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女的明显对他也不怎么尊重,嘴里一边嘟囔着“又瞎折腾”,一边利利落落的离开了,似乎完全不怕傅景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过也可以理解,现在傅家的情况,傅景怕是最希望傅老爷好起来的人,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
等人都走光了,傅景又去门边看了一眼,最后才锁上门,问顾笙,“这样可以了?”
没错,之前让他把所有人支走的人,正是顾笙。
此刻听到他的问题,顾笙点点头,走向了床边。
傅老爷子正在床上安静的睡着,时而还有鼾声响起,但气息却十分微弱。
顾笙微微一蹙眉,“睡了多久了?”
“两三个月了。”傅景道:“最开始我到处找医生来治病,各大医院都找过了,就是查不出病因,后来大家都觉得这事诡异,才开始到处找大师,有没有真本事我也看不出来,只能每个都喊回来试试。”
傅景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顾笙的脸色,见她神色如常,心里便更加放心了一分。
“顾大师,你看我爸这到底是怎么了?”
顾笙刚才趁他说话的空当,已经把傅老爷检查了一遍,最后掀了掀他的眼皮,不出意外的发现上眼皮里有条红色的线。
顾笙松开手,微微抿了抿唇,问道:“傅老爷最近去过哪些地方?”
“就回了一趟老家,怎么了?”傅景回答完,一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顾笙摇摇头,“他这是中蛊了,你说昏睡了两三个月,应该是昏睡蛊。”
傅景有些意外,他知道古怪,但没想过会是中蛊,他爸之前是回了一次老家祭祖,但老家那边也没听说有人养蛊。
再说了,他爸在老家可是许多人的大恩人,村里不知道多少人的儿子女儿毕业找不到工作,最后都被傅氏接纳了。
谁会这么丧心病狂去害他老爸?
看到傅景情绪不对,顾笙也没怎么管他,只是把傅老爷另一只眼皮也扒拉开看了一眼,最后确认道:“的确是中蛊。”
“那这种蛊,你能解么?顾大师。”
顾笙点点头,“能。”
这种蛊都不能解,那就是在打她自己的脸了。
她一边点了点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之前准备好备用的符纸,走到桌子前,轻轻咬破手指,一滴如豆大的殷红血滴瞬间涌出,往符纸上一落。
一份钟后,顾笙拿着那张带血迹的符纸给傅景,“把这符放进老爷子嘴里。”
傅景接过符,看着上面的血迹,心情有些复杂,又看了眼她的手指,道:“我先给你包扎一下吧。”
顾笙却摇摇头,手背在身后,不让他看。
事实上,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手上的那点伤口正在飞速的愈合了,之前要不是她用气息来引流,估计那血也就能出来一滴。
她身体的特殊性,顾笙不准备让别人知道。
“那好吧。”傅景没有办法,想起她之前也就咬了个小口子,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止血了。
他按照顾笙的说法,把符纸放进傅老爷的嘴里,但傅老爷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顾笙看他着急,便道:“不用急,你等着就好了。”
她对自己的杰作可是非常有自信,要是前世,她肯定是不敢这么驱蛊的,但是这辈子,她这个身体里的血液就有自动驱邪功能的啊!驱一个小小的蛊虫根本不在话下。
傅景闻言,只能按捺下自己心中的焦急,默默的等着。
不过没等多久,房间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傅景和顾笙对视了一眼,他站起身,准备去开门。
只是还没等他过去,门就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一条长腿率先闯入眼帘,紧接着,便是一张帅气而冷峻的面孔。
傅恒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顾笙,脸色瞬间更冷了,透漏着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顾笙听见他冷清的声音说道:“上次闻秘书说你答应不纠缠了,我还当了真。”
傅恒说着,大步走了进来,顺势就坐到了一旁唯一的沙发上,双臂撑开靠后,坐姿霸气,看着她的眼神,却有掩饰不住的讽意,“顾笙,你说话,什么时候算次数?”
他这说的是原主每次答应不再纠缠,最后却还是来找他的事情,确实,在他和原主之间,这种事情整整发生了三次。
所以这一次,他也当顾笙是来找他的。
顾笙闻言,也没生气,只是板着一张精致的小脸,语气冷淡:“今天。”
“嗯?”傅恒有些意外,“你什么意思?”
顾笙抿抿嘴,不说话,而是看了傅景一眼,傅景立马会意,插话道:“哥,顾大师今天是我的客人,是我带她来的。”
言下之意,顾笙没有说话不算数,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来找你的。
傅恒表情凝滞了一瞬,紧接着笑道:“找你?她是知道你是傅家二少爷,所以才千方百计搭上了你。”
“不是的。”傅景虽然心里也惊讶顾笙和傅恒居然认识,而且似乎还闹得很不愉快,不过他一向和傅恒不对付,此刻自然是向着顾笙。
“我和顾大师是在拍戏的时候认识的,来到这里之前,她也不知道我是傅家人。”
意思就是,别人真不是冲着你。
傅恒看傅景说的十分真实,再看顾笙,她今天也确实和以往不同,没有黏着自己,相反一直都保持着距离,没有半分热情的表现。
想必是上次在茶楼里,他彻底伤了她的心。
傅恒心里有种说不明的滋味,这会儿才发觉自己进了房间半天,居然尽顾着顾笙了,还没看他们对老爷子干了什么。
这么一想,他又冷眼瞅了一眼顾笙,紧接着走向老爷子床前,刚走过去,傅老爷忽然剧烈咳嗽了一声。
傅恒脚下一顿,傅景连忙往床边跑去,顾笙拉了他一把,但没拉住。
下一秒,傅老爷连连咳嗽起来,然后猛的一睁眼,强撑着坐起来,扶着床头呕吐,差点溅到赶过去的傅景身上。m.xiumb.com
顾笙站在十米开外,细嫩的声音道:“都别过去,那里面有蛊虫。”
傅家两兄弟闻言皆是一愣,而后才小心的退后几步,尽量离那些脏东西远些。
傅景看到她还在那边站着,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纳闷道:“顾大师,你不怕蛊虫吧?”
“嗯。”顾笙轻轻点了点头,还是不愿意往那边看,“可是我嫌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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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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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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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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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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