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冬青呢,则是在针上快速的串上了丝线,将那棉比甲最后的一些都给缝好,接着抖了抖手中的比甲,招呼夏冰:“大功臣快来试一试,看看你的过年衣裳合适不合适?”
胭脂红的料子,棉线掺杂着丝线纺织而成的,虽说不如纯缎子面的手感柔软光滑,却是胜在色泽鲜艳,而且料子也比棉线的看起来质地更好。
这样的料子,既能看的出来是好东西,又没那么的张扬,在夏冰和冬青看来,最是适合她们这种身份人穿了,尤其这样张扬的颜色,是夏冰这种外向的性子最喜欢的。
更何况,还有冬青的手艺,在那边缘处都滚了边,绣上了几朵芍药花,越发是显得活泼艳丽的。
这自是让夏冰越发欢喜的将衣裳接了过来,穿在自己身上试上一试。
“怎么样,好看么?”夏冰穿在身上之后,上下自己瞧了一瞧以后,更是转了一个圈的,让冬青来评价一番。
夏冰人长得白,身上的衣裳也是月牙白的,穿上这胭脂红的棉比甲,到是越发显得她肤色白皙,原本的娃娃脸也是显得越发的可爱俏皮,宛若是瓷娃娃一般了。
“好看。”冬青由衷的赞赏了一番,笑了起来:“就像是那年画里头的娃娃一般了,好看的很呢。”
这样的话,原本是实打实的夸赞,但在夏冰听着,却是忽的皱起了眉的:“冬青姐姐,我到是不晓得了,你是夸我穿上衣裳好看呢,还是说我长得胖呢?”
“夸你一句到是让你挑出这么多错处来,往后啊,可别求着再让我夸你了。”冬青佯装生了气的,别过脸去,故意撅起了嘴。
夏冰见状,急忙满脸赔笑的凑了过去:“好了嘛,是我错了嘛,姐姐别生气可好?”
“哼。”冬青继续装作不高兴,依旧不去看她。
夏冰到是不放弃的,依旧满脸堆笑道:“冬青姐姐这手艺当真是好,瞧瞧这针脚,既密实又凭证,只怕是再好的绣娘也比不上姐姐呢,尤其是这绣花的手艺,仿佛是一看到就能闻到香味一般了呢。”
这样红果//果的夸赞,让冬青的脸再也绷不住了,“噗嗤”的笑出声来,伸了手指点了点夏冰的额头,笑了起来:“你呀,当真是服了你了,这嘴上像是抹了蜜一般的,当真是叫人生气不起来。”
夏冰看冬青不生气了,顿时喜笑颜开起来,搂着冬青的脖子嘻嘻笑着撒起娇来:“还是冬青姐姐疼我啦。”
夏冰没轻没重的,这搂着冬青脖子的手臂,打闹之中的力气不小,勒的冬青在这里大呼小叫起来:“快放手啦……”
“没人在就这样没规没矩的,成何体统!”
忽的传来了一声怒喝,声音尖细,十分刺耳。
这陌生且让人不舒服的声音,让夏冰和冬青皆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院子里头多了两个人。
一位是与杨氏年纪相仿,年过五旬的老妇,个头不高,方脸小眼,嘴唇小而薄,微微下垂的嘴角,似乎透着十足的威严之感。
头发花白,却是梳的油光水滑的,头发上明晃晃的别着几根银簪,耳朵上更是挂着一副银耳坠,身上的衣裳虽说是细布的,却是瞧着十分崭新,更是没有半块布丁。
而她身边的那位中年妇人,模样和她有了八分分的相似,俨然是她的女儿,面相与她几乎相仿,尤其是那微微耷拉的嘴角,简直是一模一样,同样是细布的衣裳,却穿了一件水连红段子面的裙子,衣裳的袖子微微往上拉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刻意露出来那只看似是玉石的镯子。
布料对于寻常农家来说十分的贵,这首饰更不必说,这两人这样的一身打扮,到是足以说明这两个人家境不错。
只是,这两个人,是谁?
“你们是谁?”夏冰快人快语,张口问道。
因为方才那老妇人说话的语气十分的不善,因此夏冰的语气也没有客气:“怎的连门也不喊,就这样擅自闯了进来?”m.χIùmЬ.CǒM
村中之人,虽说白天时常不关大门,但但凡去旁人家串门的,也都十分注重分寸,会在门口喊上一喊,待有人应了,这才会进门来,即便是站在门口喊半晌没人应的,见门开着也会到院子里头去,但势必也是一边喊着一边进去的。
为的就是给对方打个招呼,证实自己并非是偷偷摸摸的进门,免得瓜田李下的,引发不该有的误会。
像眼前这两个人这样一声不吭的就进门来的,已经可以认定为十分不知分寸了,更何况是一进门来,张口就教训她们两个的人?
别说平日里吕氏与沈香苗都不曾这样训斥过她们两个,即便是她们两个当时的确是在玩闹的有些失了分寸的,也该沈香苗和吕氏这两个主子来训斥,再不济就是也是水苏姐姐或者沈福海一家的,哪里就轮得到这两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在这里大放厥词了?
更何况这样下马威式的见面,与其说是要训斥她们两个婢女,到是有些要打沈家人脸,刻意找茬的意思了。
别说是夏冰了,就连此时性子和善的冬青,都觉得心中有些不爽快的,看两个人的眼神也有些不悦。
“不过就是服侍人的,身份低贱的婢女,说话竟是这般放肆无礼?真是不知道秀娥那个死丫头如何管教的你们!”这次说话的,是那个中年的妇人。
在喝了夏冰与冬青一通之后,那与她母亲生了同样小的眼睛中的怒火似乎越发盛了起来,低声骂道:“这样好的料子竟是要给低贱的下人们做衣裳,秀娥那个死丫头当真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我瞧着秀娥那个死丫头就是性子太软了,连下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拿捏了,待会儿娘你可得好好说道说道她,得让她知道这钱,得花到该花的地方才行,总不能都让这些低贱的下人给掏空了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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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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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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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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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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