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苗笑道。
从这场婚礼的安排,以及红玉所穿的喜服,浑身的首饰能瞧的出来,从红玉在这儿不过是住了一晚上,黄大娘崔氏甚至将红玉平日里晚上睡觉所用的枕头都送了来,为的便是担忧红玉换了地方晚上睡不着觉。
这些,便是说明了黄越以及黄大娘崔氏待红玉的态度了。
“嗯,这些我都晓得。”红玉略低着头,微红了脸道。
“能有一个好夫君,好婆婆,自是你的福气,过门之后,你务必得侍奉夫君,孝顺婆婆,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
沈香苗的叮嘱,红玉自然也都明白,点头应了:“嗯。”
“只是这话说回来了,你伶俐又能干,又是个孝顺的,这些事想必你必定都会做的妥当,而一家子人过日子,难保没有嘴唇和牙齿打架的时候,若是什么时候觉得受了委屈,心里头不痛快不知道该如何的时候,便回来和我说一声,和你大娘说一说。”
“许多时候,这人和人之间啊,虽说没有恶意,但可能说话说得不得当,做事由着自己的性子,惹得旁人不痛快,这不是大事不值当放在面上来说,但若是一味的憋在心里头的话,怕是也是不妥,若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便和我们说一说,也能解了心里头的烦闷。”
沈香苗拍了拍红玉的手背,柔声说道。
这番温柔的体己话,自是让红玉心中暖了又暖。
初次之时便是帮了她一次,让她险些便办了错事,随后更是因为当时被当时的兰姨娘误会她蓄意她流产时旁敲侧击的说了几句,让兰姨娘从新彻查了当时的事情,免去了她的一番刑罚,再后来便是整个张家都处于风雨飘摇之时,卢大人看在沈香苗的面子上,给了她不少银钱让她足以生存安家。
再到现在,一力促成她与黄越的婚事,添嫁妆给了一份十分贵重的贺礼不说,更是主动提出让无父无母无家的她在沈家出嫁,总算是免去了一场尴尬。
至始至终的,都是沈香苗单方面给了她无数的帮助。
“沈姐姐,您的大恩大德,当真是叫我永身难忘。”红玉眼中的雾气,似乎随时都可能变成眼泪要夺眶而出。
“可千万别哭。”沈香苗看红玉这般,赶紧拿了帕子帮红玉拭干那眼角的泪:“大喜的日子可是不许哭的,哭花了妆不说,更会让人说不吉利的。”xǐυmь.℃òm
婚嫁当日,各地习俗不同,有些地方盛行哭嫁,新娘子哭的越响亮,意头便是越好,可现下所处的地方是不讲究哭嫁的,还得新娘子欢欢喜喜的才行,如若不然的话,便说是要触了霉头,给夫家带来不幸。
红玉忍了心里头的暖意,将那眼角的泪花给擦拭干净,重重的点了点头:“沈姐姐待我这般,当真是无以为报。”
“什么报不报的,你既是叫我姐姐,那你便是我的妹妹,往后你又嫁给了黄越,这便是亲上加亲了的,更是一家人了的,哪里还能再说这些见外的话?”
“再者说了,你也曾经是帮了我们的大忙的。”
从前在张家,为了查清那子母蛊一事,为了让那张意卿放松警惕,不至于将所有的东西趁卢少业查出来之前毁尸灭迹,便让红玉在其中周旋了许久,红玉便是帮了她与卢少业的大忙。
“所以往后可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往后你好好的,过好自己的日子,我这心里头也是高兴。”沈香苗笑道。
这样的话,让红玉心中越发的暖意十足,重重的点了头:“嗯,我知道了,沈姐姐放心。”
“成,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把这碗收拾了,瞧着这时候,待会儿估摸着迎亲的人就该来了呢。”沈香苗说着话,端着碗出去了。
红玉便在屋子里头端端正正的坐好,又仔细的去瞧镜子里头的自己,摸摸鬓角,顺一顺耳环,生怕有丁点的不妥当之处。
沈香苗与吕氏也怕红玉一个人在屋子里有些惶恐不安,待忙完手头的事情之后,便赶紧回屋子里头陪着,说着话。
外头很快,便响起了鞭炮声,掺杂着嘈杂的说话声,更是有那孩童在那高喊:“新郎官来咯。”
“听动静是迎亲的人来了。”吕氏从窗户透着窗户的缝隙往外头瞧。
院子里头乌泱泱的站了一堆的人,隐约能瞧得到中间那一身大红色喜服的黄越,却是看不真切,只能瞧见许多的人围着讨喜气的红包。
村子里头的孩童们在这闹着要红包,要糖棍儿、果子的,水苏、夏冰和冬青,还有沈福海等人都没闲着,拦了新郎一帮人在那“刁难”着。
大家大宅的,讲究什么吟诗作对,在场的都是白丁,自是不讲究这些风雅之事,到是出了几个谜语什么的,让黄越在那猜。
什么,两眼如灯盏,一尾如只钉,半天云里过,湖面过光阴。
什么头插花翎翅,身穿彩色袍,终日到处游,只知乐逍遥。
诸如这样的谜语。
都是寻常可见的东西,四处可听得谜语,就连巧慧在一旁听着了,都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捂着小嘴在那咯咯直笑的。
偏偏这黄越,是个“粗人”,平日里哪里去猜过灯谜,玩过这些,只知道行酒令比拳脚赌骰子的,现下听到这样的谜语,顿时便成了那抓耳挠腮的猴子,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最后只能将那求助的目光看向随行的那些人身上,期望的能得到答案,早些进屋去,迎娶了他那心爱的娇妻回家。
可沈福海却是笑呵呵的发了话:“今儿个可得新郎官猜出来才好,若是旁人猜出来的,那可不算。”
这句话便是将这活路给堵死了,急的这黄越又是赔笑又是作揖的,又将那装着铜钱的红包又散了一圈去,最后敬沈福海了一杯酒,道:“三叔可饶过我这一回吧,就算不让旁人来答,也得让旁人给我些提示才好,如若不然,当真要在这院子里头站上一天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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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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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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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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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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