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哪些盐商提出追讨被克扣的盐引了?”姚光启关切的问。
王茂六苦笑着达到:“北平的盐商,至少有七成都参与了这事。”
说到这里,王茂六顿了顿,然后连连叹气,“不过很多盐商当初都喊着追讨的盐商,现在都在担心,他们怕下一个被杀的就是他自己。”
姚光启一边听一边沉思,随即很缓慢的问:“是不是被杀的都是暗中串联要告御状的人?”
王茂六摇了摇头,“不是,两个没参合进去的,也被灭了门,要不如今北平的这些盐商怎么会这样人心惶惶,原因就是没人知道到底是因为啥被杀。”
姚光启又问道:“你有搅进去吗?”
王茂六摇了摇头:“我没参合,一来他们暗中串联的那帮子人,以山西老西儿和徽州南蛮子居多,我们山东的盐商,人数本就不多,跟他们来往也有限,山西人和徽州南蛮子都有自己的小帮派,有事都是在小帮派内串联。二来这种事就是找我,我也不敢掺和,不是我能忍,实在是胆子小,我们夫妻的命本来就是捡的,遇到这种事,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往里面挤?”
当天晚上,虽然王茂六一再客气,但在卜算子的极力要求下,师徒三人还是住进了一个房间。
“能理出头绪吗?”卜算子问姚光启。
姚光启摇了摇头,“这些情况只能知道事情的大概,但太过笼统了,没有细节,更没有任何有明确指向的证据,所以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现在看来只有从被杀的盐商挨个去查了,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师徒三人便悄悄出了门,他们的目标是第一个出事的盐商,金满财的家。金满财家的院子很大,是一座五进的院落,从正门台阶和拴马桩的规模,可以想见,金满财当年风光的时候,是何等的派头。
从王茂六口中得知,金满财是北平最大的盐商之一,在北平周边开荒将近四千亩,而且他的地都是靠近水源且产量很高的肥田,正因如此,金满财每年换得盐引也是最多的,加之金满财在南边有自己的盐场,北平这边拿到盐引,南边的盐场便直接装船装车,等盐引一到直接起运开拔。由于省却了进盐买盐再装运的麻烦,所以金满财的盐出的快,钱回笼的快,盐卖完之后,金满财还能把收回来的钱放到其他生意里周转一圈,或放些高利贷,或做些稠布买卖,总之,几个月下来,这笔钱又能生出最少三四成的利,就是靠着这样快速的周转套利,金满财几年间买卖的规模就翻了两翻,原本跟金满财家底差不多的盐商,现如今生意和土地都不及金满财的一半。金满财也就从不起眼的中等盐商,一跃成为北平有数的大盐商。
金满财是在过年后不久被灭的门,来到大门前,还可以感受到金家过年时浓浓的年味,门上的大红灯笼还剩三个,但经过几个月的风吹日晒雪浸雨淋,灯笼已经明显泛白,地上还有一个只剩骨架的灯笼靠在大门槛前。大门上的春联还算完好,只不过春联的几个角已经翻起。
为了不引人注目,师徒三人从侧面翻墙而入。进入院中,院中的情形完全出乎姚光启的预料,院中的草木枝繁叶茂,小路规矩平整,砖墙瓦片整洁如新,如果刚进入到院中,不了解此中内情,完全想象不出这是被满门屠戮的的宅院。
师徒三人进入正堂,堂内的家具陈设也十分规整,除了柱子上隐隐约约有几点发暗的圆点有些像血迹,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震动全城的杀人命案。
姚光启突然转过头,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师傅,您的法力那么高深,能不能开个天眼,看看当天这里是什么情形?”
卜算子听后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非常果断的给予了拒绝,拒绝的方式也很有标志性,飞起一脚猛踹过来:“本门修的道家真法,不是江湖行骗的诈术,我没那本事。你有功夫就好好花心思琢磨案情,别净想些旁门左道。”
面对师傅的教诲,姚光启点头,今天他在师傅这里又领悟到新的境界,师傅也有不会的时候。
勘察完金满财的宅子,师徒三人突然听到院外有人高喊,“半空,半空嘞,半空真香嘞。”
姚光启和江生两人不明白半空是什么意思,听到这声吆喝后立刻紧张起来,两人全都做好了随时拔剑的准备。
卜算子走南闯北见识多些,示意二人不必紧张,并传音到二人而中:“北平这地方人说的半空,就是花生。本地人闲来无事的时候拿这东西打发时辰。”
听卜算子说完,姚光启和江生放松了警惕也放下了拿剑的手,但姚光启随即脸色又紧张起来,表情比刚刚还要严肃,轻轻说了句:“现在是五月,哪有花生可卖?”随即纵身翻出墙外。xiumb.com
双脚刚落到院外,姚光启就注意到巷口处,站着一个短衫老汉,老汉的面前放着一个大筐,从筐的个头判断,如果里面装满了花生,那份量一定不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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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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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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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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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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