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家的地盘,这人又摆出一副无赖样子,阿柔还真没辙。
但是,要她和他睡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惹不起,躲呗。
阿柔转身就向外走。
“哪里去?”祁修眼眸一凌:“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撕了?”
阿柔还真信。她的功夫比起那些军中莽汉还有些看头。但是比到祁修这种明显自幼苦练的内行人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祁修收回目光,半垂着眼睑:“你要暂时实在不能接受我……”他没有说下去,猛然起身逼近阿柔面前,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阿柔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祁修却已经转身:“今晚我睡西间。你关好门,不用管我。”
阿柔有些惊魂未定的点点头:“好。”
祁修忽然又转身过来,恶狠狠望着阿柔:“要不是看在马良辰和齐献的份上,有你好受的。”
阿柔刚刚放下的心,被他惊的骤然又窜到了嗓子眼儿。
祁修说完这句话,甩袖向西里间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住。阿柔那颗小心脏,顿时又提了起来。祁修并没有回头,只是问道:“你的几个贴身婢女中,你最属意哪个?”
“云墨。”
“不行,她有伤在身,而且你身边不能没人帮衬。”
“那剩下的都差不多。”
祁修想了想:“那就幻春吧。那丫头还算沉稳些,日后也许能成为你的助力。”
阿柔似乎明白了什么:“哦……”
祁修进了西里间,重重甩上了门。
阿柔蹑手蹑脚向门外靠去。正好采香和幻春看着小丫头们往屋里送洗漱的东西。阿柔一眼看见幻春,伸手将她扯了过来。一直扯进东里间:“幻春,你们王爷要你去陪他。”www.xiumb.com
幻春大张着嘴,却良久发不出声音。
阿柔感觉有些对不起她,垂着头不敢看她:“你要是不愿意,我……”
幻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从来没有生过这样非分的心思。”
阿柔叹道:“你也不愿意的是不是?亏得你先前还来劝我。”
幻春摇头:“并非奴婢不愿意,只是因为奴婢命薄身贱,实在配不上服侍王爷。”
阿柔那个愁:“那可怎么办?莫若你暗暗的去问一问,看看咱们院里,哪个愿意去服侍你们王爷。”
幻春再一次大张了嘴巴:“娘娘,您莫不是气糊涂了?咱们王爷龙凤一般的人物,漫说身份尊贵。就算咱们王爷是布衣百姓,往街头一站,回眸一顾,怕不知道能倾倒多少芳心呢。”
“那你不是不愿意吗?”
“奴婢……奴婢……”幻春的脸,渐渐红成了天边的火烧云,羞的抬不起头来。
阿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你去吧。”
幻春爬在地上,冲阿柔端端正正的叩了三个头。起身走了。
阿柔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自己,忽然有种自己是拉皮条的老鸨子的感觉。深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令人深恶痛觉的恶事。
瑞香从外头进来,看见她闷闷的坐在梳妆台前,走过来默默的帮她拆卸簪环。
秋霭随后进来,帮她铺床。
阿柔抬起头:“采香呢?”
秋霭有些不满道:“再别提那蹄子。现下里正忙着巴结她的新主子呢。”
阿柔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忍不住问道:“要是让你们去陪你们家王爷,你们愿意吗?”
秋霭顿时语塞,瑞香低声道:“娘娘,您说什么呢?”
阿柔问道:“到底愿不愿意呢?”
