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将事情经过说了,云墨愣了半天,看怪物一样看着阿柔:“娘娘,你病傻了?你留下看家,那王爷怎么办?”
阿柔道:“我看公主很喜欢他的样子,自然会照顾好他的。”
云墨更加的目瞪口呆,许久才仿佛恍然过来:“娘娘,你莫不是吃醋了?”
“吃什么醋?黑醋还是白醋?”
云墨一边扶着她往回走,一边道:“要不是吃醋,你为什么会想到留下来呢?咱们家王爷人品、才情、相貌无一不是好的。又是凤子龙孙,咱们南国除了当今圣上,哪个的身份能尊贵的过咱们王爷?别人上杆子还轮不着呢,你舍得往外推?”
阿柔蹙眉眉毛:“你确定你说的那个人是你们家王爷?”
“那是自然。”
阿柔望着云墨:“云墨。”
“嗯?”
“你是不是想给你家王爷做小老婆,才让玉颜把你留在我身边的?”
“……”云墨又羞又臊又无语。她这时才发现,她家娘娘脑子有坑。
最终,阿柔并没能如愿留守南都宣平王府。出发那天一大早,朝廷的御林军就把宣平王府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据说是奉旨护送宣平王爷离京,可实际上谁傻啊。就是看着祁修,防备他磨磨蹭蹭不走拖时间呗。不过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事。
因为阿柔第一个被塞进马车后,在车帘掀起的那一刻,闻到了一点儿不同寻常的味道。但是,看云墨好像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她也没出声。
她上车没多久,外头的小厮儿就和御林军的人吵了起来。原因是御林军的人要挨个儿搜查出府的箱子,那些小厮儿当然不能让他们搜。这种事就好比在自己家门口被人拔光衣服,是顶顶没面子的事。
阿柔原本并不关心他们吵什么,反正有祁修在,丢人也是他,处理事情也是他。可是,不过一刻钟,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走来,站在车窗下急语:“娘娘,那些御林军非要打开咱们的箱子查验。偏偏咱们王爷这会儿不在,怎么办?”
“嗯?”阿柔眉毛一竖,弄半天欺负她头上了。她本来就各种看南国的兵不顺眼,尤其是鼻孔里出气的御林军,阿柔看见他们就好像看见了那些挥刀斩向无辜平民的恶魔。闻言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云墨连忙追着她,帮她披上了斗篷,正要帮她戴上帽兜,好遮挡一下脸面。阿柔嫌帽兜垂下来碍事,一把挥开了云墨的手。径直向争吵之地走去。
看见她过来了,争吵的人这才停了下来。
“娘娘……”宣平王府的人纷纷俯身行礼。
阿柔打眼一扫,竟然看见了蔡懋。她原本以为蔡懋会留守在京城的,因为他虽然是个孤儿,却是在京城长大的,朋友故交也都在京城,没想到他也在离开的队伍中。因此,阿柔看见他确实诧异了一下。
“吾等奉命保护王爷和娘娘的安全,为了防止有人夹带对王爷不理的东西,所以必须开箱勘验,还望娘娘见谅。”一小头目模样的御林军士,中气十足的开口。
阿柔侧目看了他一眼:“我又不聋,你又何必这样扯着嗓子嚎叫?”
