一场!”
“筝儿?”秦有安惊诧喊道。
“爹,您别管!”说着,秦筝便去拽秦有宁。
秦有宁只是不动。
秦筝手上用力,到底是练家子,竟将他拽出了门。
到得屋外,秦筝跳起来便是一拳,打向秦有宁的脸。
秦有宁被打得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
见他完全如行尸走肉一般,秦筝冷笑出声。直接上前,对着秦有宁,就是几拳几脚,打得他频频后退,最终坐在了泥地上。
所有人都大声喊了起来: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秦筝,那可是你二叔啊!”老秦氏哭呛着。
“造……孽……造……孽啊”秦展德含混不清道。
“筝儿,不能再打了!”秦有安急道。
秦有强、小兰和孩子们都你一言我一语,只听得落地有声,都是让秦筝住手的声音。www.xiumb.com
“筝儿,你手下留情,别把你二叔给打死了啊!娘知道你一定是有原因的,娘知道娘的筝儿是最善良的!”秦章氏急切地呼喊着。
秦筝在泥泞中,一面揍着秦有宁,一面听见秦章氏如此说。
她心中暖暖的,因为她的这个娘亲,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信任她!
此时,只顾挨打、丝毫不回手的秦有宁,坐在了下过雨的泥地里,还在装死!
此时,雨过天晴,陆陆续续经过的人群,都开始驻足观望、指指点点!
秦家,似乎永远是话题的中心,热闹的所在!
在家人的大喊大叫之中,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之中,秦筝看着坐在地上、依旧耷拉着脑袋的秦有宁,冷冷笑道:“秦有宁,我曾经以为你是个厉害的,懂得利用我爹娘和四叔帮你还钱,帮你养老婆孩子,是个会坑蒙拐骗的大滑头。更何况,你在律法如此森严的情况下,竟敢带着王青山和秦有刚,将我家偷了个精光。那时,我还十分佩服你的勇气,敬你是条汉子。谁曾想,不过半年时间,你竟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缩头乌龟!”
秦有宁无动于衷。
秦筝嗤笑得更加大声,像吆喝一般地喊了起来:“各位路过的叔伯大爷婶子们,大家都来看看吧!地上这人,相信大家都认识!他当初敢偷了我家所有的东西,如今,却没有勇气承担后果,认为这都是命!有这样的命,大家怎么不去偷,怎么不会被判服劳役?有这样的命,如今大家的生活,怎么都芝麻开花节节高?”
秦筝顿了顿,继续说道:“秦有宁,只有你,事到如今,任由自家女人打亲生儿子,欺负老迈的公公婆婆,甚至爬到你头上做窝,你也不吭一声!被我打得坐在了地上,却不肯起来反抗!你还真认为,这都是命!”
“秦筝……”,“筝儿……”所有秦家人,又都呼喊起来。
听秦筝如此说,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
“这秦有宁也是傻了,自己女人都管不住,还能管谁?”
“要是我家女人敢打我儿子,我他娘的,两耳光打得她找不着奶·子!”
“就会说混话,要是你也服劳役,看你媳妇儿不打得你找不着·蛋!”
“她敢!”
“少说点风凉话吧,嘴上积点德!”
“嘴上积什么德啊,他秦有宁自己敢做就要敢当啊!”
“就是!又没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去偷!”
“听说,按律法,偷窃可是要砍头的。如今留他一条命,看起来,还不如死了好!”
“死了有什么好!没死才有希望啊!你们女人家家的,知道个啥,他在那边做工,那工钱也是一文没少他的。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就是!自己不硬起来还怪命不好!自己硬起来,照样是条好汉!”
“你看秦家,秦有安和秦有强,如今都日子好过了,还能不帮他一把!自己想不通,往死胡同里钻,活该被侄女儿打!”
……
有时候,人往死胡同里钻时,可能真的需要有人多泼几盆冷水,浇清醒了,痛彻心扉了,也许,才会想起,转身,离开死胡同!
此时,在所有人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之中,在家人的焦急无奈之下,秦筝一步一步,再次靠近了一直坐在泥泞之中的秦有宁。
她拽住他的衣领,挥起拳头,大声喝道:“秦有宁,你还手啊!”
“砰”的一声,这回,挨拳头的却不再是秦有宁了,而真的是——秦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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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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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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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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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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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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