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汐推开密室的暗门,临走之前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丫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几天这个丫鬟会出事。
摇了摇头,不由嗤笑,能出什么事,这个丫鬟自幼就伴他身边,从没出过密室,怎么可能会受伤。
待密室的暗门关上,龙汐身现一道隧道里,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的夜明珠,拿在手里用来照明。
摸着墙壁直到到了隧道尽头,龙汐将夜明珠收好,用力撑开隧道上方的石板,屈膝一跳,轻松的从隧口跳上来。
脚一踢,把厚重的石板踢回原地。又仔细查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破绽,便动动嘴唇,学着布谷鸟的叫声叫了两下。
果然声音刚落,从暗出走出一个同样身着劲装的黑衣男人,腰间别着两把长剑,头戴头巾脸上蒙面,捂得严实,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那人看了龙汐一眼,便转身跃上围墙,几个纵身就到了几层高的屋顶。
龙汐会意,知道师傅是要他跟上,立马运气内力,紧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在大街小巷的屋顶上穿梭,身形矫捷,运气收力一点不拖泥带水。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出了城门。
到了平常习武的地方,那人丢过一支剑,未打招呼以疾风扫秋叶之势,直直朝龙汐袭来,所过之处都枝叶狂澜。
龙汐接过剑,来不及拔剑出鞘,只得横剑相挡。
不偏不齐的,那人的剑尖刺中龙汐的剑鞘,发出叮的一声,震的龙汐虎口发麻。
龙汐眉头轻拧,运气内力隔剑一掌,听师傅的剑身嗡的一声,肉眼不可察觉的气劲,如游龙一般由剑身往剑柄蔓延。便见师傅的虎口隐隐有了一丝血痕。
见师傅退后半步,屈膝往后一个后空翻,脚立于树干,借机将剑拔出,然后双脚用力一蹬,朝师傅飞去,身影轻捷出手狠利。
一点也不因为此人是师傅而手软。师傅说过,敌对时,心软就是葬送自己。
两人在树林中交手,或砍或刺,明明两人年龄悬殊,却打的不相上下。
龙汐手腕一转,挽了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剑花,人与长剑仿佛融为一体,快的都生出残影。
那人眯眼看着,一边专注着龙汐的一招一式,一边持剑挡着。
最后眼神一紧,看着龙汐脱手而出的长剑,直袭面门。距离太近想要跳来显然已经来不及,只得侧头躲开,可即使看着近在咫尺的剑从面前飞驰而过,却还是被剑身包裹着的气劲,划破了面巾。
面部骤然刺痛,鲜血飞出。
龙汐见师傅捂着脸,站在原地不动,不仅没有担忧,反而心情好的很。
毕竟从他四岁习武开始,一直以来都是他受伤,无论是风是雪,师傅一直都只是抱剑,冷漠无情的看着他旧伤添新伤。
师傅嫌少说话,只以教他习武为主。他记得师傅说过,如有哪天,他能让他溅血,便是他赢了。
光是为了这个目标,他就研磨了不下百种招式,当然也有差点成功的,但总会被师傅迎刃化开。
今日,他是不是要出师了?
那人待脸上的血止住,站起身将剑插进剑鞘道:“你赢了,以后不再是我的徒弟。”
……
龙汐心中膨胀,走到树前,把钉在上面的剑拔出,握住剑柄剑身向上,对师傅折腰行了大礼,道:“多年的教导,感谢之至。”
对于习武,虽然也是母后安排的,但师傅教的十分认真,从来不会疏忽一分。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习武最大的用处可不是用来打架,而是让他熟于内力,更好的操控体内的内力,方便运气推针。当然,也不排除要用来防身。
见师傅点了下头,身形一闪隐走,意思是送龙汐回去。
龙汐望着天边圆圆的月亮,心中算了一下,原来他们已经出来两个时辰了。
把剑插进剑鞘,握在手中运气跟上。
等进了城门,见师傅站立在高耸的屋檐上不动,龙汐眸低疑惑一闪,跃到他身前顺着师傅的目光看去。
只见大街小巷的灯火阑珊,兴许是天色太晚,已经没有多少人在逛了,但依旧能从繁忙的小摊老板那看出,不久前应该十分热闹。
“今日,圆秋节。”
龙汐听师傅说到,才恍然大悟,想起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圆秋佳节,团圆的日子。
看了一眼师傅的眼神,依旧的冰冷无情,不过龙汐依稀猜到了师傅的意思。
淡漠道:“嗯,只是我不需要。”
黑衣人扫了一眼龙汐,见龙汐面无表情,眼神似寂静的空谷,安静无比,一点也没因为该团圆却不能团圆而悲伤难过,没有吱声,转身离去。
龙汐眼神微闪,踏着师傅踏过的支点,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
等到了地点,龙汐举剑插进石板间的缝隙,把石板撬开,然后对暗处点点头,便跳进隧道,再把石板盖上。
回到密室,贴身丫鬟立马上前,把龙汐的便衣换掉,伺候龙汐沐浴更衣,一切都安置好。
龙汐挥手对丫鬟道:“下去吧。”
说完返回桌前,把药典拿出来。
翻开之后他就顿住了,表情有些惊愕,看着药典里本来看不懂的文字,可这时他却理解的十分透彻,那些不像文字的符号,他也能看得懂其中的意思。琇書網
一时间,连他都觉得有些诡异。
轻皱了一下眉头,又往后翻了几页,几乎跟前面一样,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看懂了。
不假思索,迅速的把药典看完,过目不忘一般的,把那些曾经无法参悟的都熟记于心。
龙汐看着药典上面的字,看着看着,发现以前看不懂的文字,与现下的有些大同小异,不同的地方,也就是笔画少了,看上去更简练了。
而这些不像文字的符号…
龙汐紧盯着,感觉这些符号又熟悉,又陌生,只待答案呼之欲出,大脑却突然发涨,一些奇怪的记忆突然涌进脑中,涨的龙汐脑壳嗡嗡作响。还生疼。
轻哼了一声,隐在一边的丫鬟立马走过来,扶住龙汐道:“殿下该歇息了。”
龙汐没听进这句话,只感觉耳边嗡嗡直响,就像有成千上万的蜂虫在他耳边飞来飞去,任由丫鬟将他扶坐在塌上。
顺势躺下,看了一眼丫鬟,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看着丫鬟清秀的脸庞,脑中浮现的全是她血溅三尺,满含不甘的瞪着眼,还不忘催促他逃的画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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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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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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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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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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