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们想干什么?竟敢闯入我的研究所?”乔敏兹转身见势,恶狠狠地问道那些『刁民』。
“你在拆除英雄纪念广场时,不是说,这座研究所是国家的,是月丘镇的吗?怎么又变成你的了?”走在最前面的库非反问道。琇書蛧
“这......库非?你是想造反吗?”乔敏兹疾言厉色道。
“不敢,但是你们身后的曜义士是我们的朋友,曜力协会帮过我们很多忙,他们不应该受到这种待遇!请你把他们放了!”库非说道。随后,他身后的人也都呼喊着,要求乔敏兹放掉曜义士们。
“那要是我不放人呢!库非,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那我们就不走了!”面对乔敏兹威胁性地话语,库非毫无退让之意。
“你!”
在面对几百镇民的队伍,乔敏兹显得有点焦急和紧张。但索卡却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些人,来了也只是送死而已!”
说罢,索卡指挥银色的长枪飞到了半空中,指向了人群,但人们的脸色出奇地坚毅,没有逃散之意。
乔敏兹立马阻止了索卡,如果说,只是迪文他们几个曜力协会的人死掉了,乔敏兹还好处理。但要是那索卡性急之下把这百号镇民全部杀了,那必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事情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更何况,迪文他们并没有掌握有力的证据,就算放他们出去也就是花点精力摆平风声而已。
于是乔敏兹放下了姿态,对库非委曲求全:“这件事确实是我着急过头。大伙都是乡里乡亲的,我这就放他们出去,再查明真相。”
而后,他又对身旁的索卡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我会付给深红这个季度双倍的酬劳!”
虽然那杀红了眼的索卡在药性的催动下,不肯善罢甘休。但他还是留着一丝的理智,撇开金钱不说,杀掉这些平民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乐趣,唯独便宜了迪文他们。
之后,他憋着心底极度的不甘,将一管镇定剂注入了自己的体内,稍微恢复了平静。悬在空中的银枪被他召了回来,箭弩拔张的气氛也得到了缓解。
而迪文虽很想替天行道,为霏娅和他的塔克大剑报仇。但现在霏娅的情况不容乐观,也不容迟疑。迪文他们只好在库非的带领下离开了研究所。
研究所的风波也算是告一段落,他们离开之后,迪文便让奇洛特先回协会告知塔罗衣这边的情况。迪文和霏娅他们则在库非的帮助下,被转移到了曜阳市最大的私人医院,凯诺娜医院。
曜力医师们利用先进的曜力医学设备,化开了迪文左手的金属烙印,他感觉左手臂的血液又重新流通了。
但霏娅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医院确切地给出了和希微琳推测的一样的诊断结果。虽然她的灵魂载体没有像曜阳市离奇死亡的人一样被抽离,但灵魂载体被药剂侵蚀,失去了回流曜能素的能力,而里面的曜能素正在慢慢流逝。
医院没有针对这种毒素的特效解药,希微琳也只能给她使用和赛尔拉文一样的药,以减缓曜能素的流失,并帮助她将环境中的曜能素缓慢回流到载体内。
但这只能治标不治本,霏娅灵魂载体内的曜能素只能保住脏器的活性,而不能维持基本的意识和肢体活动。如果毒性不除,她只能这样一直昏迷下去,直到死亡。
就连凯诺娜医院里,享有『博士』名誉的凯诺娜本人也无奈地摇了摇头。露露看见最后的希望破灭后,顿时嚎啕大哭,众人的表情亦都沉重不已,这样的情景使得迪文的情绪更加低落。
霏娅轻闭双目,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一向乐观的迪文突然变得紧张和害怕。他害怕霏娅就一直这样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沉寂的氛围持续了片刻之后,希微琳拿出了殊罗莎草,转身递给凯诺娜博士,那是他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带出来的。
但凯诺娜博士却对希微琳的行为感到诧异。
希微琳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神情,而是向凯诺娜道出了她的疑问:“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引进殊罗莎草的研究所是极其机密的机构。他们行事保密严格,凯诺娜医院是从什么渠道得知,曾经有一批殊罗莎草被购进了月丘镇呢?”
凯诺娜博士被希微琳搞得一头雾水,并疑惑地说道:“殊罗莎草?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据我所知我们没有委托过这样的任务啊?”
殊罗莎草的引入一般是作为医院的学术研究,而享有医院的最高名誉的博士,外加院长身份的凯诺娜不可能会不知道。而且凯诺娜坚决否认医院以公事为由委托了曜力协会这个任务。
这让迪文他们感到讶异,委托人为什么要交付报酬寻找殊罗莎草的线索,还是以医院的名义呢?那个委托任务的护士又到底是谁?
