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兮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的手,有些心疼自己的手,早知道直接把鞋子脱了一鞋子砸过去就好了,干嘛非要用只的手打,疼的还是自己。
那家伙反正都是皮糙肉厚的,怎么会有感觉的。
好心疼自己。
“司医生,这人是安静下去了,可是为什么,这人好像是挺正常的啊,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左舞诩也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个男人,其实没有任何事情,但是如果没有毛病,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真的很奇怪。
“好了,这件事情你不是该管的事情,照顾好他,不许放他离开。”司白说道,就拉着顾流兮出去了。
也没有去顾流兮所在的病房,而是直接带着人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给她拿了药膏,涂在了顾流兮已经有些微红的手掌上。
“老公,手手痛!”自然,顾流兮也是没有忘记撒娇的事情,蹭着司白的手,楚楚可怜。
司白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过于亲近了,似乎已经超过了医生和病人的界限了。
但是只要一看到顾流兮那双眼睛,他就狠不下心。
就好像是自己养了很久的小家伙,忽然要丢弃了,总是莫名的觉得,很不忍心。
涂药的时候,司白全程都没有说话,搞得顾流兮也十分不好意思,所以也没有开口,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司白的侧脸,喜滋滋的欣赏。
其实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长的还是可以的,不是很帅,五官不是很吸引人,但是却无端的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顾流兮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话,很适合现在的司白。
君子温如玉,陌上世无双。
他的手指很长很白,节骨分明,带着一点暖意,轻轻柔柔的划过她的掌心,带起一阵清凉的感觉,让顾流兮忍不住神游。
而司白把药涂好了之后抬头,就看见了顾流兮傻呆呆的笑容,顿时觉得,这人的病情是不是更加严重了。
但是又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就是觉得,这人就是经常看着一个地方傻笑,是不是因为在这里待得时间就有点久了,所以导致自己的脑子也有点不正常了。
不过也是可怜了,本来好好的一个人,忽然就变得不正常了。
想到这里,司白就忽然想起了今天送来的那个男人,家属还特地要求用铁链绑起来,说是怕他发了疯到时候乱咬人,后来又特地回来说,他的体质不能使用任何药物。
这不就是明摆着,不让人解释,不让人治疗,就是想要这个人永远留在这里吗。
司白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男人的身份应该很不简单,他们给出的医药费就是别人的好几倍,给了最好的环境,让他一辈子在里面出不来。
大概就是有一些无聊的人为了一些家产而玩的一出游戏吧,这样的人,司白可还是见多了,不过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反正他只要负责,看着人这就足够了。
他又不是专职的家庭调解员,他不过就是一个医生,有一些心病,是医不了的。
如果真的可以医好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精神病人了。
……
“老公,肚子饿饿……”顾流兮见司白给自己涂好药了之后就一直不动了,就干脆直接抱住了司白的脖子,蹭了蹭。
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夹着几分消毒水的味道,就这么毫无征兆的侵袭着他的感官,让他有几分恍惚,这样的味道,似乎有几分熟悉。
而且这样的动作,似乎有人也对他这么做过。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记忆好和感觉总是很模糊,就好像是在梦中发生的事情一样。
很久司白才缓过神来,耐着性子说道:“不可以哦,你刚刚就吃过了,我们等一下再吃好不好,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先睡一觉吧,乖。”
“那老公要在。”顾流兮嘟着嘴巴,现在看上去倒是挺正常的,但是那双有些茫然的眼睛,不在似之前那般有神,里面不再有漫天的星光。
司白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顾流兮的长发:“睡吧,我守着你。”
对于这个病人,司白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其实她的处境应该和刚刚的男人是一样的,是被自己的家人联手送进了这里,就是不知道,这人的家庭,又是如何的。
