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悲伤,她不就是耳根子软了些,心肠好了点,脾气肉了点,心思纯了点嘛,为毛他总是一副小孩子别闹的表情,让她有一种父女恋的错觉。叹了一声又一声,贺茜觉得她现在真的是累觉不爱啊。贤妻难当,好人难做,普度众生的菩萨并不好做,一个不好,就把自己也赔了进去。难呐难呐!
“茜茜,你在想什么呢?”不知是为了替贺影赎罪,还是愧疚难安,钟云香自从来了就没出过医院。即使贺妈和贺茜轮番上阵相劝,可她的鞋子就是像钉了钉子一样,硬是不肯挪动一小步!ωωω.χΙυΜЬ.Cǒm
唉呀妈呀大伯娘,您移动的一小步,就是她解放的一大步啊。这几日贺茜简直是度日如年,难捱的很。虽然她过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可奈何钟云香的神经一直在紧绷着,时刻注意着贺茜的一举一动,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太过灼热,饶是贺茜这么大咧咧的性格,也着实有点消化不了。
“大伯娘,你不要紧张,我没事,就是有点想许安了。”当着长辈的面秀恩爱,贺茜还是很不好意思的。“你这几天真的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真的没事了。”动也不能动,一动她就犹如兵临城下般的恐慌,紧张的问东问西,摇铃喊医生,闹了几次乌龙之后,她实在不想再看到医生那张便秘的脸。
“没事,我不累。茜茜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给我说啊,千万不要瞒着啊。”钟云香不放心的再三叮嘱,每每看到那条狰狞恐怖的伤口,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流。
“大伯娘,我真的没事。”为表话语的真实性,她还实打实的做了一个伸展运动。然后笑嘻嘻的说道:“你瞧,我没有骗你吧,真的一点也不痛了。你呀,悬着的心就放下来吧。”贺茜犹豫了一下,小心的问道:“大伯娘,你们去看贺影了么,她现在还好么?”毕竟还怀着身孕呢。
贺影现在在贺家,绝对是禁忌的存在。大家似乎很有默契,对这个名字,都三缄其口。
钟云香的脸色变了,怒不可遏的说道:“贺茜,不要管那个孽障,就让她自生自灭!”
贺茜想了想,接着说道:“大伯娘,她毕竟是你们的女儿,毕竟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现在是一时糊涂,误入迷途,你们可千万不要因为我,就放弃了她啊。”
钟云香坐在床边,轻轻的拉起贺茜的手,长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茜茜,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我也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和你大伯老了之后没有依靠。可是茜茜,贺影现在变了,早在上次我病得快死了,她都绝情的没有来看我之后,我就明白,这辈子我都指望不上她了。”
“贺影那人比较轴,当时一定是钻了牛角尖,大伯娘,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里面去。”
钟云香笑了笑,慈祥的摸了摸贺茜的头,“好孩子,不要安慰我,我呀,早就想开了。之前都和你大伯商量好了,等我们老了之后,互相照顾互相扶持吧,后离开的那个人料理先离开那个人的后事,最后留下的那个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毕竟人死了不过是黄土一坯,也没啥可留恋的。”
听到这里,贺茜莫名的想哭,她听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对现实的绝望!
“大伯娘,你这说什么胡话呢,贺家又不是贺影一个孩子,不是还有我呢吗,我来照顾你们。”
钟云香愣了愣,看着贺茜真诚的笑脸,泪雾又一次氤氲了眼眶,滂沱了泪水倾泻而出。
哎呀,她这又是干了什么蠢事,竟然把大伯娘惹哭了,贺茜有点手忙脚乱的那纸巾,轻柔的为伤心的人擦眼泪,温言劝道:“大伯娘,你别哭了,再哭的话,眼睛又要肿成核桃了。”
她最近真的哭的太多太多了,如果放在古代,恐怕也能将那长城给哭倒了。
“没事没事,茜茜,谢谢你。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妈妈,不说别的,有你这么孝顺的女儿,就是人生的赢家了。”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因为人比人,气死人!
“大伯娘,我是认真的,相信许安知道后,也一定会支持我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干嘛非要讲两家话呢。”
“对对,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
贺妈来的时候,隔着房门上的玻璃,就看见谈笑风生的两人,不知道贺茜说了什么话,这段时间处于低气压中的大嫂竟然乐的眉开眼笑。
听见开门声,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然后又异口同声的打起招呼。
“妈,你来啦。”
“如玉,你来啦。”
默契十足的两人闻言相视一笑,看的贺妈一脸的莫名其妙。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贺茜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神秘莫测的说道:“这是一个秘密!”
