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室内有暖气的缘故,她还穿着短袖短裤,此时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忍住打了个哆嗦。她弯下腰,想把他扯起来。
第一下没扯动,像是许放在跟她较劲儿。林兮迟抿着唇又使了劲。
这下许放倒是站了起来,懒懒散散地半靠在身后的墙。
林兮迟连忙把他往屋子里推。
房子里的温度跟室外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一进门,许放就感觉自己周身的僵冷舒缓了少,他转了转脖子,往沙发的位置走。林兮迟往热水壶里装水,烧开,然后从房间里翻出暖水袋,拿到客厅充电。
许放就坐在位置上看她来来回回的折腾。
烧水加热暖水袋都需要时间,林兮迟又回到房间里,拿了一条被子往他身上裹。
许放坐在原地,静静地看她,没有任何动作。
林兮迟赤脚蹲在他的面前,露出两节莹白细嫩的小腿,双手捂他的手,垂眼,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敢看他。
“对不起……”
恰好暖水袋加热好了,林兮迟下意识松开他的手,走过去把暖水袋拿了过来,献宝似地往他怀里塞。
许放面无表情地把暖水袋丢开。
此时,热水也滚了。
林兮迟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把水往她的杯子里倒,又掺了点冷水,小心翼翼地捧到他的面前。
许放没接。
林兮迟舔了下嘴角,把杯子放在茶几。
他一声不吭的,明明是坐,却给了她一居高临下的感觉。
林兮迟站在他的面前,想到刚刚已经道歉了,便决定跟他讲讲道理:“我今天七点就起床了,然后我中午在看电视,没有午睡,我就很困。”
“……”
“但我是调了闹钟的,过好像没响。”
客厅只有鱼缸亮着灯,附带着潺潺的水声。深夜是一天之中最安静的时刻,林兮迟得到他的回应,甚至还有自己在做梦的感觉。
许放的半张脸陷在黑暗之中,身上的被子自然的向下掉落,又露出里边那个黑色的外套,像是冒寒气。
这样沉默的气氛,让林兮迟的心虚又冒起来,小声地问:“你怎么敲门啊。”
闻言,许放终于开了口:“敲到手都断了。”
“……”
外公家的门有两扇,外边一道防盗门,里边是一扇大铁门,基本一关上,就完全听不到外边的声响。
林兮迟反应过来,改口道:“门铃,你怎么按门铃。”
许放平静看她:“按到手都断了。”
“会吧……”林兮迟这次不太相信了,指了指外公的房间,“就算我起不来,外公肯定也起得来啊,他睡眠浅的。”
说着林兮迟就往门铃的方向望去,发现那上面的小红点没有亮。
门铃没电了。
她立刻噤了声。
许放扯了扯嘴角,垂眸拿起旁边那杯温水,泄愤般地一口气喝完,随后把杯子放回桌。玻璃玻璃撞击发出轻轻的声响,咔哒一声。
林兮迟的注意力挪到了那上面。
下一刻,许放突然扯住了她的手腕,往他的方向扯。
林兮迟没防备,也没站稳,整个人往他身上扑。她的另一只手撑在沙发,想往后退的时候,背部又被他用手抵着,往前推。
这样的姿势,林兮迟比许放还要高半个头。
随后,他盯着她的眼睛看,微微仰头,吻住了她的唇。
林兮迟的眼睛一眨,没再往后退,低下头,单手扶着他的后颈。
他用舌尖抵开了她的牙关,卷着她的舌头亲吻,那片湿软还残留了刚刚那杯水的温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滚烫。
良久,许放松开她的唇,喉结轻滚,眸色比刚才的还要深上几分,唇也多了水色。他的声音依然带哑意,低而沉:“今天是你日。”
是值得庆祝而感谢的一天。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唇,又贴了去,含糊清地说:“所以我气。”
“日快乐。”
时间不早了,林兮迟也想让他在一来一去在外边受冷。两人明天还要出去玩,所以她干脆让许放在这睡一晚。
林兮迟回了房间,把自己的枕头抱出来给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他赶回房间睡觉。
她这么来来回回的动静,早就把林兮耿给吵醒了。
等林兮迟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一直在装死的她才冒出了声,说:“你们刚刚在外面干嘛?”
林兮迟被她吓了一跳,发现她还醒,才往她的方向蹭,笑嘻嘻地说:“你说能干嘛。”
“……”
林兮迟心情大好地说:“睡吧。”
两人躺了一会儿,林兮耿突然说:“林兮迟,我明早就要回学校了。”
“知道,过你也快放假了吧?”林兮迟认真说,“你明天回去就别再翘课了,老师总给爸妈打电话也好……”
“后天放假。”
“嗯,回头给我看看你的成绩……”
林兮耿像是没在听她的话,视线有点呆,像是憋住了一样,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明天爸妈应该不会过来给你过日。”
闻言,林兮迟愣了下,快便道:“没事。”
半晌。
“林兮迟。”林兮耿的眼睛张了张,小声地说,“我打了林玎。”
林兮迟没听清她的话,愣愣的:“啊?”