都是最少的价格,收到的都是最差的待遇,就是运气好,将她交给了他照顾而已,按照其他医生的想法,如果没钱的话,就只能拿着铁链锁在病房里面。
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待遇,也不会有这么耐心的教育,就是把人当成是畜生一样养着,但是如果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不样了,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而且还有人每天定期陪着一起玩,然后治疗,药物治疗加上心理治疗,双管齐下,就是一定要给你治好了为止。
在这里的话,虽然有源源不断的钱,但是对于他们而言也有很大的压力,人家花了这么多钱把人送进来,结果你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是没有一旦好转,他们的家里人肯定会借此施压,所以他们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但是一边还要照顾人。
所以一边承受着病人的疯狂,一边还要承受来自病人家属的压力,对于他们而言,更是一种痛苦,不过他倒是不一样。
接的都是一些没有多少钱的穷苦人家,毕竟也没有什么压力,你没钱,就没有很好的药物去治疗,所有没有气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病人家属对此根本就没有什么话来说。
所以,他的工作量,也相对比较轻松一点,比起他们那些只接受有钱人的医生来说,他是最快活的,一点都不怕人家找上门来。
但是这个男人,似乎有几分特殊。
有钱,但是在来的时候,却始终是一副我没有钱的样子,但是再交给他之后,就叫了比普通人多上好几倍的钱,意思就是,什么都不用治疗,让他在里面带一辈子就好了。
而这个顾流兮,情况是差不多的,就是没有钱而已。
换句话来说,这两个人的家庭,说不定也有着某种联系,这个人刚刚进来,那男人又很快被送了进来,而且顾流兮一看见那个男人,就直接冲了上去,情绪这么暴躁,肯定是在这之前,有着某种联系才对。
可是,这其中的关系,又是如何的。
司白疑惑了,看来也只能慢慢来了,这两个人的关系,总归是可以搞清楚的。
……
顾流兮抱着司白,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不知不觉得睡了过去。
然后在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
床边也没有什么人,整个房间都十分安静,顾流兮缩成一团,紧张兮兮的看着周围,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面。
“小冷,你真的确定,这司白在这里安了摄像头?”顾流兮躲在被子里,神色怪异。
“是的,房间里有两台摄像头,所以宿主不可以放松警惕,离开医院之后,要再接近会难上加难。”小冷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顾流兮总有种,这货想让她当一辈子的精神病的感觉。
“这人也是有毛病的,是不是精神病医生当久了,所以脑子也有点不正常了,居然在女孩子的房间安装摄像头!”顾流兮有些愤然。
小冷不说话。
然后顾流兮猛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不对啊,我说这里这么干净,就连椅子都是幼儿园小学生坐的椅子,那我要去哪里洗头洗澡!”
顾流兮瞬间要爆炸了。
小冷依旧是不说话。
“这是一个bug!”顾流兮咬牙,瞬间泪目,“你说没有浴室,这让我怎么洗澡,你说我要是不洗澡整个人发臭了,这司白还能让我靠近吗,一般医生不都是有洁癖的吗!”
“小冷,你别给我装死啊,快说话啊,告诉我这个bug是哪里来的。”顾流兮依旧是躲在被子,因为生气的关系,所以整个被子一直在抖。
“宿主,会有人带你去洗澡的,之所以不安装卫生间,就是为了防止宿主发病,而且宿主想要去厕所的时候,应该也会有专人带你过去的,你只是精神病,不是智障儿童。”小冷说道。琇書蛧
顾流兮:“……”
还记得当初的小冷还是高冷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这么毒舌损人的。
把我的小冷还给我!
这系统难不成是被黑了不成,居然还带人身攻击的!
“小冷我告诉你,你下次要是再给我找这么变态的剧本,你看我不直接把你的电源给拔了!”顾流兮愤愤的说道。
可能是因为和小冷说的太起劲了,所以根本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动静,一直等到自己的身体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的时候,顾流兮这才反应过来,身体瞬间僵直。
然后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猛地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指着那人的鼻子,全身上下都用棉被裹紧了,大声喊道:“嘚,大胆妖孽,竟然敢擅闯本仙子的房间,看本仙子怎么收拾你!”