贺妈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生病了还这么皮,你上辈子一定是只野猴子!”
“那老妈你绝对就是猴大王了!”
钟云香忍不住笑了,调侃道:“你这么说,你爸会怎么想,你把他摆到哪里去了?”
贺茜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笑嘻嘻的说道:“至于我爸么,他就是我妈娶来的压寨夫人!”
“你这死妮子,是不是皮又痒痒了,竟然敢取笑我们!”
贺茜毫不在意的做了一个鬼脸,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这厢欢乐融融,陈雅欣那里就不太乐观了。
早在许安走后,陈雅欣的眼皮就一直跳啊跳的跳不停,于是她随意的套了几件衣服,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礼,匆匆的来到了机场。
票是早就买好了的,买了好多张不同时间段的机票,就是留给自己跑路用的。
事实上,她的预感没有错,当天晚上,贺影就被抓了,这是她埋在贺影家附近的眼线告诉她的。她惴惴不安的躲在D市的酒店里面,等着这事的风头过去了,再悄悄的回帝都。
强哥似乎也被传讯了,这让事情变得越发的糟糕,她的神经一直在紧绷着,就怕哪一天警察突然破门而入,给她套上冰凉凉的手铐。
可是两天过去了,一直没有动静,这反而让她越来越紧张了。
许安临走之前愤怒的眼神一直在她的眼前回放,她知道这次她彻底的将他惹怒了,他一定会来找她的,同时她也明白,这次他恐怕不会再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了。
她的心一直高悬着,茶不思饭不想,辗转反侧,彻夜失眠。恐惧一直如影随形,她觉得她快要疯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陈雅欣焦灼的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不行,她不能固定的在一个地方呆着,不然容易败露行踪。
就在她收拾完行礼,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她紧张兮兮的问道。
“客房服务!”
陈雅欣松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进来吧。”她现在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房门打开了,陈雅欣愣愣的看着眼前一脸冷峻的男人,不敢置信的向后退了两步。
服务员在完成任务之后就悄悄的退了出去,只是说了四个字,就拿到了不菲的小费,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多来几次,才让她欢喜不已呢。虽然要离开这里,但她并不留恋。
当然,她不知道,她打开了一扇门,却让门里面的主人陷入了地狱!
陈雅欣头皮发麻的看着许安,“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许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轻轻的扫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行李,慵懒的坐在沙发上,还随性的翘了一个二郎腿,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乌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陆韶扬站在一旁,犹如忠心的手下一般,眼观鼻鼻观心!
见许安不说话,陈雅欣也闭嘴不言,她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垂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但是,她紧捏着衣服下摆的手,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房间里面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低沉的声音终于在耳边响起,云淡风轻里面却隐藏了蚀骨的冷意。
“你想怎么死?”
怎么死?她不想死,她罪不至死!
“我不想死!”
“由不得你!”
“许安,杀人偿命!”
“我知道。”
陈雅欣舒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下她不会死了。
许安的嘴角露出一个晦暗不明的笑容,“我不会让你死,可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陈雅欣一僵,许安轻咳一声,陆韶扬立马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吧!”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陈雅欣陷入一种恐慌之中,她本能的让门外冲去,却被两个虎背熊腰的保镖拦了下来。
陈雅欣高亢的尖叫,却没有引出半个人围观,许安双手环胸好以整暇的欣赏着她的歇斯底里,并没有打断那冲破云霄的恐慌。
不多时,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许安的嘴角露出一个恶魔式的微笑,他昨晚可是想了许久啊,最终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陈雅欣看着眼前高高低低的男人,虽然他们已经沐浴过了,可是她还是看到了他们枯草般的皮肤和发黄的牙齿。身经百战的她一看便知,这些人,绝对不是什么优质男人!
她忽然回头跑到许安的面前,一下子跪在她的脚边,抱着他的小腿,哭求道:“许安,许安,我错了,我知道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找贺茜的麻烦了。”
许安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纵然她现在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是他也无法再怜惜她半分。贺茜被绑这件事情,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他对她的忍耐消失殆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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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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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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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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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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