两个侍女齐齐垂下了羞红的面颊。阿柔心里已然有了分寸。刚刚心里升起的罪恶感,这才稍稍消散了一些。轻舒了一口气:“这就好。我这心里,刚刚还觉得挺对不起幻春,现在总算放下些了。”
瑞香道:“要奴婢说,是幻春那蹄子对不起您才对。”
阿柔道:“都是一个院儿里的姐妹,你们要是喜欢。回头有机会,我也帮你们安排就是。”
“娘娘……”俩侍女羞臊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阿柔卸了妆,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忽然有些同情祁修。虽说这男人没有所谓的贞操一说。可是活成他那样好像也确实有些惨了些。还好公子不用这样。
想到公子,阿柔的心里就说不出的甜蜜。她就在这甜蜜中沉沉睡去。
忽然,一声尖叫将她从梦中惊醒。她翻身坐起,伸手就去枕下拔刀。一手摸了个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娘娘,怎么了?”值夜的瑞香端着油灯走了过来。
阿柔这才想起自己早已不在雁鸣关军营了。她松了一口气:“没什么。”
“啊……”又一声尖叫传来。
阿柔背上的汗毛蹭的就竖了起来。
瑞香早已羞红了脸庞,低骂了一声:“这蹄子……”
阿柔看着瑞香的神情,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叫声是怎么回事。不由也低骂了一声:“靠,畜生。”
瑞香羞红着脸,垂着头没有做声。
阿柔拉起丝被蒙上脑袋接着睡。可祁修就像是故意的,她这边朦朦胧胧正要睡着,那边保准弄出点儿声音来。一次两次,气的阿柔光想去踹他的房门。
不过她也挺佩服祁修的体力的,硬是从起更天,一只折腾到丑时末刻。
阿柔心想,幻春只怕是废了,估计没个三五天都起不来床。她顶着俩熊猫眼儿爬起床,心里暗暗骂着祁修:“不要脸的东西,怎不折腾死你?”
可骂归骂,点卯还是要继续。
点完卯,处理完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早已日上三竿。祁修这才穿戴整齐出来,路过厅堂,拉着脸仿佛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一般,看也不看阿柔,冷冷道:“我今天有事,晚上回来会晚一些。记得给我留门。”
阿柔张着嘴:“你还要来?”
祁修已经出门去了。
阿柔见他走远,连忙唤:“采香,瑞香,快,快,快,快去看看幻春怎么样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
采香年纪小,闻言应道:“哎。”就向西屋跑去。
瑞香一把抓住她:“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采香急道:“昨天晚上,幻春姐姐被咱们王爷打的可惨了,我都听到了。”
瑞香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
阿柔也是一知半解:“你笑什么?还不快去看看?”
“是。”瑞香这才去了西屋。
好一会儿幻春才垂着头,脚步蹒跚的走了出来,一语不发跪倒在阿柔面前。瑞香紧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块折的四四方方的单子,双手呈到阿柔面前:“娘娘,请过目。”
阿柔拿眼睛扫了一下,只见单子上斑斑驳驳尽是血迹。她不由大怒:“这个祁修,真不是东西。”
瑞香愣了愣,将那单子收起来,想要忍着笑,可实在忍的辛苦:“娘娘,每个女孩子成人,都会这样的。这证明女孩子还是元身,是贞洁的象征。”
“啊?”阿柔用表情表示,她真的不知道。
瑞香望着她:“这个收在哪儿?”
阿柔想说,我怎么知道。但是她现在是掌家太太,那样说太掉身价,于是含含糊糊说道:“让她自己收着就好了。这种东西,别人拿着也不像样子不是。”
幻春又向阿柔磕了头,这才抬起羞红着的脸,伸出双手从瑞香手里接过那个单子,珍而重之的抱在怀里。
阿柔低下头,侧着脸盯着幻春的脸的看,深深感到无比的神奇。她以为,昨夜幻春叫的那么惨,今天一定是憔悴不堪,令人不忍睹视的样子,可是,眼前这张脸非但不憔悴,反而有种雨后新开芙蓉般的光彩。容光焕发,平白的添了许多水润光泽,令幻春原本七分的姿色瞬间涨成了十成十的美貌。
幻春被她看的,又低下头去。眼睛里的光彩很轻易就能看出她心中的甜蜜满足。
采香笑道:“娘娘,你别看了。再看幻春姐姐就该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阿柔连忙道:“可别。你们也听见了,你们家王爷今晚还要来的。到时候我可没地方再给他找个幻春来。”
“娘娘……”幻春嘤咛一声,实在羞臊的受不住,起身要跑。才走了两步,两腿一软差点儿跌倒在地上。阿柔和采香目瞪口呆,年纪大些的瑞香却已经笑了起来:“采香,还不快去扶着你幻春姐姐?”