司白被突来的突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不过旋即摇了摇头,打开了房间的电灯,开灯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女孩儿脸上的害怕。
还没等到他说话,就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然后自己的身上就多了一坨重物,软软的小小的,带着馨香的身子挂在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就是女孩儿颤抖和害怕的声音:“老公,你可来了,刚刚就有个妖孽擅闯我的房间,嘤嘤,我害怕。”女孩儿一副求安慰求举高高的可怜表情。
司白抿唇。
就是因为怀疑顾流兮是不是装的,所以才会装了摄像头,结果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幕。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因为某些原因,忽然就疯掉了。
刚刚疯掉的人,医院又来了一个和她相同经历的人,司白更加确定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没有这么简单。
……
但是等到司白看见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儿的时候,竟然狠不下心了。
“好了,不怕了,妖孽已经逃走了。”司白温柔的哄着顾流兮,试图让她安静下来。
可是这些似乎都没有什么用处,女孩儿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很害怕,两只白嫩的手臂一直抱着他的脖子,就是不肯撒手,估计是被吓怕了。
司白也开始后悔了,是不是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
如果他仅仅是不在这里那还好,但是现在居然连最后的一点光都不留给她,好像是故意要把她关在这里一样,这种感觉,想必,不管是谁都是无法承受的事情。
“乖,流兮乖,不会有妖怪了,我一直在这里,我会陪着你的。”至于老公这两个词,他是真的说不出来,但是却又推不开她,所以只能顺着安慰。
顾流兮听着司白温柔的话语,总算是有点安静下去了,但是这一次,好像是铁了心的不肯撒手,司白努力了几次,也就任由着顾流兮去了。
反正到时候人睡着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要早上的时候,来早一点就够了。
她的特性就是喜欢睡觉,在床上躺一会儿,就肯定可以睡过去,所以司白也一点都不担心,她是不是会失眠睡不着。
司白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顾流兮的背脊,声音轻柔:“好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流兮,不要怕了,有我呢,快睡吧……”
司白温柔的声线似乎是催眠曲一般,让顾流兮很快就有了睡意,手上的力道也稍微松了一点,但是仅仅是一瞬间,就很紧的抱住了司白的脖子。
像极了想要糖果的孩子,一旦拿到了之后,就舍不得放手的模样。
还是小孩子脾性。
司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直等到把顾流兮哄得睡着了之后,这小心翼翼的把顾流兮的手拿下来,然后给她盖好了被子,这才出去的。
不过这一次离开的时候,没有把灯关上,灯一直都开着,也算是给顾流兮一个安慰。
有一个寄托。
在离开了顾流兮的病房之后,司白又照例去了其他病房,发现其他的病人都睡得很熟,只有一间房间的病人不见了。
再看看外面的牌子,司白大概就知道了,这个人去了哪里。
这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人想要杀了他,因为长期的精神紧绷,所以导致了神经的错乱,才会被送到这里来的。
而且这个人就是喜欢往厕所里面钻,尤其是喜欢缩在两个尿尿的地方的桶的中间,好像那个地方就十分有安全感一样。
对此,司白也是一头雾水,这个人的家人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说非常喜欢钻厕所,送来的时候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他能不能治好他们的儿子。
司白当时也答应了,但是他的情况虽然有所好转,但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是一直往厕所里面钻,每次都是需要他亲自过去抓人。
在路过护士站的时候,那值班的护士也一边在整理资料。
精神病院的晚上可不是普通医院的晚上,这里的晚上是很恐怖的,没有人会走出来,长长的走道上,不会有护士走来走去换药或者是服务病人,这里只有一个护士值班,没有其他任何人,不过也有一些医生会留下来确定病人没事了之后在离开,就比如司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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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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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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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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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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