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基和李过虽然对高杰的轻功很是惊佩,但到了这真正对决的时候,特别是看到艾辟勾一上来就下辣手,心里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眼见自己的“刀掌”劈到了高杰的头上,他还没有做出任何躲闪招架的动作,艾辟勾心里顿时轻松下来,并为自己曾短暂出现的那一丝紧张感到可笑。
一个从没练过武功的小猎户,怎么会是自己的对手?!
谁知,他那一掌“唰”地从高杰的身上劈过,自己的手掌却没有任何受力感,就好似劈在了空气中一般。
艾辟勾定睛一看,高杰明明仍站在原地,好像根本没动过,还是那样淡淡地微笑着。
“幻觉?!”艾辟勾愣了一下,随即毫不停手,一套艾氏家族的《劈刀掌法》连绵使出,凌厉地向高杰攻了过去。
这套掌法,据艾辟勾的父亲说,是米脂县艾氏家族的功法,虽不算秘传绝学,但也是威力颇大的武功。他们敞梁湾的艾家也算是个旁支,所以他才能够有机会学到。他修习这套掌法也有七八年功夫了,足足有了六七分火候,一掌下去,碗口粗的树干也能劈折了。只见他挥掌似刀,劲道十足,招招都带着尖锐的风啸声,端的是狠辣无比。
在他身后的少年们顿时齐声呐喊叫好,震耳欲聋。
只是他们没喊多久,脸色就开始变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场中,好像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只见在艾辟勾如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中,高杰身如魅影,如幻如烟,在漫天纷飞的掌影中,衣袂飘舞,闪避腾挪,有时像闲庭信步,有时如灵猫转身。
片刻间,几十招过去,艾辟勾愣是连高杰的身子都没碰到。
而在离这片草地几百米外的一片树林中,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呵呵,我就说这个高杰小哥不会输吧,小恩子,怎么样?”
“嗯,小王爷眼界极高,看得很准。这个叫高杰的小子所施展的轻功闪避术倒是有点意思,来历颇为不凡,虽然他还不够熟练,但用来对付那个富家小子倒也足够了!”
“嗯,等他们打完了,我要去好好结识一下这个高杰小哥!”
。。。。。。
这边,艾辟勾挥汗如雨,一连上百招使完,从《劈刀掌法》用到了《霸王弹腿》,直累得气喘如牛,却仍然没有摸到高杰的一片衣角。
场边,此时只剩下李鸿基和李过二人在声嘶力竭地大喊:“高子,加油!高子,加油!”其他的少年早就停止了呐喊,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惊疑不定。
艾辟勾见情形不对,一个撤步,退到边上站定,一边喘息,一边郁闷地大骂道:“小猎户,你他娘的躲来躲去,这算什么啊!”
“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你要是胜不了我,以后就离我们远点吗?!我又没说要胜过你!艾少爷,您莫非想耍赖不成?”
“你小子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老子就要了你的命!”艾辟勾闻言,知道上当了,气急败坏之下,回身从身后的跟班手中抽出自己的腰刀,一个横斩,便向高杰拦腰扫去!
高杰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个癞皮狗这么贱,拳脚胜不过自己,便如疯狗一样动刀了,顿时紧张起来。
他学习《幻莲变》毕竟才短短一天,凭着高绝的记忆力和领悟力,对其中“避拳式”已经学了七七八八,加上有李鸿基和李过二人拳脚给他喂招,所以运用地较为熟练。但是其他如“避刀式”、“避剑式”等,毕竟还只是理论扎实,缺乏实战训练,眼见钢刀带着风声劈来,刀光如雪,凶险之极,哪能不紧张,顿时就开始手忙脚乱了,形势危急不已。
李鸿基和李过见“癞皮狗”耍赖动刀,而高杰落了下风,就要上来帮忙,却被那群艾辟勾带来的少年们一起拦住,冲不出来。急切间,李过灵机一动,立刻将高杰带来的长柄刀上的黑布解开,从刀鞘中拔出刀,大喊一声:“高子,接刀!”便把刀向场中丢了过来。
高杰闻言,狼狈地一个侧步,闪开艾辟勾的立劈,纵身跃起,半空中握住了长长的刀柄。
艾辟勾腰刀落空,刀身回转,立刻改削为撩,攻向半空中的高杰,势如闪电。
高杰身在半空,再也无法发力躲避。面临危局,此刻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大喝一声,“四生幻”功法对着艾辟勾激发而出。
高杰这是在赌博了,“四生幻”毕竟才练成,只用来作弄了一次猎狗黑毛而已,谁知道能不能对艾辟勾这样的武者管用呢?
艾辟勾眼看着高杰就要被腰刀劈中,避无可避,嘴角刚刚露出了一丝狞笑,突然间,他就觉得脑袋一阵发昏,眼前恍恍惚惚,有点发黑。在他一愣之间,手中腰刀便乱了方寸,从高杰身边急速掠过,带起了一片衣角。xǐυmь.℃òm
半空中的高杰终于安全落地,一身冷汗。他明白危机还没过去,乘着艾辟勾愣神的这一瞬间,手中长刀斜劈而上,只听“当”的一声,艾辟勾的腰刀在半空中被拦腰削断,刀头在夕阳中闪着明灭的光,飞向了天空,半天才落向艾辟勾带来的少年们的人群中。那群少年见天降飞刀,你推我攘,东躲西藏,还好都是会家子,躲避及时,那半截刀头“唰”的一声插在草地上,兀自颤动不已。
艾辟勾此时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半截腰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他真正开始慌乱害怕起来,眼前这个从来没放在他眼里的穷小子突然变得可怕起来!