采香没什么心机,答应着去了。
这边阿柔就找人去看婚嫁的好日期,又让人去打听当地的婚俗礼节。转头拿着账本核算府里能使唤的银子还有多少。不算不知道,一算又在心里把祁修骂了八百遍。
原先,祁修的府里不说有金山、银山堆着,那也绝对算得上家底儿殷实。他的父亲是前皇太子,母亲系出名门。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虽然自幼父母双亡,但朝廷该给他的抚恤,该给他的俸禄一分不少。加上他和亲这件大事,朝廷划拨的银两,以及皇室家族中各种情愿不情愿的赏赐,还有朝中大臣们情愿不情愿的份子钱。可以说,祁修是相当富裕的。
可是,就这半年时间。祁修就把这许多年的积蓄,连同各种赏赐全花了个干干净净。现在阿柔手上的账本上,非但没有能使唤的银子反而还倒欠着外头三千两的外债。
就宣平府这巴掌大的地方,穷的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祁修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家底儿花光还欠外债,也算是个人才。
阿柔合上账本儿,在屋里转了三圈又三圈。去梳妆台上扒拉了扒拉自己不多的几件首饰。
将那些首饰用一块帕子包起来,转而又叹口气将它们放了回去。她佩服祁修花钱的本领,那是一点儿也不掺假的。那日她虽然是坐着马车,在夜色中来到这宣平府。但是沿途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宣平府不是一般的穷,马车一路走来,竟然连砖石垒砌的房屋都难得一见,可见这里百姓之穷困。她的那些首饰,如果放在南都,或典当,或卖出去都十分的容易,可放在这穷乡避壤,随便一件拿出来,都不是普通百姓能买的起的。再说,就算有人能买的起,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百姓人家,但凡有一日三餐能饱腹,有四季衣裳能遮身就已经心满意足,花老大一笔钱,来买这华而不实的物件有什么用?
“瑞香,去开箱子,捡最好的绸缎拿几匹出来。”
瑞香应了一声,片刻捧着三匹颜色鲜亮的缎子进来,笑道:“娘娘,您要做衣裳吗?”
阿柔看了一眼那绸缎:“好事成双,你再去拿一匹来。”
瑞香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去拿了来。
阿柔又从自己的首饰匣子里捡出两套看上去最花美的,和那四匹绸缎放在一起:“这样估计就差不多了。只是银子难办。”
瑞香就算反应再迟钝,也看出她并非要做新衣裳:“娘娘,您这是为何啊?”
阿柔道:“给你们王爷娶小老婆准备聘礼啊。”
“娘娘。”瑞香的声音猛然就提高了八度。
“吓,你干啥?高一声低一声的吓我一跳。”
瑞香急道:“娘娘,别怪奴婢斗胆。就算贤惠,也没有您这样贤惠的。哪有拿自己嫁妆填外人的呢?您嫁妆中的大件,当初离京的时候,都让您送给咱们家公主了,带来的这些还是王爷特意吩咐了的。总共也没有多少。再说那上好的南绸丝缎,就算在南都也都是少有人能见到的,这宣平府里更是难得。这一下子就送出去四匹。哪有您这样拿东西不当东西的?”
阿柔伸手,抚摸着那光滑绚丽的丝绸表面:“原来这东西这样金贵。那可是能省不少银子呢。”
瑞香拿起一支金镶红玛瑙的钗子:“这首饰可是宫中匠作司的手笔,有钱没地儿买去。您也是真大方,轻易的就洒出手去,也不怕折了人的寿?”
阿柔拍着一阵阵犯疼的脑袋:“你就别唧唧歪歪的了,我这脑袋都快炸了。我知道权贵们讲究多。衣服的花纹有讲究,首饰也有讲究。我挑这首饰已经费了很大精力了好不好?”
瑞香气急道:“您知道还挑这金的物件出来,阖府里,除了您和东院哪位,哪个还有资格戴金?抬举人也没有这样抬举的。”
阿柔伸手从旁边拿起账本儿,扔在瑞香面前,有气无力道:“有力气冲你们那个败家的王爷去使,饶了我这苦命的人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胭脂雀更新,第八十八章聘礼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