她的声音带了点沙哑,慢慢地说:“她在家里总是很大力地扯我的头发,每次扯完就很惊恐地跟我道歉,我觉得烦,我就把头发剪了。”
林兮迟的目光顿住:“她打你?”
“我房间离她的房间近,她太吵了,我就去你房间写作业了。”林兮耿说,“然后她就突然进来,拿起旁边的东西往我身上砸。”
林兮迟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林兮耿接刚刚的话继续道:“喊你的名字。”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突然就始掉眼泪了,胡乱地说:“她把我认成你了,她以前扯我的头发,没事就打我,我以为她是生病控制不了情绪,可她只是把我认成你了。”
林兮迟的眼眶也变得酸涩,慢慢地给她解释:“我可能乖乖地站给她打,所以其实也没多……”
“我打了她。”林兮耿打断了她的话,用力抿了抿唇,“我说,我希望她去死。”
“……”
“我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反正爸妈之前每天都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跟林玎道歉。”林兮耿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我会道歉的,在她跟你道歉之前。”
“林兮耿。”林兮迟叹了口气,扯过纸巾往她脸上糊,“别哭了。”
“我就是得跟你说,”林兮耿红眼睛把话说完,“他们现在打算去别的地方住了,爸妈已经在准备把房子卖了,带林玎去b市住。”
“那不正好吗?”林兮迟太在意,“顺便去治治病。”
“他们让我高考完报b大,我会报的。”林兮耿揪着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一定要s大。”
“b大可比s大好考多了。”林兮迟笑眯眯地说,“过你之前是说能考到前二十吗?那应该随便哪所都能上吧。”
说到这,林兮耿的表情一垮,原本止住了眼泪又掉了出来:“呜呜呜妈的,我最近又掉出前五十了……我明天真的回来了,我要好好学习。”
说完她就哼唧了声:“反正有许放哥陪你。”
林兮迟笑了一声,没说话。
半晌后。
旁边的林兮耿说说着就睡着了,林兮迟睁眼,原本的睡意荡然无存,她拉窗帘,沉默地看外头的天色一点点的变亮。
天气并不好。
没有阳光,映入眼中的是,是灰蒙的一片。
清晨。
为想早点去学校的缘故,林兮耿很早就起床了,轻手轻脚地爬下床,然后又回来,小声地在她旁边说了句“日快乐”,这才出了房间。
林兮迟睁了眼,听到外边传来了外公和林兮耿的说话声,偶尔还能听到许放说了几句话,但听得太真切。
等听到林兮耿出门的声音,林兮迟才慢悠悠地起了床,换了身衣服往外走。
此时外公和许放正坐在沙发,下棋。见她出来了,外公给她指了指桌面,说着:“把早餐吃了。”
林兮迟乖乖哦了一声,看桌面上的长寿面,弯着唇过去把面吃掉。
坐在客厅的两个人,下棋的时候都是属于那种说话的类型,所以房子里安静,只剩下鱼缸里的流水声。
等林兮迟把面吃完了,他们也结束了一盘棋局。
林兮迟抽了张纸巾擦嘴,边走到沙发旁边,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
“臭丫头。”外公抬眼看向林兮迟,“过来。”
林兮迟眨着眼走了过去,看外公像往年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艳艳的红包,递给她。
“十九岁了。”外公感叹着,“也是个大姑娘了。”
林兮迟接过那个红包,蹲在他的面前,弯着眼说:“我可还小。”
外公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了:“哪来那么要脸的丫头。”
林兮迟得意洋洋的站起身,把许放扯开,坐在他的位置上。随后跟外公下了盘棋,但都没怎么认真下,一直在跟他说着自己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一局结束后,林兮迟许放跟外公道别后,才套外套出了门。www.xiumb.com
被他扯着一路往前走,林兮迟心在焉的,随口问道:“我们去哪?”
“你是说想去海洋馆。”许放瞥她一眼,“现在去坐车。”
许放觉得林兮迟今天格外正常。
尽管她一直嬉皮笑脸的模样,尽管她的话依然像平时一样多,尽管她还是心血来潮就呛他几声,但许放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身为一个大男人,心思这么敏感,许放还真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许放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但她还是一脸正常的样子,自然地说“没事啊”。问的次数多了,她反倒疑惑地开始问他今天是不是不心。
许放干脆作罢。
而且比起平时,她今天的精神好像要更高涨些。
两人出海洋馆恰好是午饭的时间,吃过午饭之后,她便兴致勃勃地对许放说想去ktv唱歌,许放听她鬼哭狼嚎了一下午,然后两人在外头吃了晚饭。
再接下来,林兮迟还是没有想回家的意向。
往年的这一天,林兮迟都是约了自己所有的朋友,在外边闹腾完,准时到晚饭的时间回家,为林父和林母会在这个时间提着蛋糕礼物来给她庆祝日。
除非在学校呆,否则她一定会准时晚七点回家。
所以此时,许放内心的异样感越发的清晰明显。
快,林兮迟又扯着她去附近玩密室逃脱,玩了一局之后,还一副不尽兴的样子,又玩了局别的故事背景的。
两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十点了。
许放想着,这次应该要回家了吧。
结果林兮迟又缠他说想去酒吧玩玩。
这次许放一点都不想任由她肆意妄为,他冷着脸拒绝了她的想法,然后就看她一脸垂头丧气地说:“那好吧,我以后自己去。”
他只好咬着牙带她去了附近的酒吧。
但林兮迟进去了之后又觉得没劲,两人点的酒一口都没喝,就直接出去了。她扯着许放,走在前面,进了附近的一家麦当劳。
这个时间点,麦当劳里想白日那般挤满了人,只有几桌三三两两地坐人。
许放到前台随便点了个套餐,拿着回来。
他是点给林兮迟吃的,但她好像没什么胃口,一直没碰,就兴致很高地跟他说着话:“最近出了几科成绩了,屁屁你的出了吗?”