那头目吃瘪,面上露出不渝之色,但是碍于阿柔的身份,不好发作。
阿柔扫了一眼那些箱子,这些箱子都是祁修让人收拾的,她并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但是想到祁玉颜那些无比沉重的闺中物品,阿柔的心下意识的缩了缩。虽然她没问,问了祁修也不见得告诉她,但她也能隐约的感觉到祁修在暗中搞事情。说不得这箱子里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不能见光。
可是,眼前的情景,不让那些御林军搜查肯定不可能。
阿柔将头微微抬起,做出她管家时一惯拿捏的凌厉表情:“圣上的一番苦心,自然不能辜负。可是,我有话可得说在前头。我这些箱子里的东西,不光是我的随身物品,还有侍女们的东西。她们都是闺阁女儿,有些东西是不好公诸于人的。正好,这次北上,我心中也不忍她们跟着我千里离开家乡。莫若这样,你们这些御林军也都是好人家的子弟。你们去勘验这些箱子,要是我的箱子,也就罢了。要是勘验到她们的箱子。不计你们是谁,将她们堂堂正正娶进门去做正头娘子。”
“这个……恕难从命。”
御林军乃是皇帝的亲君,不是清贵人家的子弟,一般二般进不去。这些子弟大部分都早已娶妻,剩下那些没娶妻的,也各人有各人的打算。就眼下宣平王府这种境地,别说娶他府上侍女做正头娘子,纳妾都要绕着宣平王府走。
“着啊。”蔡懋一拍大腿:“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儿,堂而皇之的翻人家女孩儿家的贴身物品,又不想娶人家为妻,这话讲到哪里都讲不过去。要是传扬出去,岂不让人嗤笑咱们堂堂南国天军没有担当吗?”
“怎么回事?”正在这时,大踏步走来一个金甲大将。身量和马良辰有一拼,却比马良辰要魁梧很多。黑红脸膛,长着一部络腮胡子,豹眉环眼,往那儿一站威风凛凛。
阿柔心中赞叹:“好一员虎将。”转而有骂一声:“好一只豺狼。”心中想着不知多少北国无辜百姓,丧生在这人手下,看着他的眼神不觉带上了仇视之意。
那虎将察觉到她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敢就是马将军的妹子?”
阿柔听他的称呼倒是别致,点头道:“正是。”
那虎将粗声大气道:“咱常听说将门虎女,今日才知道,原来马娘娘长这个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也。”
阿柔睁大眼睛,咦,这五大三粗的人还拽文词儿。
那虎将接着道:“末将侯延平,治下不严,对您多有冲撞,还望见谅。”
“好说。”
那虎将转头询问属下刚才的事情。那虎将沉吟了片刻道:“不如这样,寻个内侍来随便勘验一下也就是了。谅那些宵小也不敢在马娘娘的物件里夹带藏私。”
阿柔也不好再坚持,只好让他们开箱勘验。
“这是什么?”其中一个兵士突然出声。
阿柔心头一紧,现在她和祁修可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而且还是个糊涂蚂蚱,祁修啥都没和她说,都是她自己猜测的。要真的查出个一二三来,她陪着祁修吃挂落那才叫冤枉呢。
可她还得端着,装出镇静的样子来。等那虎将三请两请,她才迈步走到那个有异议的箱子跟前。只见箱子里装着满满当当一箱子黑黝黝的泥土。箱子盖儿打开,那泥土还一阵阵的向外泛着潮气儿。还别说,挺好闻的。
阿柔深深吸了一口泥土的清香:“常听说第一次离开家乡的人,容易水土不服。我带点儿故乡的土,以防万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虎将赞道:“娘娘想的周到。”
又一个箱子被打开,里面还是土。再打开一个,又是土……
一连开了六个箱子,全都是装的土,这下那虎将有些不淡定了:“娘娘,您这土也装的太多了吧?”
阿柔不紧不慢的胡诌,其实心里早已紧张的拧成了一团:“我听说那北地寒冷,这样大冷的天,没有新鲜的菜蔬吃。要是从京里带过去,路途遥远不好保存。我多带些土,路上种点儿青菜萝卜不行吗?”
侯延平看了一下地上的箱子,一共十三口箱子,开了六口全是土。他不由问道:“娘娘,剩下的不会也都是土吧?”
阿柔冷着脸,波澜不惊道:“那怎么可能。”其实她也不知道箱子里装的啥。于是转头看向云墨:“你去告诉候将军,箱子里都是什么。”
云墨将那些箱子里装了什么,一一的说了,最后剩下一个箱子,无论如何说不出口。m.χIùmЬ.CǒM
侯延平早已被几口箱子的土折腾的磨光了耐性,见状伸手捉住箱子上的黄铜鼻子,用力一扯,咔嚓一声,黄铜的鼻子竟然被他扯断了,可见这人力气之大。
“别……”云墨连忙阻止,但是已经晚了。
侯延平掀开箱子盖,顿时懵头了,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四角俱全的事物:“这是什么东西?”
