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暗卫喝了一声:“我家姑娘问你话,可知道不说实话的下场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汉子点头如捣蒜的,连声道:“但凡小的知道的,肯定都说,都说……”
“如此甚好。”沈香苗微微点了点头,拿出方才那个信封来,道:“那我且问你,这封信是谁交给你的?是谁让你送到我这里来的?”
“这……”那汉子颇为犹豫。
“若是因为收了钱的缘故答应此事保密,旁人到是敬你是个信守承诺的好汉,只可惜,银钱也好,名声也罢怕是都不能救你的性命,更是不能让你的老母和孩子能够安度剩下的日子。”
“实话告诉你,那个让你送信来的人,绑架了我的妹妹索要银两,此事官府已经知晓,要立刻前去捉拿,若是你知道什么但有意隐瞒的话,那便是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剩下的半辈子就在大牢中过吧!”
沈香苗抬手:“来人……”
那汉子见状,急忙磕了几个响头:“姑娘息怒,息怒,小的的确是收了那人的银钱,让我对此事守口如瓶。”
“那你呢,是要守口如瓶么?”沈香苗轻飘飘的问道。
“自然不会,自然不会。”那汉子连连摇头,连连求饶道:“姑娘饶命,饶命,小的说实话,说实话。”
“小的是我是左家庄的,叫左清中,是个种庄稼的,今儿个在镇上原本想找个活来做的,结果碰着一位老爷,让我来河西村找沈香苗的家,送封信来,给了小的二十文钱。”
“小的平日里做活,一天也就才赚十文钱,一下子就给了小的二十文,让送封信,我瞧着那老爷是个面善的,而且打听到河西村也不算远,就算走路来回也不到半天,就接了这活。”
“小的,小的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更不知道那让我送信之人是绑架人要钱的匪徒,小的冤枉,姑娘可千万不要扭我去见官……”
“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几个孩子,都指望着小的一个人赚钱糊口的,若是小的有什么闪失,一家子都活不了了,姑娘可怜可怜小的。”
那汉子说着,抖抖索索的拿出来了一个十分破旧,上头还打了补丁的钱袋子出来,一股脑将里头的钱全都倒了出来,双手捧着拿给沈香苗:“这些便是那人给的钱,都在这里了,小的猪油蒙了心,见钱眼开,往后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看这汉子的模样,到是不像是个匪徒,倒像是说了实话。
“记了这人的相貌,左家庄离这里不算远,速去速回,打听一下这人是否如他所说是左家庄的人,平日里为人如何。”沈香苗吩咐道。
凡事还是得留个心眼为好,免得对方戏份太足,让她也看走了眼,所以还是确认一下为佳,倘若真的如这个汉子所言的话,那应该和这场绑架案没有关系,不过就是个被雇佣送信的人而已。
“是。”一名暗卫领命而去,用了友安的马匹,直接往左家庄的方向赶去。
等结果的时候,自然是不能闲着的。
沈香苗略思忖片刻后,道:“那你且说说,给你钱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可知道姓名?”
“姓名不知道。”左清中摇摇头,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道:“至于模样……”
左清中苦思冥想的,最后讪讪的笑道:“小的记人记不准,只记得那人个头不高,圆圆脸,眼睛小,是个三十来岁的人,穿的是细布、段子面的衣裳,旁的就不知道了。”
“对了,当时有人喊他,我听着好像是叫他龚掌柜?”左清中道:“估摸着,那人应该是姓龚吧。”
这样的回答,让沈香苗拧起了眉头。
三十来岁,个头不高,圆脸小眼,穿戴不错,大约可能姓龚,这样的人找起来,实在是太困难了,而且极有可能此时已经改头换面,换了另外一幅模样,想找也不好找了。
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沈香苗低头不语。
左清中看沈香苗不说话,只以为她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急忙磕头道:“小的说的可都是实话,若有半句虚言,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着,左清中又是一阵的求饶,连那手中的铜钱,都洒了一地。
此时正是半下午的时候,日头西沉,余辉灿烂,照在那铜钱之上,越发显得那铜钱亮闪闪的。
只是,这样的亮光,总觉得有些非比寻常,似乎太亮了些。
这让沈香苗觉得有些讶异,伸手拿起了那铜钱。
摸着有些油腻,感觉上头是沾染了些许的油脂缘故,但这样的油,似乎还带了些许的气味。
沈香苗搁在鼻下嗅了一嗅,顿时瞪大了眼睛,接着将那所有的铜钱都拿了起来,一一嗅过,最后则是拧了眉头,将那铜钱紧紧的攥在了手中。
“可是有了眉目?”卢少业看沈香苗那模样,似乎心中已有猜想,便急忙追问。
“需赶紧去县城,抓捕那实惠居的掌柜的,龚茂实!”沈香苗喝道,接着解释道:“这铜钱上头的油,不是炒菜的油,而是那糕饼上头的油,沾染的味道是实惠居的桃酥味。”wWW.ΧìǔΜЬ.CǒΜ
“自然了,这就算沾染了桃酥的味道,也有可能这钱是实惠居花银两时找的散钱,但那龚茂实,便是三十多岁,个头不高,圆脸小眼之人,且方才那个人说了似乎听到旁人唤他龚掌柜。”
“且这龚茂实一直视蜀香阁为死敌,视我为眼中钉,先前更是伙同闫掌柜之子和店内伙计妄图偷取这火锅锅底酱料,最终被我们将计就计,摆了一遭,想必这龚茂实怀恨在心,出此下策。”
“若说一个是巧合,那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怎么也觉得不可能,更何况他有动机,虽说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这左清中的话是真是假,但只怕是等不得暗卫回来禀告实情了,先派人去县城找到那龚茂实,问个清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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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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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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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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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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