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陈鱼苦等苦盼天亮之时,外面突然乱了起来,刘陈鱼清楚的听见外面的士兵们喊着“打进来了”、“快跑”、“别杀我,我不是蒙古人。”远处的喊杀声随即隐隐约约传了进来,刘陈鱼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明军趁夜打过来了,自己还是走晚了一步。好在他早有准备,火急火燎的将身上的盔甲一脱,随手甩在地上,从床下翻出早已准备好的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套在身上,也不从大帐的正面出去,拿出匕首,在大帐后面割开一个口子,顺着口子钻了出去。
此时明军大队已经冲进了营垒,骑兵们挥舞着眉尖刀在营内奔驰,口中高喊:“放下兵器免死。”只要发现有抵抗甚至是不放下兵器的元军士兵,立刻就有一个甚至几个骑士同时冲上去,甚至出现了同一个蒙军士兵连续被两个明军骑士连砍两刀的情况。但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军中将士大多数是汉人,他们并不甘愿为蒙古人卖命效死,有些人还没等明军喊话,便将兵器扔的远远的,随即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更有甚者,有些还主动为明军指示方向:“那边有蒙古人”、“后面那个大帐是主将”、“不对,我刚刚看到姓刘的往东边跑了,快去追吧。”
一边是士气正旺一心杀敌立功的明军精锐,一边是毫无战意甚至临阵倒戈的疲敝之师,不用说也知道胜败了,战场形势根本没有对抗,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局面,明军几乎没付出什么伤亡就攻陷了大半个营垒。
但这并不是这场战斗的全部,因为驻守渡口军队的虽然汉人为主,但仍有几百人的蒙古人,这些蒙古人不肯投降,在几个低级蒙古军官的指挥下,这些蒙古士兵拿起武器,结成了简单的阵型,仍试图顽抗。
张玉也不废话:“把他们围起来,让飞羽营上。”
张玉一声令下,二百多人的飞羽营立即拉了上来,张玉只轻轻一挥手,飞羽营所有将士下了马,随即展开了队形,只见二百多将士以一百一十二人为一排,前后列成两排,每名将士横向间隔均是一步远,这个距离是之前姚光启和张玉反复操练后确定的,不远不近刚刚好,之所以选择这个距离,是因为第二排的将士,可以从容的从这一步的空隙之内向前迈步,当第一排的将士射完火铳
或北平弩之后,只需向后退小半步,而后排的将士则同时向前迈一大步,后排的自然就变成了前排,前后排转眼之间就能完成位置互换,当前排的士兵再次释放完火铳和弩箭后,后排的士兵也上好了弩箭和火药弹丸,依照之前的法子,再次完成前后排位置互换,如此循环往复,就成为了阵地战进攻敌方龟缩阵型的阵法。
飞羽营排开阵型,每排的两端各站着一位总旗,负责掌控节奏、约束队形和下达前进后退的命令,每隔十人站着一名小旗官,小旗官负责向总旗喊话汇报自己手下这十名将士装备消耗和装填进度,所有的小旗官按顺序报告完成后,总旗官才会下达前进和后退的命令。
由于蒙古人结成的战阵较小,飞羽营单排展开面又很大,所以从半空中角度看过去,飞羽营并不是整齐的一字排开,而是呈新月形压了上去。宽宽的队列缓缓的压了过来,蒙古人紧张之极,这些蒙古人已经多年没上过战场了,平日里作威作福是把好手,但真正面对生死攸关的时刻,全部都吓的冷汗直流,有些甚至开始两腿发抖,差点就站立不稳。
随着两名总旗官的同时高喊,一百多支火铳同时开火了,虽然总旗官是同时下令,但火铳的响声有先有后,还有一部分是同时响的,明军将士们听到了大小不一的火药爆破声,那几声同时响的枪声震的附近的明军将士耳朵嗡嗡作响。
在听到枪声的几乎同时,对面的蒙古兵倒下了三四十人,但这些倒下的蒙古人并非全是被弹丸击中,有些是听到了声音后被吓的晕过了过去。
火铳刚刚放完,随着两面总旗官的命令,前排的火铳排将士自动后撤了半步,当靠的近的明军的耳朵中还有嗡嗡声音在回响的时候,只听后排的两位总旗几乎同时喊道:“向前一步,举弩,放!”一连串的命令之后,只见弩兵们平端着北平弩瞄准了前方的蒙古兵。
一排排的弩箭划出一道道破空声朝着蒙古人的方向飞去,蒙古人的盾牌虽然挡住了一部分弩箭,但还有一部分人被射中了肩膀或是腿部,倒下去的蒙古人越来越多,倒下去后,后面没有人填补空缺,蒙古人简易的阵型被打乱了。