云墨已经臊的转身躲到了阿柔身后。
阿柔的脸皮,比起寻常女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厚,所以看见侯延平捏着一条月事带研究,她脸既不红,心跳也十分平稳:“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侯延平一头雾水:“你恭喜我什么?”
一旁的蔡懋道:“我家王妃刚刚才说过,这箱子里有闺阁女儿贴身的物品,要是翻到了,不论是谁,堂堂正正娶回去做正头娘子便罢。”
侯延平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羞臊的躲在阿柔身后的云墨,硬是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阿柔笑了笑,走过去从他手中将那月事带抽走,团了团塞进他的衣领里:“将军这时不明白不要紧,回去问问令堂这是什么,早早让令堂替将军将婚事准备起来。等我们到了藩地,安顿好了。就打发人送嫁到将军府上。”
侯延平被她彻底给说糊涂了,一头雾水,恍恍惚惚,迷迷瞪瞪。
剩下没打开的几个箱子,也就糊里糊涂的装车了。
这么一来,等宣平王府的车马收拾妥当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一行车马在御林军的夹道相拥之下缓缓启程。车子到了码头,要登船的时候,祁修才从不知道哪里钻了出来。
他和阿柔站在船头,遥遥向岸边送行的人拱手作别。其实,送行的人除了马良辰和祁玉颜之外,寥寥无几,颇有几分惨淡的感。阿柔站在船头,恍惚间想起自己来到南都时的情景。那时候,她和马良辰刚刚下船,马府的老家人就已经等候在那里。来迎接的人虽然不多,车马也不见得多豪华,可那种亲切的感觉是如今离去时的惨淡寥落不能比的。
宣平王府合家北上,共租了三条船。一条大船安置着北国公主,祁修的正妃。另外两条小一些的船只,一只载运行礼物品,一只阿柔居住。
阿柔是晕船的。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弱,上了船之后很快就支撑不住了。昏昏沉沉倒在船舱里,也不知日夜。第二天船只离开了南都地域,祁修从大船过来,令人煎了药喂阿柔吃了,阿柔才略略好了些。之后阿柔才知道,这药是临行时,马良辰送来的。那会儿府门前不见了祁修,是因为他随着马良辰取药去了。
阿柔好起来之后,祁修就命人将箱子里携带的土,倒在船舱里,铺平来做出畦垄,播下了菜籽儿。果真照着阿柔在府门前胡诌的话来了。也许真的是阿柔习惯了南都的水土,也许是马良辰送来的药起了作用。阿柔渐渐好了起来,等船舱里播种的青菜苗儿长到一筷子高,能吃的时候。她不但不再晕船,反而因为整日在船上无所事事,将亏空的身子骨补了回来。
原先面黄肌瘦,病恹恹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了丰润饱满的花骨朵儿。要论长相,阿柔只能算清秀,尤其是比到祁修的正头王妃齐思甜面前,简直就是大众脸,扔人堆里找不出来那种。她也不甚爱梳妆打扮,整日就蹲在船舱里看那些青菜,萝卜。倒是多了一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纯净美好。
祁修不常从大船上过来,就算过来,也是做一下就又走了。但是,宣平王府带出来的账本,以及各种随行物品的清单和箱笼上的钥匙,支使下人的对牌都还是存在阿柔这边。也就是说,明面上掌管中馈的,还是她这个先正王妃进府的侧妃。阿柔无事的时候,自己也思量,也不知道祁修怎么想的,放着北国公主,他的正头娘子不用,使唤她这个啥都不知道的黄毛丫头做什么。
使唤她也就罢了,她也是乐得替公主分忧的。可是眼下有一桩为难的事。眼看里北羊关越来越近,似乎连空气中都充斥着召唤她的因子。她恨不得插翅飞回故国去。要是她贸贸然走了,公主初来乍到,摸不清宣平王府的底细,定然要做难。所以,在这之前,她觉得很有必要把手里这大堆事物和安和公主来个交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胭脂雀更新,第八十一章恭喜将军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