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问?”
“一个只见过一面的朋友你都紧张成这个样子,何况是我?”
“的确挺着急,但多数时间我都在外面,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没有太多时间用来紧张。你不要总想着这件事,我们现在好好的,不管当时付出了什么都值得。”
“我爱你,无良。”她搂着我的脖子,紧紧贴在我身上。
“我也是。”我轻轻拍着她后背。
“我多希望从小的时候就认识你,跟你一起长大,不曾遇见过别人,然后嫁给你。”
“别胡思乱想,如果你愿意,什么也不影响你嫁给我。”
“你会娶我吗?”她抬起头,泪眼中带着惊喜。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我微笑着反问。
“像。”她咬着嘴唇,泪珠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等我赚一笔钱,咱俩办一场像模像样的婚礼。”
“我不要婚礼,我只要你。我可以卖掉拉萨的房子,跟你定居在北京。”
“婚礼和我都要。我们可以过普通人的日子,但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我必须用我自己的钱给你办得风风光光的。”
“我结过婚,无良。”她的眼泪更加密集地落在我胸口,滚烫的。
“老胡已经死了。”我微笑着说。
“可是——”
“没有可是,在你不认识我的那些时间里,不需要对我负责。也许没有那些过往,也不会有现在这么迷人的你。所以我是赚了。”
“我怕你有一天离开我。”
“不会。放心吧!”
我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跳加速,翻身把她压在下面,用力地朝她嘴吻了上去。她在我身体下面蠕动,发出一声声娇喘。
恰在此时,一阵清脆的铃声在漆黑安静的屋子里响起。
我吓了一跳,伸手拍掉闹钟,一看时间,正是八点。
“你定的闹钟?”我问。
“不是,”李金珠怔怔地看着我,“我们没有人定闹钟吧?”
“我没定过!大爷的,怎么会自己响呢!”
我刚想拿闹钟看看是不是它坏了,电话又响起来。那头是那个老头的声音:“你是吴亮的战友是吗?”
我道:“对,您找到他了吧?我这边一直等您回话呢。”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的关系很好吗?”
“一直不错,他在那吗?”
“麻烦您来一趟吧,他登记的父母的联系方式都是假的。”
“他怎么了?”
“他刚才心脏病突发,牺牲了。”
我们赶到分局时,尸体刚刚被带走,老头把我们领到一个领导的办公室。
领导是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留着精神的短发,脸上棱角分明,眉宇间流露这警察特有的威严和谨慎。他打量我们一通,问道:“你们都是吴亮的战友?”
“他是,”刘叔指着疯子说,“我们是他的朋友,但跟吴亮关系一直都很好。”
“你们今天中午见过他是吗?”
“对,我们有一阵子没见了,见个面叙叙旧。谁成想,唉……”刘叔道。
“我想让吴亮的战友说话。你叫什么?”
“封不臣。”疯子回答。
“吴亮家里什么情况,你了解吗?”
“他家是东北一个小县城的,农村的,小时候家里着火父母烧死了。他被他们村村长养大,后来招兵,村长让他参军入伍报效祖国,他就到了我们部队。跟我一个班,新兵连的时候我是他班长。”
“怪不得这小子登记的联系方式都是假的。也是个命苦的人。你们了解他之前有什么疾病吗?”
“没有,吴亮身体素质是我带过的兵里最好的,没听说有什么病。”疯子回答。
“可能是劳累过度,”李金珠突然说,“中午见他时他特别虚弱,听说他想请假休息,领导没批准。”
“你是谁?”领导皱起眉头,恶狠狠地盯着李金珠。
“他是我女朋友。”我道。
“听说吴亮牺牲之前你们打电话找他说有急事。”
“对,电话是我打的。”疯子道。因为之前刘叔交代过。
“你有什么急事找他?”
“我老家有个表亲,三十多岁的大姑娘一直没嫁出去,我琢磨她跟吴亮挺般配,就想给他介绍。老大不小了,有个人照顾也不至于这样。”
“这种事至于晚上打电话到单位找人吗?”
“我这人不是性子急么,有点事儿就搁不住。我这下午才得到信儿,要不中午就跟他说了。”
“行,”领导站起来,“把你们的联系方式给我留一下。我想到什么事还得找你们。”
“吴亮的尸体你们怎么处理?东北人讲究落叶归根,你们千万可别给他埋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啊!”
“这个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局里跟他当年的监护人联系,埋在烈士园或者送老家去。”
“唉……可惜呀!”刘叔猛拍大腿,“最后一面没看见!”
“你们中午不是见过么。”
“那也不算把他送走啊!”刘叔说,“吴亮啊吴亮,你说你命真苦啊,爸妈比你死的早,要不然这烈士抚恤金还能给他们养老啊!”
“你知道的还挺多。”领导笑道,“抚恤金我们会统一办理交给他当年的监护人。”
“哎?领导,我们能看看吴亮吗?毕竟朋友一场。”我说。
“这个恐怕不行,”他说,“上头有规定。这样吧,吴亮牺牲的时候老王在那,我让他带你们到吴亮的值班室去看看。其余的事明天我会处理。”
“好!”我回答。
领导把我们安排在一间小会议室内,不多时老王上来,领导没上来。
刘叔问:“大爷,你们领导嘛去了?”琇書蛧
老王看了看刘叔,道:“叫大哥就行,别这么客气。”
疯子差一点乐出声。老王扫了他一眼,露出厌恶的表情。
刘叔解释说:“大爷,我长得老,其实今年刚三十出头,看您这岁数怎么也有六十多了,叫您大爷不过分。”
“你们要去吴亮的值班室?”
“对,我们申请见吴亮一面,领导没同意,这不,我寻思到那值班室缅怀一下。”
“让你们看,你们也甭去。”
“这话怎么说?”
“太吓人了。”老王说道,“120来那阵他正跟那咽气,俩眼直勾勾地盯着窗户,到死了都没闭上。120走了,法医来之后也愣是没合上他那双眼。可怜呐,年轻人。”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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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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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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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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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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