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夏安生不想惹事并不代表怕事。
既然,自己躲不开,那就勇敢地应对。一味地妥协只会令她凌洛冰变本加厉。
所以,她需要喻惊云为自己撑腰,虽说喻惊云是这麻烦的根源,他的袒护会令凌洛冰愈加嫉恨,但是同时,也一样会令她有所忌惮。
她的默然令喻惊云愈加觉得她是有口难言,一声冷哼:“本世子说受得便受得!”
杀一儆百,府里人全都对着安生蠢蠢欲动,怀里揣着不轨的心思。而自己,就必须要借着今日之事,给府里那些一点也不安分的女人们一点颜色看看!”
袖子骤然一挥,凌骆冰整个人再次像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凌骆冰这次明白,喻惊云是真的发火了,说到就会做到。
这一发现令她有些惊骇,愣怔在地上,心口也如翻江倒海。
众仆从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蜂拥上前,七嘴八舌:“郡主!”
凌骆冰伤心欲绝地扭脸望向喻惊云,见他对自己无动于衷,只是满脸心疼地看着夏安生,满心满眼里都是她。终于愤恨地一咬牙:“夏安生,你给我等着!”
在众人搀扶之下,气急败坏地出了院子。
安生轻声道:“你为了我,竟然伤了骆冰郡主,怕是睿王爷与夫人那里都无法交代。我又给你招惹了麻烦。”Χiυmъ.cοΜ
喻惊云轻哼一声:“此事乃是凌骆冰胡作非为,与你无干。你伤得可厉害?我去寻府里大夫。”
安生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都是些外伤而已,安生自己有伤药,不必惊动府里大夫,吵嚷得人尽皆知。”
喻惊云心疼地看一眼她肩上的伤,紧紧地咬了咬牙关:“她竟然下手这样重!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安生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男女有别,我自己来就可以。”
“我不放心!”
喻惊云伸手去拽安生的胳膊,安生情不自禁地蹙眉一声轻“嘶”:“疼!”
喻惊云慌忙松开了手,心里愈加愧疚,烦躁地捶头:“我自认为自己足可以保护你!可是今日一日里,就让你受这么多的委屈!”
安生略一思忖,吞吐道:“喻世子,我留在府里总是麻烦不断,令你为难,还是离开的好。”
喻惊云蹙眉脱口而出:“不可能!”
“侯府离我夏府并不远,我可以每天过来为老太君行针,并不麻烦。但是我住在侯府,难免有流言蜚语,招惹别人误会。喻世子,就让安生回去吧?”
喻惊云斩钉截铁地摇头:“安生,你放心,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是我一时疏忽,忘记了派遣暗卫保护你。以后谁若是敢招惹你,我喻惊云第一个不会饶恕她。谁若是敢对你不利,那就是与我喻惊云为敌!”
安生心里一声苦笑,她相信喻惊云说到做到,一定会倾尽全力保护自己。可是,若是这个为难自己的人是侯爷夫人呢?他还能说得这样笃定,斩钉截铁吗?即便是派遣了暗卫,可以防备什么?他们能对着侯爷夫人与堂堂骆冰郡主动手吗?
“你每日里公事繁杂,已然是殚精竭虑,还要分心照顾我,你不觉得累吗?即便你愿意,我不愿意,老太君与侯爷夫人也不会喜欢。”
“我愿意!只要每天能见到你,安生,我就觉得满心欢喜,如饮蜜糖。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安生无奈地叹一口气:“这里是侯府!我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呢?”
“明知故问!”喻惊云低头凝望着安生,一本正经地道:“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非要避而不谈?我就是要将你留在侯府,不仅是这几天,更是要一辈子!”
他这般执拗,安生也无可奈何,正要反驳,有人匆匆而至,站在院子外面回禀,打断了两人说话:“世子爷,大夫人请您过去。”
显而易见,是凌骆冰一状告到了侯爷夫人跟前。
喻惊云不悦地轻哼一声:“知道了。”
安生低垂下头,苦笑着催促:“去吧。”
喻惊云捉住她的手,微微使了气力:“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出了这口气,不能让你平白受这样的委屈。”
“罢了,难不成你真还要打回来不成?因为我坏了侯府与睿王府的关系,即便是骆冰郡主以后不再找我的麻烦,安生也会成为这侯府的罪人,在这里无法立足,被老太君怪罪。”
喻惊云一肚子的火气,因为了安生的劝说愈加高涨:“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好生保重身子,记得敷药,我一会儿过来看你。”
安生点头,喻惊云转身大踏步地出了院子。
金米儿上前,殷勤地道:“安生姑娘,让奴婢帮您敷药吧?”
