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当年小孩子的包衣是否还在,还有那封信,我想看一看。”
沈义山哆索的点头,看了眼全叔。
全叔立即走出去,一刻钟后又返回,手里还拿着一个密码箱。
全叔把密码箱打开,里面摆放着沈俊才出生时的包衣,还有那封已经泛黄的信。
聂北一眼落在包衣上,顿时眉眼一挑。
“全叔刚才说,你们小姐所嫁的那个男人,傍上了富婆,把她一个人丢在出租屋?”
全叔抹干净眼泪,点点头。
“这包衣有问题,根据你们的描述,沈小姐应该没有能力,买下这么珍贵的包衣。”
沈义山立即抬头看向聂北:“什么意思?这包衣有问题?不就是仿锦嘛,地摊上到处都是。”
聂北将包衣捏了起来,用灵识感受了下,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沈老爷子,这可是不是街面上随处可见的机织仿锦,这是真正的织云锦。
织云锦的传人锦落大师是我师姐,我绝对不会认错。”
沈义山立即站了起来,接过包衣,放在手里仔细揉捏看了看。
当初看到孩子的时候,他因为太过心痛女儿,就直接病倒了。
等他恢复的时候,全叔怕他赌物思人,就把包衣收了起来。
这些年他每每也只是对着箱子落泪思念女儿。
还真的从未研究过这包衣。
现在通过手感看来,真的不像是地摊上的机织仿锦。琇書網
若是那种机织仿锦,经过这么多年,早就退色了,不可能还如同现在这般鲜艳。
“以我女儿当时的生活情况,的确不可能用上这么珍贵的织云锦当孩子的包衣。聂神医,你的意思,难道是想说,我女儿的死,不是难产而死,另有原因?”
聂北又拿起那封信检查起来。
信封没有问题。
他打开信纸。
沈义山和全叔都顾不得伤心怀念了,满脸紧张的盯着他。
信封一打开,就有股淡淡的香气,在空中消散。
不过聂北的五感比常人灵敏,这也是因为他习中医的缘故。
他的目光落到那张信纸上,瞳孔微微一缩。
“沈老,你来看看这张信纸,看似普通,其实上浆均匀,纸地绵密,放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有光折。
凑近了闻,好像还有淡淡的竹香,疑似是用古法炮制出来竹纹纸。这种纸很贵的,一张至少要一百块钱。”
二十几年前的一百块钱,可不是小钱。
沈义山曾经开过纸厂,还真的研究过古法纸术呢。
全叔赶紧递过放大镜。
沈义山拿着放大镜,细细研究一番,最后确定,聂北的推测没错。
这的确是古法炮制的竹纹纸。
沈义山的心,仿佛像被人抓住了一样,无法呼吸。
他的女儿,不是被他害死的,是被人谋杀的?
要不然穷的连生孩子费用都是后来他结付的人,怎么可能用织云锦包孩子,又用这么贵的纸写遗书?
“哎呀,老爷,当年那个负心汉,已经死了,要不然还能问出点线索来。现在可怎么办呀?”
聂北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接收尸体时,是在哪儿?医院吗?什么人负责和你们接收的?”
全叔叔拧起眉头,认真回想。
“是一家镇级的小医院,打电话到老爷的府上通知的,我们赶过去的时候,看见小姐的尸体,十分痛苦,也没顾得上太多,等我们想起来的时候,那个打电话的人已经不在医院上班了。”
“什么医院,叫什么名字,现在还在吗?”
“具体叫什么医院我忘记了,不过我知道,它现在就是青荷市一院。对,当年小姐所在的地方,就是青荷镇,好多年前,撤镇建市,现在是青荷市了。”
聂北的心头猛然一跳,突然就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嗓音有些微的颤抖。
“沈俊才的出生年月日是什么时候?”
“医院的人说,小姐当时和另外一个产妇一起进的产房,只是那个产妇生得快,生了个女儿,就推出去了。
小姐怀孕的时候,没有养好身体,难产,生到第二天,才把小少爷生了下来。
不过她自己也因为大出血,昏迷了好几次,一直靠医院的营养液吊着命。
医院的人催小姐交钱,小姐没办法,查觉到她自己可能活不久了,只能给了老爷的电话,让医院通知老爷来交住院费。
我们接到消息,已经是两天后了,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小姐已经进停尸间了,小少爷和信都是护士转交给我们的。”
全叔再次说第二遍的时候,心情已经不是那么悲痛了。
他自己也发现了疑点。
“不对呀,当时小姐身无分文,连住院费都交不起,自己还靠输液吊命,哪里有时间有钱去买那么贵的信纸和包衣?”
聂北却没管这些,而是追着问全叔,和沈小姐同一时间进入产房的产妇叫什么名字?
他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全叔绞尽脑汁的想了又想:“记不太清了,当时只顾着小姐的事,谁会管别的产妇。
不过我路过护士站的时候,隐约听到两个小护士在聊天,说那个产房是不是有问题,进去的人不是难产,就是命苦,还说了句什么话来着……”
聂北捏紧拳头,盯着全叔:“小护士说了什么,全叔,拜托你好好想想,这件事非常重要。”
全叔看聂北这么在乎,他也不敢不认真。
连续咝着嘴,不停的想,终于让他想出来了。
“对了,当时那小护士说,这个产房是不是不吉利,这个月统共就进了两个产妇,一个难产。
一个么生了男孩没了呼吸,还不得婆家欢喜,连个人都没有来,还说什么楚家是高门大户的,就这么虐待媳妇,以后谁敢嫁给楚家男人啊。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小护士就是这么说的,因为她话里对小姐不敬,我还去训了她一通呢。”
轰!
聂北感觉脑子被震了一样。
他一向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第二种表情。
似喜似忧。
悲喜交加。
“聂神医,你怎么了?”
聂北缓缓吐出一口气,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沈老爷,不知道可有小姐年轻时候的照片,我想确定一些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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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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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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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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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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