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藏身形的条纹之下,密密麻麻的黑影延伸到了众人的面前。
“足足有几百只吧。”胖子的声音颤得厉害。
“不是挺好吗。”杀手的声音却依然平淡,“这些东西的速度很慢,能看见的话,慢慢杀也没有什么危险。”
他的眼睛瞄向毒药,“可若是要毒死它们,大概所有人的尸体加一起才够吧?”
“哼。”毒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谢谢,谢谢!……”活下来后,胖子忽然抓住尼禄的手,涕泗横流。
“队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时,尼禄忽然发现,众人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怀疑,这意味着,自己真正成为了小队的指挥者。
“在确保自己不会受伤的前提下,杀光他们。”
命令出口,除了香水、毒药和尼禄,所有人都冲了上去。
尼禄盯着所有人的动作,一面将这些动作分成一个个最细微的片段记在脑中,一面思考离开上一个对决世界时从规则中体现的信息。
首先,除了初始技能或天赋外,自己掌握的一切都会被转化为综合点数,而对决世界结束时,综合点数就是匹配对手的重要依据。
身负一大堆诸如厨艺、牌术等无关战斗的能力的人,绝对无法敌得过在同等综合点数下仅仅掌握几个强悍战斗能力的人,所以,尼禄不能乱学别人的能力。
可如他先前说过的,身上的综合点数越高,面对的对手也越强大,积极获取综合点数的人或许在前期会打得很辛苦,可在最后的阶段,这些依靠强力技能积累了大量点数的人很难遇到自己根本无法战胜的对手。
他又不能不学任何能力。
综合考虑这些因素,尼禄决定只掌握真正强大的能力。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略略失望。
这些身负纹路的怪物除了隐藏身形和在击中猎物的同时解除猎物的战斗力外,毫无优点。
身形显露的它们简直是一个个靶子,就连手握菜刀的厨师,都能在保护自己的同时轻而易举地解决它们。
在这场一面倒的屠杀中,尼禄自然无法从这些本就打算隐藏实力的人手中学到任何强大的能力。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队伍回来时,连一个需要治疗的人都没有。
“这些东西还真是弱的可怜,就算没有任何人指挥,我们也没有输的可能。”
毒药的暗示让尼禄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家伙还真是不放过任何降低自己威信的机会。
“可没有队长,我们一个人都活不下来!”这句话换来的,是一声咆哮。
尼禄循声望去,向来懦弱的厨师正满脸涨红地死瞪着毒药,只是那是不是躲闪的瞳仁,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闻言,毒药的眼中满是错愕,又转为愤怒。wWW.ΧìǔΜЬ.CǒΜ
“肥猪,你有意见?”
他低头狞笑,一步步走近那球一样的身影,可还剩一步的时候,他忽地僵住了,一把刀悄无声息地横在了他的喉前。
“想打架的话,我可以奉陪。”杀手的声音依旧淡然,但尼禄能看到一颗颗汗珠,在毒药的脸上不住低落。
“我开玩笑的。”毒药干笑两声,退了回去。
“不要再开恶劣的玩笑。”杀手收刀,“厨师说的对,如果队长没让它们暴露位置,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更别提得到这些杀戮点数。”
之后,众人按照尼禄的指示,一边击碎头顶的灯具,一面小心前进,断断续续地收获了千余点杀戮点数。
可这个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半小时,他们就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面前的路宽了几十倍,墙高了几十倍,连纹路,都变大了几十倍。
“嘶!”
尼禄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说纹路的作用是掩藏怪物,那么大了几十倍的纹路,又意味着什么呢?
“攻击灯具!”他在下令的同时,死死盯着前方。
尼禄以为他很快就会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影子,但他很快发现现实更加糟糕——没有一盏灯碎掉。
他带着疑惑转身抬头,泛出了阵阵苦笑。
既然空间等比放大几十倍,墙的高度是过去的几十倍,那灯的高度,不也一样吗?
墙壁是光滑的,自然没有供人踏足的地方,除了弓手外,没有任何人能破坏这些灯具。
“射击它们。”
“没用的。”弓手摇摇头,我刚才射了两箭,通通被弹开了,说着,她还指了指两支弯曲的铁箭。
尼禄的心沉了下去,在目不能视的情形下面对一个庞然大物,绝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这么小心干什么。”战斧忽然走了出去,“这种慢吞吞的东西大上多少倍都不可能给我们添任何麻烦,而且,我已经知道怎么防范它们了。”
“回来!”尼禄急忙大叫,可一切已经晚了。
前方的纹路果然动了,但这一次,它们的速度一点都不慢,咔嚓一声,战斧的上半身消失了,他的腰腿砰地砸在地上,鲜艳的红色伴着散落的内脏碎块,在地上蔓延开来。
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在尼禄的耳中不住响着,又听噗的一声,半截严重变形的金属斧落在地上,乒乓作响。
“它们不是吸血的吗?它们的速度不应该很慢吗?!”厨师的声音有些尖,不像是男人的声音。
“这应该不是单纯的放大。”尼禄解释自己的看法,“这是成长,就像婴儿与成年人的差距一样,哪怕大小相同,连爬行都很吃力的他们也绝不是会跑会跳,四肢灵活、骨骼坚硬的成年人的对手。”
“这种事怎么都好,问题是我们现在怎么办?”香水饱满而雪白的前胸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跳动,但这一刻,没人把注意力放在这里。
咕嘟。
咀嚼声已经变成了吞咽声,战斧剩下的半截身躯被猛地抛上空中,又在震耳的闭合声中,凭空消失。
看着那仿若在空气中流淌却没能留下任何痕迹的血液,尼禄的心中满是苦涩,他该怎么对付这个根本看不到,而又不会让皮肤染上一丝色彩的怪物呢。
绝望的气息在咀嚼声和血腥味的刺激下中愈加浓郁。
看着他们写满恐惧的脸,尼禄长长一叹,他知道再这么下去,即便不打,队伍也会自行溃败。
他的视线从众人的身上移开,扫过怪物,又扫向四方,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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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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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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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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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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