安生摇摇头,清冷地道:“不用,谢谢。”
喻惊云气势汹汹地径直去了侯爷夫人的院子。
还未进门,就听到凌骆冰哭哭啼啼地诉说委屈。
“原本惊云哥哥不是这样的。全都是那个女人在中间撺掇生事。说什么要挑选世子妃,折腾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沸沸扬扬,最终却又无疾而终,偃旗息鼓。
还有,他前一阵子放浪形骸,每日里出入烟花柳巷,那般张扬,肯定就是那个夏安生气恨我当初与她的过节,为了故意气我。
惊云哥哥被她迷惑,言听计从,还当着众人的面这样打我,我简直委屈死了。我对他一腔心思,难不成就这样被作践吗?”
然后侯爷夫人好言相劝:“不哭不哭啊,一会儿惊云来了,我好生训斥训斥他,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好生赔个不是。这孩子,真的是晕了头了。”
凌骆冰啜泣两声:“惊云哥哥如今心里眼里满是那个夏安生,伯母你的话怕是也成耳旁风了!”
喻惊云脚下加重,凌骆冰听到他的脚步声,立即禁了声。
立即有丫头撩开了门帘,喻惊云一弯腰踏步走了进去,已经是沉了脸。
侯爷夫人直起身来,面带不悦地望着喻惊云:“你这孩子行事如何越来越荒唐?骆冰郡主岂是你可以出手伤害的?怎么就晕了头了?”
喻惊云一声冷哼:“我倒是要问问骆冰,安生又何曾招惹过你,你怒气冲冲地闯进我侯府,不由分说出手伤人,又是什么道理?”
“我都是为了你好!”骆冰抹一把眼泪,理直气壮地道:“那夏安生就是个祸水,她不能留在你身边。”
“呵呵。”喻惊云气急反笑:“她留在我身边,与你骆冰郡主又有什么干系?”
凌骆冰顿时哑口无言,扭过脸来看着侯爷夫人,委屈地瘪瘪嘴:“伯母,您看!”
侯爷夫人嗔怪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惊云,今日我们就不要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直说,骆冰对于你的心思你是心知肚明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管不顾地伤害她呢?”
喻惊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争辩,冷声开口:“除夕夜宴之上,皇上亲口说过的话,难道母亲忘记了吗?”
凌骆冰泣声道:“那分明就是一尘老道胡说八道!我们一向是情投意合,世间我们这样属相成亲的也多了去了,哪里来的相克之说?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皇帝哥哥!”
“你说服得了皇上,你说服不了我。骆冰,今天我过来不是听你哭诉的,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喻惊云心仪之人,乃是夏安生。从今天起,她夏安生就是我喻惊云的人,希望你以后,远离她,更不要想着伤害她,否则,我对你绝对不客气!”
“惊云!”侯爷夫人一声呵斥:“这侯府世子妃的人选,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那个夏安生进我侯府的大门!你若是一时新鲜,想要纳妾,我允许你荒唐。等你纳了世子妃之后,给她一个名分就是。可是,你想要娶她,那绝对不行!”
喻惊云没想到自家母亲竟然是这样强硬的态度,一时间有些愣怔。
“为什么?”
“因为她不配!”侯爷夫人斩钉截铁地道:“一个处处抛头露面的野丫头,你若是娶了她,会被人嗤笑!”
“配与不配,我说了算,是孩儿我娶亲!”
“你不是娶亲,你是在为我侯府挑选未来的女主人!那个丫头锋芒毕露,不够沉稳,不适合你!更何况,她的心里压根就没有你。”
喻惊云一怔,侯爷夫人最后一句话一言中的。
“你与安生相处时日尚浅,你不了解她。”
“母亲是过来人,看得一向准。我通过昨日里花娘的事情,看得出来,这个丫头要么只是贪恋我侯府权势,心里压根就没有你的位置,要么,城府太深,你根本驾驭不了。”
侯爷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说:“你昨日不在,并不知道,她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丫头,面对外室带着孩子寻上门来,竟然能够处变不惊,坦然处之,而且可以大度接受。
惊云,你说,她的心里能有你一分一毫的位置吗?她勾引你,入住我侯府,不是为了攀附权势是为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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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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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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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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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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