他看得出,那高杰除了身法诡异之外,完全就是个生手,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自己就再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了!
艾辟勾双眼通红,丢掉手中残刀,从少年们手中又夺了一把长剑,再次向高杰冲杀而去。
高杰从前世到今生,从来没练过武功,昨天才学《幻莲变》虽然神妙无比,但毕竟只是辅助功法,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击败对手。
也正因为他明白这点,所以昨天的约战他才故意那么说。
而看着眼前耍赖发狂的艾辟勾,高杰措手不及之下,只好左闪右避,手中“绣春刀”对着袭来长剑一顿乱舞,哪有什么章法可言。
而艾辟勾惧他刀快,倒也不敢硬拼,于是两人开始僵持不下。
李鸿基和李过被那帮少年围堵着,也只能干着急。
就在此时,只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癞皮狗,不要脸,住手!”
接着“叮”的一声脆响,只见艾辟勾手中长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远远掉落到几丈外的小理河中去了。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衣青年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飞奔而来,转眼便到了近前。
小男孩长得甚是好看,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俊俏乖巧,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身着绿色锦缎,脚踩高靴,腰上别着一把短剑,剑鞘镶满了宝石,一看就是贵重之物。
白衣青年站在小男孩身后,他面白无须,目光冷漠,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看着草地上的这群少年。
来人正是躲在林中观战的“小王爷”和“小恩子”。
高杰今天下午来应战之前,担心会有变故,就从藏在破柜子中的包裹里拿了一把“绣春刀”,用黑布包着带来,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而现在见有外人到来,而且看样子还是有些身份之人,估计不是官家少爷就是富家子弟,高杰连忙将手中见不得光的“绣春刀”偷偷递给李过,示意他赶紧包起来,被认出来就糟糕了。
刚才当小男孩看到艾辟勾拳脚打不着高杰,开始耍赖动刀之时,心里着急,就跳出树林,开始向他们那边跑来。
而那个叫“小恩子”的白衣青年无奈,也只好跟上。
后来眼见艾辟勾刀被劈断,仍然不肯罢休,又挺剑而上,纠缠不休,这下就连那白衣青年也看不下去了,随手捡起一个石子弹出,顿时将艾辟勾的长剑击飞。
现场除了高杰眼尖,没人看清楚艾辟勾的剑是被什么打飞的。
高杰看在眼中,心里可以肯定,这个青年的武功非常高强,弹石子的功夫只怕不会比自己的师父差上多少,而且他还如此年轻。
试想,如果刚才那石子是对着自己来的,高杰自忖凭着自己的轻功万万无法躲开。
在这瞬间,本来因为得了绝世轻功而有些沾沾自喜的高杰,顿时出了身冷汗。
看来这大明高人多着呢,敞梁湾毕竟是个小山村,自己绝不能因为能敌过艾辟勾之流就盲目自。如果自己就像井底之蛙,小看了天下的英雄豪杰,那样只会害了自己,还有身边的亲人朋友。
不过还好,听那个粉嘟嘟的小男孩的话,好像是帮自己这边的。
而此时艾辟勾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他根本没看清楚是什么打飞了长剑,握剑的右手虎口被震裂,鲜血一滴滴掉在地上。
隔了好半天,艾辟勾才回过神来,怒目圆睁,指着那个小男孩,骂道:“小杂种,你是什么玩意,敢骂。。。”
话音未落,只见那小男孩眉头一拧,忽地闪身就到了艾辟勾的身后,双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搭,飞身而起,便骑在了他的肩头上。这一连串动作,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除了高杰和那白衣青年,谁也没能看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
随即就听到“啪啪啪”的响声,原来是那小男孩左右开弓,两只手掌在艾辟勾的脸上嘴上使劲扇了起来。
别看这男孩年纪小,力气却真不小,十几个巴掌扇过之后,艾辟勾毫无反抗之力,被打得脸皮高高肿起,嘴角流血,脑袋昏昏沉沉,哪还立得住,顿时一屁股就瘫在了地上。
在艾辟勾倒下的时候,那小男孩轻巧地一个翻身,稳稳落在了旁边。他掏出一块白色丝绢,缓缓将双手沾染的血迹擦干净,随手扔在了脚下。
看着那小男孩负手站立,哪还有半点人畜无害的模样,他的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凛然之气。
艾辟勾的那些跟班,本来还有几个认为自己人多,准备上前,可身子刚动,就见那个白衣青年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冷冽、无情、而且隐含杀气,顿时吓得他们连连后退,腿都开始抖了起来。
他们年纪都不大,只是村子里比较调皮捣蛋少年,平常跟着艾辟勾欺负比较老实的孩子欺负惯了,根本没见识过狠角色。
而今日见到那个人畜无害的小男孩杀伐果断,出手狠辣,又感觉到白衣青年眼中带着森然杀意,顿时完完全全被镇住了。
艾辟勾慢慢坐起身来,吐了一口血水,还带出了两粒牙齿。他自忖是艾氏家族的人,从没吃过这样的亏,虽然知道今天是讨不回场子了,但仍然恶狠狠地盯着那小男孩道:“好!你够狠!你们是什么人,报个名来!今天的事,我艾家自会讨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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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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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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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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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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