好在这时北平弩的弩箭射完了,前后排轮转换位。就在这个空档期,不知是被重压导致癫狂,还是想殊死一搏,一个蒙古人突然狂叫着从队伍中冲了出来,朝着正面的飞羽营猛冲,在此人的带动下,更多的蒙古人冲了出来,呱呱叫着向飞羽营猛冲,飞羽营的将士并不惊慌,总旗镇定的指挥着前后排轮转,“放”两名总旗同时下达了开火的命令,通通通,第一轮放完,二三十个蒙古人倒下了,但有些蒙古人已经看出了门道,知道接下来一定是火铳排和弩箭排轮换的空档期,要说蒙古人到了背水一战没有退路的时候,也真是勇猛,也不顾身旁的人倒地哀嚎,挥舞着兵器继续往前冲。但蒙
古人有一点没想到,由于北平弩采用弩匣装填的方式击发,因此换装时十分简单,只需更换一个装满弩箭的弩匣即可,所以前后排各跨一步完成位置轮换的同时,北平弩再次发威了。
蒙古人感受到了绝望,这哪里是冲锋,简直就是主动拥抱死亡,或者说干脆就是一场屠杀,伴随着北平弩一排排的射出,蒙古人也如割庄稼般一排排的倒下,北平弩放完,对面已经没有了站着的蒙古人。这一刻,不知哪个明军将士高喊了一声“好”,随着四周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战场出现了一个泾渭分明景象:胜利的明军将士在欢呼,受伤的蒙古兵倒在地上无助的哀嚎,那些投降蹲在地上的汉人降兵在唏嘘。
在将士们欢呼的时候,张玉面无表情的走到一个蒙古伤兵面前,那蒙古伤兵身中两支弩箭,分别是胸部和腹部中箭,血已浸透了他的衣服和甲胄,他无力的发出呻吟声,表情虽然痛苦无力,但从他的眼神中,张玉可以看到他强烈的求生欲。
张玉冷冷的举起手中眉尖刀,毫不犹豫的砍下了此人的人头,然后咬着牙高喊道:“蒙古伤兵,一个不留。”
明军将士们停止了欢呼,他们回到现实,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兵器,这时就听张玉下令道:“所有蒙古兵割下人头后,留下两百人看护一百具尸体,明天一早抛入江中,剩余的蒙古人用绳子绑起来,托在马后,跟我走。”
三个石堡内的守军,被火铳声和喊杀声惊吓了一晚,也整整警惕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们惊讶的发现了极其惊恐的一幕,石堡外一夜之间多了数百条木头桩子,数百个被砍去头颅的尸体被并排钉在木桩上,场面十分恐怖。
更令他们压力倍增的一件事发生了,只见北方烟尘渐渐升起,轰隆的声音隐隐传来,随即便看见天际线处出现了一道黑线,黑线越来越粗,轰隆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所有石堡城头的人都看清了,眼前的分明是数万大军,大军列着整齐阵型向石堡方向压了过来,数万将士们走路发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拍打着大地,发出了震慑人心的轰轰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声音中透出浓浓的杀气,震撼着城头上的每一个守军。ωωω.χΙυΜЬ.Cǒm
负责北岸石堡守卫的主将叫耶律凉,祖上是契丹人,在蒙古军中世代为官,到了耶律凉父亲那一辈,十几年前由于在中原兵败,其父带着残兵退至云南,投奔了梁王,在梁王麾下,应该说,耶律凉变成了一员福将,自从他跟着父亲投奔梁王后,梁王的部队几次在与明玉珍和其他红巾军作战中都胜了,耶律凉也蹭了不少战功,一路被提拔至定远大将军,曲靖路宣抚使,若不是达里麻拍梁王马屁,此刻节制曲靖十几万人马的大元帅就应该是此人,达里麻之所以执意派兵到北岸布防,并派遣耶律凉驻守石堡,就是因为嫉妒耶律凉的战功,害怕无法驾驭耶律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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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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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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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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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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