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怜的女儿虽然骄纵任性了些,可本质并不坏念着家念着亲人,尽心尽力苦熬多年没有一儿半女。
全家人都知道却假装不知道,那是皇帝不愿意给他们孩子,老爹要强求,还逼着孩子做下了恶事,最后为了保全刘利女儿牺牲了自己。
这些年没少给家里出力贴钱,都是他们大房出的多进的少,最后赔进去一个亲闺女,可等到收获果实的时候,是二房的姑娘,皇子也是二房的,和他们大房压根不亲,也没情分。
呵呵!到最后他们大房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害死了女儿,可怜夫人差一点哭瞎了眼睛,赔光嫁妆却一无所有。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最后这点血脉,他早就回乡下去了,这个官这份富贵争来争去要的是命啊!
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管,那个文远根本就缺乏教养和管束,和前头几个兄弟比起来,真的差的太远了。
老大离开书房去了正堂看看老太太。
“老大来了,我得了一点子药材你拿去给你媳妇炖上补补。”
老太太老了也不爱管事了,很心疼老大媳妇,黄莲苦到了心里啊,这就是博富贵权势的下场,没人能逃得过。
老大一时没说话,不太想要的意思,他知道这是刘利孝敬老娘的,他也不想沾。
老太太拍了一下儿子,“你生气也别拿你媳妇的身体做赌注呀,我老了没啥东西能给你了,借花献佛也不让我老太太尽点心啊。”
“哎,我拿回去给她吃。”
提起发妻他心里酸楚的厉害,这辈子他对得起刘家这个姓氏,唯独对不起妻子孩子。
“都过去了,看开点,你别埋怨你爹。你舍了女儿他也给你留了生机。”
大房失去了女儿和福贵,但也从船上下来了,做着闲职皇帝也不找他们麻烦了,连孙子能用也启用了,并不牵连怪罪了。
这一切的前提是贵妃牺牲了她的命,保住了爹娘和哥嫂的命和前程。
每每想起这些老大都忍不住想哭,他不能倒下再艰难也要撑着,他还有老妻,还有儿子孙子,都指望他撑着呢。
“没有人是容易的,你爹走了,我也劝不动你弟弟了,我能做的就是多活几天,能让刘利安生几日。”
老太太想起孙女也是挖心的疼,孙女走了老伴紧跟着去世,她和老大媳妇大病了一场,差一点跟着去了。
死多容易呢,活着的人可怎么办呢,活着才需要更多勇气的事情,死了一了百了很简单,却把所有的责任和罪责全都推给了活人啊。
孙女和老伴用自己的死给他们争取了一线生机,那就不能白费了啊。
老太太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里的悲痛,“过些日子天冷了,我带老大媳妇去农庄修养几日,家里交给他们晚辈就行了。”
“好,我送你们去。”
老大现在压根不管宅院的事,只打点自己的财产了,老妻也因为女儿的死整个人垮掉一半了,刘府的事回来也没沾过。
还是头先老二媳妇死的时候需要长辈撑个场子出来打点了一下,过后就把管家权还给了侄媳妇了。
“不沾有不沾的好处,如今都分了家了,这样也干净爽利。”
“嗯,娘说的是。”
老大心说这个爵位我都想辞了呢,当年有多想要如今就有多后悔多懊丧了。
文远回了宫里,刘溪瞧着儿子回来了,高兴的给了个笑脸,苦熬这么多年儿子终于平安长大了,这些牺牲和委屈都是值得的。
“回来了,见着你外公了,谈的好不好?”
刘溪也没问他们谈了什么,爷们的事她不问,但这个皇子可是货真价实的,且儿子努力上进,十分刻苦,哪样也不必别人差了去,因此不担心老爹那头不扶持。
“外公训我了。”
文远坐在那嘟着嘴有点不满也有点不高兴不服气的劲。
“哦,为了什么?”
刘溪随口一问,手里的针线活也没停。
“我说我大姐的功劳是吹出来的,外公狠狠训了我一顿。”
文远用脚蹭着地面,低着头满肚子怨气。wWW.ΧìǔΜЬ.CǒΜ
“骂的好,该揍你一顿才对呢,你以为你这点成绩有资格和你大姐相提并论么?你该谢谢你大姐仁慈看不上你,要不然都没有你。
你父皇根本从头到尾就不想让我生孩子,你姨母荣宠多年也没有孩子,你以为是巧合么?
就你这脑子还不如我灵光呢,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军功是靠吹的,一个女孩子没有真本事怎么个吹嘘法能让大家都服气?
甚至让文武百官都认可她,你来告诉我怎么个法子能做到,我也给你争一条路去。”
刘溪更刻薄,劈头盖脸把儿子臭骂了一顿,毛头小子一个还以为自己上天了呢。
文远脸涨的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以为两位相爷是人都能靠的上去的么?只有你大姐是两位相爷从小提点教导的,就连你五哥都没这个资格。
你五哥是因为你大姐的关系才得到林家这门亲,结了亲以后才得到林家的教导,之前林相爷都不正眼看他的。
如果你看不到别人的长处只觉得别人都不如你,那我以后也不用再指望你了,白瞎了这些年我们母子的隐忍和委屈了。
做人眼光放长远点,坦荡一点,我不求你学你大姐坦荡荡,但起码的风度和骨气要有吧。”
刘溪虽然自己水平不够,但教孩子的确还是可圈可点的。
这些年文远刻苦上进和刘溪的教导也是分不开的,奈何她终究是个书都没读过几本的妇人,没什么见识,能教的有限,只能让孩子刻苦读书,从书中获得更多知识和道理。
“母亲,我错了。”
文远站起身喏喏道歉,他可以不服气外公不服气所有人,但不能让母亲伤心难过,为了他母亲再也没有宠爱,这宫殿冷的让人发颤。
刘溪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我没什么本事也没有那么多才学和眼界,这一点我一直都很清楚,从你大姐那我学会了一点。
就是你不懂可以别抖机灵,那更让人瞧不起,多学别人的长处,对你有好处。
别招惹你大姐,你的不服气和不满全都写在脸上呢,这也是为什么你朋友那么少的缘故,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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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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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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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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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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