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放下书,随口问道,却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愣住了。
“何老师。”
张一鸣笑着叫了一声。
何静的年纪应该和甘九妹差不多,所以虽然两人是师生关系,但并没有所谓的年龄差距。
“张一鸣!”
何静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可能是觉得自己此时的样子有些不太好,立刻伸手把头发摆弄了一下,又抻了几下衣服,之后才邀请张一鸣进门。
屋子不大,很简单,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靠着里侧的墙,放着一张书桌和一个书架。
如果要说屋子里什么东西最值钱,可能就是书架上的书了。
“只有我自己住,条件简陋了点,你凑合坐吧!”
何静拉了一张黑漆漆的木板凳过来,张一鸣直接坐下。
“何老师,你怎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支教啊?”
这是张一鸣一直觉得很奇怪的。
毕竟通远和申安,算是国家的两个顶端,几千公里,气候生活习惯等也非常差异化。
“当时在报纸上看到了报道,说白甾沟中学的支教老师因病不得不离开,孩子们没有老师,只能处于停课状态,为人师表,在哪里教书育人都是一样的,我就来了。”m.χIùmЬ.CǒM
何静说的轻描淡写。
张一鸣心里却很受震动。
前世里他对于何静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感情,只是觉得何静年轻美丽,比其他老师更加贴近他们这些高中生。
对于何静,他更多的是出于少年时期的男生的荷尔蒙,而不是对于老师的那种敬重。
但现在不同,他重活了一世,见惯了太多的金钱至上,教书育人这四个字的分量尤其的沉重。
“你呢?我听你的同学说,你经常翘课?”
呃!
张一鸣没想到何静开口就是这句话。
更不知道孙天飞这小子竟然跟何静说他翘课。
奶奶个熊的!
这小子真是欠揍。
“嘿嘿,何老师,你别听那小子胡说,我怎么会翘课呢?这些事我都跟老师打过招呼的,我好容易考上了南大,怎么会不求上进,自甘堕落呢,何老师的对我的教诲时刻都响在耳边的。”
张一鸣看着何静,嘿嘿笑道。
何静看着张一鸣,似笑非笑。
“自己知道就好,好好珍惜吧,只有好好学习,未来的路才能更好走,才能回报社会。”
如果是别人跟张一鸣说这句话,会让人觉得很虚伪。
可是这句话从何静的嘴里说出来却不一样了,何静自己现在的作为不久是回报社会嘛!
“嗯,何老师,现在白甾沟中学就你一个老师吗?”
张一鸣刚才看了一下学校加上之前那个老乡的话,白甾沟中学的学生应该也能有一百多人,如果都是一个人教,那未免太累了。
“当然不是,还有两个本地的老师,不过他们教授的科目都是很基础的,英语他们基本教授不了,我除了教语文还教授英语。”
张一鸣点点头。
心里对白甾沟中学的情况算是有了基本的了解。
师生两人又聊了一会,其实主要是何静说,张一鸣答。
当然,张一鸣不可能什么都实话实说,否则自己这个美女老师怕是要扭着他的耳朵说服教育了。
“何老师,我买了些东西过来,你看看放到哪。”
何静跟着张一鸣出去,看到操场上堆着的一大堆东西,何静蹙了蹙眉头。
“你还是个学生,买这些做什么,浪费钱!”
张一鸣没吱声,现在何静说什么他听着就是了。
师生俩一起,把东西都搬到了一个空的教室里,整整搬了二十几分钟。
中午,张一鸣要离开,何静坚持要给张一鸣亲自下厨,给张一鸣做几个当地的山野小菜。
张一鸣不能拒绝,就跟着何静一起动手。
三菜一汤。
说不上多美味,但是张一鸣吃的很香。
临走的时候张一鸣把自己的大哥大要给何静留下,但是何静拒绝了,山里没有信号,留下也没用。
张一鸣也没坚持,只是最后,把她买的那块女表放在了何静床边的小桌子上,又趁着何静不注意,写了几个字压在了表的下面。
何静送张一鸣离开。
一直送出了差不多五六里路,最后是张一鸣生生的将何静撵回去了,否则何静不知道还要送出多远。
等到何静离开之后,张一鸣转身看向何静消失的方向。
山里起了雾气,尽管离的不远,但是何静的背影和山色模糊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这趟白甾沟中学之行对于张一鸣而言,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心灵的洗礼。
有些时候,在喧嚣的闹市中追名逐利久了,就会迷失自我,真的需要到这样的地方来沉淀一下。
让浮躁的心安定,让自己认清楚自己前路的方向。
面包车还在山外等着张一鸣,看到张一鸣回来,司机立刻开车。
车上,司机问了张一鸣白甾沟中学中学的情况,让张一鸣没想到的是,下车的时候,司机不仅没有要车费,还拿出了五十块钱,说是他的一点心意,让张一鸣给白甾沟中学的学生买点什么。
“我就是出来的,如果当初要是没有那个姓李的支教老师,也许我连大山都走不出来。”
司机师傅说完,就开车离开了。
张一鸣拿着司机塞到手里的钱,好像如同千斤一般沉重。
回到申安之后,张一鸣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直接赶到了车站,买了一张夜里开往盛京的车票。
他需要亲自面对樊智胜和孙成为,把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好。
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个很重要的节点。
也许会让他们一飞冲天,反之,可能万劫不复,直接被市场淘汰。
上车之后,张一鸣直接就睡了。
折腾了一整天,饶是二十岁出头的壮小伙,也难免会疲倦。
第二天下午,车子抵达盛京西站。
张一鸣马不停蹄的赶到UT在盛京的办事处。
但是站到办事处的门口,看到办事处外面贴了出租广告。
上面留了联系人的电话号码。
却不是樊智胜和孙成为的电话。
“麻烦问一下,这个公司的人呢?”
张一鸣拦住了一个同在这层办公的人问道。
“搬走了啊。”
搬走了。
张一鸣有一瞬间的怔楞,怎么好好的会搬走呢?
张一鸣隔着玻璃门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办公桌和家具都在,只有一些办公用品不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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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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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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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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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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