迪文和弦柯送走凯诺娜后,他们也没有在医院再看到那名护士。更加可疑的是,迪文更是隐隐觉得此刻走廊上有一个黑影在暗中监视他们。但当他们追上去后,那人又逃得无影无踪了,就像是幻影一般。
迪文担心病房的霏娅出事,迅速奔了过去。当迪文看见病房内霏娅一如既往的安静时,他才舒了一口气。希微琳和库非见到神色慌张的迪文闯进病房后,充满了疑惑。
不过,他们都当迪文是因为太过在意霏娅使得精神紧张敏感,才显得慌慌张张,所以没有多问。
为此,库非的脸上又多了一分自责。
弦柯察觉到了他脸上的不安,便不冷不热地开了口:“解释下吧,所有的事。还有你的那位我不清楚到底是做安保工作,还是研究工作的朋友。”
库非内疚地低下了头,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造成这种情况,我实在是对不起你们,是我自私,利用了你们。”
众人带着满腹疑惑地看着他,看得出,霏娅变成这样他的内心也是极其不安,难以平静。库非道出了实情:“是我,利用奇洛特对我的愧疚感和信任接近你们,也是我,故意将你们带进了充满罪恶的研究所。”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引进去,为什么要让少主承受这样的痛苦!”露露歇斯底里地扯着库非的头发喊道,她奔涌而出的眼泪已经把她的袖珍衣服打湿透了。
“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都讲清楚。”弦柯毫不客气地说道。
库非看着昏迷不醒的霏娅,伤心欲绝的露露,还有心急如焚的众人,他的良知在不断地谴责自己。
他决定不再隐瞒自己自私的策划。
“正如你们所知,在乔敏兹一意孤行建造研究所后,我们就开始怀疑他暗中勾结黑手,中饱私囊。
我的朋友乔维德偶然间发现了研究所里面,有关于乔敏兹和黑手党来往的记录,更加证实了我们的猜想。无奈他的行动受乔敏兹限制,难以搜集证据。
我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上访市政府后,上面也只是派督察队走形式般简单地调查了下。身份卑微的我们,能想到的只有委托协会。可我知道曜力协会有自己的原则,他们不会越权干涉地区政治,所以我无法以调查乔敏兹为由委托任务,更何况......我们也没有那个经费。”
“所以你们才捏造镇民失踪的事实,委托协会调查研究所?”弦柯的目光中聚着一丝寒芒,像是在责问。
“不不,包括我父亲在内的,他们确实失踪了!”库非急忙抬头解释道。随后,在弦柯冷峻的目光下,他又把头埋了下去,继续说:
“当时接受我任务的是奇洛特,当然他不知道任务涉及的对象是乔敏兹政府,而我们也慢慢发现了,单靠他不可能独自完成这个任务,因为我们隐瞒了任务的内容和难度。随后,在奇洛特一无所获时我终止了任务,奇洛特才因此觉得亏欠了我们。这么做,只是想进一步接近协会的人并取得你们的信任。”
“那么,重新找人装成护士,提出调查殊罗莎草的委托,也是你做的?”希微琳问道。
“什么护士?我根本不知道,虽然在我们的计划中,确实准备重新委托,再利用奇洛特这一层关系来靠近你们。但是请相信我,你们接的任务不是我们委托的。”库非略显急切地说道。
“是吗?”弦柯满脸的质疑。
“真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我在悄悄跟着奇洛特的时候,正好听到你们接受了调查殊罗莎草的任务,而乔维德曾告诉我,研究所前段时间引进了殊罗莎草。在你们去乔敏兹府邸前,我早就料到做贼心虚的他不会让你们进去,于是我联系了我的朋友,顺水推舟地实施了准备已久的计划,那就是......”库非因为羞愧而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出了他的最终目的。
“将曜力协会强行卷入乔敏兹的事件。”
随后,他又立即补充道:“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没想到?!一句没想到就算了吗?”露露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他,“要是少主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库非听后,没脸反驳,只得将头埋得更低了。
“果然是这样。”弦柯叹了口气,这样一来在研究所发生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弦柯对库非说:“你的朋友将我们带入研究所,故意触发警报,又以帮我们躲避追兵为由将我们引进资料房,就是为了营造我们无意中知道了乔敏兹的秘密这一事实。这样一来,知道这么多秘密的我们就算想要置身事外,乔敏兹也不会答应了,对吗?”
“对不起,你可以揍我,甚至可以杀了我,我没有怨言。但是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库非显得非常无奈。
“你以为我不敢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露露一边痛哭不止,一边冲库非喊道。
弦柯制止了正准备飞上去狂揍库非的露露,并冷冷地对库非说道:“可能你还不知道吧,你的朋友,因为你们合力编织的谎言已经付出了代价。”
“......”
“他被乔敏兹杀死了。他在决定带我们进那间房间之前,应该早就有了觉悟。”
“......”库非愣住了,他的眼角溢出了泪水,一时无语凝噎。他听到朋友的噩耗陷入了悲伤,呆在那里半天后,才缓缓开口:“是吗......是啊,他确实早就做好了觉悟。也许,对于你们来说他和我一样卑劣,但是......但是在我们心里,他却是真心为月丘镇的人们考虑的......”库非顿了一下,“英雄。”
听完库非的陈述,弦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便结束了他的审问,他看了一眼呆在霏娅旁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迪文,问道:“这件事,你决定怎么办?”
迪文缓缓地将视线从霏娅身上转到了库非身上,他皱着眉头盯着对方打量了半天,将库非盯得浑身不自在。随后,迪文做出了出乎意料的决定:
“明天请将事情经过如实告诉协会,无论你能给出多少报酬,这件事,苍之队接了。”
听完迪文的话,弦柯洒脱地耸了耸肩,起身走出了病房,他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白痴的决定。希微琳则是回以了微笑,表示没有异议。
而库非的眼神中则充满了惊喜和不可思议:“真,真的?”
“你疯了?”露露惊讶的声音盖过了库非。
“这句话,我是替霏娅回答的。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也会这么做。”迪文表情平静,此刻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冷静。
库非破涕为笑,他难掩心中的喜悦,那种仿佛看到了希望曙光般的喜悦,即便露露一直在强烈地反对。
柔和的月光洒在霏娅安静的脸庞上,宛如镀上了一层银霜。透过薄薄的月霜,迪文仿佛看到了她内心坚强的笑容,不仅抚平了创伤,也让人斗志昂扬,倍感坚实。
“即使百般挫折,即使命运坎坷,也不要忘了给更多的人带去希望之光。这是我坚持的初衷,也是你追寻的道路,对吗,霏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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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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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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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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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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