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在有些人心里是个上位者,毕竟她和他们曾经在一个起跑线甚至更低,所以今天这个惩罚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在针对她。
大家多多少少心里都有些微妙等着看好戏,小周总是什么人啊,会容许一个女人随随便便说分手去挑衅?就是开玩笑恐怕也不行。
事实结果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小周总竟然这么在意步蘅,一听她说要分手反应会如此紧张。
听小周总那话,他是认定了步蘅了。
这些人也不得不认识到,步蘅是十有八九要做他们老板娘了。
步蘅知道周慕修生气了,想着等下吃过饭得打个电话好好哄哄他。
她放下手机,歉意地笑笑,“刚才说漏嘴了,我认罚别的。”
这时候没谁还敢说罚,苏曼丽见状笑着打圆场,“那就罚你明天走的时候自掏腰包给每人买两只香瓜。”
步蘅语气轻松,“没问题。晚上我们自助烧烤,再罚我帮大家烤串吧!”
“这个好!”
大家不约而同pass掉刚才那个插曲,立即又来了积极性。
吃完饭,大家分工一起把桌子收拾好,把碗也洗了。
各自自由活动,有的回房休息,有的去棋牌室玩牌,有的去K歌房唱歌。
苏曼丽回房睡午觉了,步蘅独自来到屋外,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打算给周慕修打电话。
电话响了半声,就被接通。
周慕修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坐着别动。”
“嗯?”
步蘅立即抬头看,不禁扶额,人家周先生已经在门口了。
旁边站着农庄的一位大叔,像是他带他过来的。
周慕修道了谢,大叔离开了。
周慕修站在门口看她一会,沉着脸朝她走来,却只是坐在她旁边另一把躺椅上,盯着池里轻风吹拂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看。
两人沉默了两分钟,谁都没说话。
步蘅有些心虚,他难得对她这样冷着脸,她思忖要不要直接道歉?
她轻咳一声,刚要说话,他已经转过脸来,声音冷凝像是带着些防备,“你中午说什么了?”
步蘅听出他的紧张,放柔了声音,“笨啊,我不是说了开玩笑,你还急着跑过来。”
周慕修此时才能长出一口气,他当时确实是懵了,虽然她第二句就说是开玩笑,他大概也能猜到是在做游戏之类,却还是不能释怀,一刻都不能耽搁,急匆匆就赶过来了。
他微抿嘴巴,扳过她的脸,正视着她的眼睛,“步蘅,我现在郑重跟你说一遍,你听好了。”
步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周慕修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我不许你再说那两个字,开玩笑也不行。”
步蘅垂下眼睛,“如果,有一天真要分手呢?”
她倒不是要跟他抬杠,她相信他,却也害怕世事无常。
周慕修却是斩钉截铁,“没有如果。”
真要分手,他会追她到天涯海角。
步蘅忽然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笑笑,“饭吃了没?”
周慕修摇头。
“走吧,我带你去前面餐厅。”
步蘅站起身。
周慕修伸手给她,示意她拉他。
步蘅依着他,握住他的手。
谁知他用力一拉,步蘅惊呼一声,以为自己要一头栽进水里,下一秒却已经被他抱进怀里。
他整个人躺在长椅上,她不得不趴在他身上。
步蘅挣扎着要起来,万一哪个同事跑出来,看到这姿势也太尴尬了。
周慕修抱紧她,把头埋在她脖颈后,深深吸了一口,闷闷地说:
“蘅蘅,我刚才在来的路上真的很生气,想着抓到你是狠狠打一顿还是骂一顿。”
事实上不管是打是骂他都舍不得。当时情况比他说的还要严重,他乍听她说分手时,心顿时沉沉钝痛,那一刻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她说是在开玩笑,他却已经身入在她要分手的情境中,恐惧心慌,却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步蘅如今后悔得不行,干嘛要随了那些人的心思,呐呐低语:“对不起,我错了。”
她主动伸出手心,“给你打一下,消消气。”
周慕修握住她的手,撇过脸,像是还在生气。
步蘅有心哄他,转过他的脸,双手捧着,“那你想怎么样嘛?”
周慕修此时心已经活过来了,定定看着她的眼睛,故意问:“我说怎样你就怎样?”
步蘅怀疑地看他,“只要我能做到。”
“蘅蘅当然能做到。”
周慕修弯起嘴角,在她耳边没羞没臊地说了几个字。
就知道他没个正经,步蘅眯起眼睛,轻拍了下他的脑门,断然说:“不要。”
昨晚他就要求那什么了,她没答应,原来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周慕修顿时哀怨起来,深深叹了口气,又撇了脸。
步蘅知道他装模作样,还是有些心软,解释道:“我不是不答应你,我是......不会。”
周慕修心中暗喜,斜眼看着她,语气挑衅,“你不是自诩片子看得比我多得多?”
步蘅立马被他激起来,挑眉,“起码第一次上床,我比你行。”
周慕修被戳到痛点,一个起身,带她一起坐起来,咬着牙,“步小姐,说清楚,我怎么不行了?”
“我说你不行了?”步蘅吊着眉梢,讥笑,“我说的是比——你——行。”
“好。”
周慕修也不气了,扯着嘴角,“你行你刚才怎么说不会?不就是基本操作!”
“哈!谦虚一下不行?多大点事啊,明晚你给我等着,我就当吃香肠了!”
吃......香肠?
周慕修听着她的形容顿时黑了脸,脑中不由自主开始想象那个美丽画面,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尤其是她正坐着的某处。
步蘅立即感觉到了,身体不安地动了动,瞪他一眼,“老实点。”
“你别动!”