许放抬头看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没看。”
“那我帮你看看!”林兮迟立刻掏出手机,打网站输入他的学号和密码,“唔,出了三科……”
除了跟林兮迟一起上的那节大学英语,别的两科都是压线飘过。
她盯着那两科,皱着眉问:“屁屁,你平时不学习吗?”
许放不吭声。
跟普通的大学一样,国防生毕业后的去向在现在已经定下来了,他们跟学校签了协议,毕业之后要去部队呆八年的时间。
之后是转业,还是继续在呆在部队,由他们自行决定。
所以大部分的国防生,在学习面,都没有普通的大学那么在意而尽力。
“你得努力呀。”林兮迟严肃地说,“我们得一起努力,你学习的话这大学四年不是浪费了吗?”
许放被她训,身子往后靠,明显不想再听。
时间飞快地流逝,林兮迟调的十二点的闹钟也在此刻响起,也许是因为时间太晚了,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林兮迟的目光一顿,飞速地关上了闹钟,讷讷地把话说完。
“我说真的,我们要一起努力……”
这句话,她说的慢,一字一顿的。说到最后,她的尾音开始发颤,像是在强忍呜咽。
许放本来垂眼,听到她这语气,猛地抬头看向她,一脸反应过来。随后他僵硬地抬起手,扯住她的手腕:“好,我他妈下学期一定好好学成?”
林兮迟垂眼,眼睛一眨不眨,仍是有眼泪往下掉,她没看他,闷闷地说了句:“我想吃蛋糕。”
他大概能猜出林兮迟今天为什么心情好,却也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
那能怎样。
只能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十二点后,大大小小的店铺基本都关上了门。
商业街再热闹,门前卷着冷清的风,就算路灯依然大亮着,也依然觉得这儿阴冷又幽暗。
许放牵着林兮迟,边拿着手机在网查这附近的蛋糕店,一家一家地打电话,最后在其中一家的评论下看到这家店十二点还营业。
在那家店买了仅剩的最后一个蛋糕,许放带林兮迟到附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在里面找了个空位坐下。
她的眼睛鼻尖都是红的,自己动手打了蛋糕盒。
许放去找店员买了个打火机,想回来给她点蜡烛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拿起叉子挖蛋糕,往自己嘴里塞。
没吃几口,她就停了下来,问他:“屁屁,你记不记得我以前养了条狗。”
“记得。”许放拿纸巾给她擦了擦她手沾到的奶油,“你爸妈觉得没时间养,就把它送给朋友了。你还每天都扯着我去那家人楼下蹲。”
林兮迟点了点头。
许放又问:“后悔了?”
“,我那时候能同意让我爸妈把它送走,还真是太好了。”林兮迟咬着蛋糕,轻轻地说,“然说定我以后才会后悔,后悔养了它。”
“……”
“爸爸那个朋友对它可好了。”林兮迟的睫毛发颤,嘴里含着蛋糕始呜咽,“它在那住的才好……”
尽管之前一直不敢相信
就算她从高二始都住在外公家,但逢年过节的,林父和林母都一定都会给她打电话,会抽时间来见她,会对她说节日快乐。
但他们今天没有。
此刻,林兮迟还是不得认命。
她的养父养母,她一直以来都认为是自己亲生父母的人,后悔领养她了。
或许他们认为,只要他们当初没有领养她,林玎的精神状态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差。
如果是因为领养了她,现在的活一定是很美好的。
然,他们怎么会,从几个月前就计划要搬到另一个城市了,却没有跟她说。
他们会嘱咐林兮耿,记得大学要报考b大,跟他们呆在同一个城市。他们就算打算带她一起过去,却没有一声都没有告诉她,他们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林兮迟咽下嘴里的东西,吸着鼻子说:“我想许愿。”
许放敛眼睫,没有说话,伸手在没被她挖到的那一块蛋糕插了一只蜡烛,用打火机点燃。
“希望外公长命百岁,耿耿能考喜欢的大学,希望他们两个每天都开心心的。”林兮迟的声音带鼻音,又软又糯,视线从蛋糕挪到他的身上,认真地说,“希望我许放能快点,快点再长大一些。”
“然后,希望我他,能有一个家。”
许放的喉结滚了滚,嘴角一扯,突然就笑了。
“都会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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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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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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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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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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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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