周慕修抱紧她,勉强压制全身心的澎湃,吁出一口气,慢慢平息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
心里却在埋怨,还不是因为她提起那什么香肠!
不敢再跟她坐在这,他主动放她下地,“陪我去吃饭。”
“嗯。”步蘅乖巧地把手套进他的胳膊里。
点菜的时候,某人还闹了点别扭,看着她的眼睛,点了两菜一汤。
两菜分别是:三杯鸡和地三鲜。
步蘅尝了两筷子,实事求是道:“大厨就是大厨,做的比我好吃多了。行了,你就当是我做的吧。”
周慕修听她这意思是不给他做了,顿时不高兴,“那我不吃了,我就想吃你做的。”
步蘅哭笑不得,“幼稚!我做我做还不行吗?”
这人面对她时又小气又幼稚,说出去谁相信啊!
周慕修却总能故意曲解她的话,促狭地笑,“你打算怎么做?在哪里做?”
步蘅好气又好笑,伸手在他脑门上,作势要弹。
他不躲不闪,只是不正经地笑看她。
步蘅本来只是要吓唬他,见他这嬉皮笑脸的样,骑虎难下,果真重重弹了一下。
周慕修很夸张地“嘶”了一声。
步蘅一看,他白白的皮肤上真留下一个红印,忍不住又去揉,骂他,“不知道躲的啊?”
他却捂着她的手,厚颜无耻地说了句:“打是亲,骂是爱。我喜欢。”
旁边大妈正好送一盘水果过来,不知已经偷偷看了多久,咧着嘴笑,粗声粗气说了一句南奉本地话。
步蘅一向脸皮不薄,听到这话却微微红了脸。
周慕修惊奇,直问步蘅,“她说什么?”
步蘅掩饰地拿了颗葡萄放进嘴里,故意说:“人家说你看起来精明能干,原来是个大笨蛋。”
周慕修不信,“诓我!”
可是接下来他再怎么问,步蘅就是不说。
等吃完饭,周慕修还要赖在这,说要一起与民同乐。
步蘅早知道会这样,一声不吭拉他到僻静的树林里又亲又哄,答应明晚回去告诉他那个大妈刚才说什么了,才算把他哄回去。
下午五点,Bella的小伙伴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别墅门口右边是一个木头搭的很原生态的棚子,里面放着些桌椅树墩。
旁边就是一个烧烤台。
彩霞满天,傍晚的风有些凉,这时候大家一起围着吃烧烤喝啤酒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食材来说,不仅蔬菜是新鲜的,就连肉类也是当天宰杀让农庄里的阿姨们才串上不久的。
再加上步蘅烤串的手艺确实不错,火候时间掌握的刚刚好,大家吃得不亦乐乎,不停地对她竖大拇指。
人太多,步蘅一个人忙不过来,苏曼丽给她打下手,把朱蓉蓉也叫过来帮忙。
中途,步蘅一边看着肉串,一边接了个电话。
“你好,小刘。”
“对,今天在农庄,挺好的,谢谢你。”
“行啊,那就两千一百万成交,税费各家一半,房子里的家具电器我都不要。你走流程吧。”
“好,到时我们再约时间,微信联系。”
大家现在对步蘅的一举一动都很注意,这个电话自然也都听见了,焦点都在那两千一百万上。
苏曼丽问:“你要卖房子?”
“是,”步蘅收起手机,“一栋老房子卖掉,就在南奉。”
赵文惊讶,“卖两千多万?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别墅也卖不到这个钱吧?”
步蘅点头,“我那房子还真不如这个豪华,也没这么大,就是一套普通小别墅。但是胜在位置好,在区中心,是个学区房。”
孙晓晓好奇,“你是家里的独生女吧?房子在你名下?”
“对。”步蘅并没在同事面前提过家里父母的情况,只轻描淡写地开玩笑说:“我十几岁的时候家里就把这房子给我了,说是将来给我做嫁妆。”
不知谁在感叹,“太壕了!我要是有栋几百万的房子做梦都能笑醒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这话确实说出在场不少人的心声。
正和田军喝着啤酒的范文轩苦笑,自己当初竟然觊觎过她,还真是痴心妄想了。
小袁看着步蘅娴熟地翻烤,撒着孜然,不禁问:“步蘅,今天你会做菜我就挺惊讶了,怎么连烤串都会啊?”
“对啊,看着就不像下过厨的样子。”
步蘅笑,“我以前不是说我小时候就是在农村长大?奶奶家农家乐,我那时候除了开西瓜还经常给客人做烤串。很久没烤,今天手艺还退步了呢!”
“太牛了,不比那些师傅烤的差!”
苏曼丽也是没想到,半是真心半是玩笑说道:“步蘅人家有钱有颜还不娇气,做得了菜烤得了串,工作上也是没的说,这么好的女孩真是万里挑一了。所以啊,在我看来,小周总能做步蘅的男朋友才是真有福气。”
大家一想也是,有些人生来就是你望尘莫及的,你再羡慕再嫉妒也是白搭,此时倒是心悦诚服起来。
小袁眼珠转转,嘿嘿直笑,意味深长地调侃,“难怪小周总那么紧张,一听步蘅说要分手立即就巴巴地跑来了!”
大家顿时惊奇,“周总来过啦?怎么没看到人?”
步蘅强装淡定,知道中午两人在泳池边上搂搂抱抱还是被人看到了。
小袁果然暧昧地笑,“你们那时候都在里面玩呢!人家是过来看女朋友的,浓情蜜意得很,我都没好意思看!”
“哎呦喂!单身狗们,干了这杯酒!”
不知谁吆喝一声,大家一起笑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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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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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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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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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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