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要这个吧。”沈香苗拿定主意,又去挑旁的东西。
年轻妇人自是满脸堆笑,十分热情的帮着挑选。
铺子里忽的进来了一个方脸的高大年轻男子。
胭脂水粉的铺子,平日里虽说大都是妇人、姑娘等女子光顾,但也不乏有男子来买东西送给妻子或者中意的姑娘,年轻妇人自是对此十分习惯,先招呼道:“客官想买点什么?胭脂水粉,擦脸的雪花膏,还是画眉的黛?”
那男子却不搭理掌柜的,反倒是咧嘴一笑,冲沈香苗道:“三妹,你怎的跑到这儿来了,让我好生找呢。”
说着,便跑到了跟前,伸手来拉沈香苗。
面对这陌生人,沈香苗下意识觉得是这人认错了人。
但瞧着这男子二话不说便要拉她就走的模样,眼神中更是透着浓浓的不善,像极了猎人紧盯猎物的感觉,顿时让沈香苗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这模样,像极了那些自称是对方亲属,强行将人带走的拐卖人口的行为。
沈香苗斜了斜眼睛,提高警惕,大声喝道:“我不认识你,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岂非要占我便宜?”
这话一出口,那胭脂铺子的掌柜的,顿时便阴沉了脸,瞧着那男子道:“你这厮莫要做那登徒子之事,小心我喊了人来抓你!”
“你这可是误会了。”那方脸男子急忙辩解,有些着急的跺了跺脚,一脸气愤且瞧着十分痛心的看着沈香苗,道:“三妹,我晓得爹娘给你订的亲事你不同意,只想着给旁人当了姨娘,一心想着攀高枝了去,可再怎么生气,这家还是要回,家人还是得认……”
方脸男子话说的恳切,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到让那掌柜的信了几分,一时之间不知道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了。
若是那姑娘话是真的,到时候就算拦了下来,这姑娘怕是也会畏惧此事对她名誉有损,不敢声张,往后说不定还会处处忌惮她这个知情人,怕是也不会感恩,只会担忧。m.χIùmЬ.CǒM
若是这男子说话为真,这便是实打实的家务事,她不过是开铺子做生意的,平白掺和了人家的家务事,可可是大大的不妥,说不准还要给自己无端的招些麻烦来。
掌柜的思付了片刻,便默不作声,当做没看见。
那男子见状伸手便去拽沈香苗:“三妹快些和我回家吧,你一人在外头呆着,爹娘都要急病了呢……”
瞧着这掌柜的保持沉默,门外头更是停了辆马车,沈香苗心中顿时一沉。
寻常来说,一般在镇上做生意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彼此都有印象,偏偏今日这胭脂铺子是新开的,掌柜的对她并不熟知,自然也就不敢管这看似家务事的事儿。
此时向掌柜的求助怕是无用。
外头马车停着,这会儿若是从这铺子里跑出去,怕是跑不到街上,便会被马车上候着的人强行拉上马车去。
眼下,只能如此了!
沈香苗快速的从随身厨房中摸出一把小巧的尖刀来,对着那男子的手腕“唰”的便是一下,殷红的血顿时冒了出来,那男子吃痛,松脱了手。
沈香苗得已短暂脱身,并没有向外跑去,反而是伸手将铺面上柜台上头摆放的各种胭脂水粉,瓶瓶罐罐的,“哗啦”一声全推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顿时一片的狼藉。
被割伤手腕的男子,脸上飘过一抹阴狠,忍着手腕上的痛,换了左手一把抓住沈香苗便往外拖拽:“你快些跟我走!”
“谁也不许走!”方才被沈香苗那番举动惊得目瞪口呆的掌柜的,此时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两只手,一手抓沈香苗,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名男子:“砸坏老娘这么多东西,岂能说走便走?”
说罢,更是冲着里头喊道:“当家的,当家的,你快出来,有人砸咱们家场子!”
话音刚落,一处帘子被挑了起来,冲进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长相粗犷,人高马大的汉子出来,瞧着地上的一片的碎渣渣,加上方才自家妻子说的话,不由分说的一把揪住了那男子:“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活的不耐烦了?”
“这事与我何干?”那男子手腕受伤,本就疼痛不已,这次被揪住时,触动伤口,越发疼的龇牙咧嘴。
“我方才听的分明,你是这姑娘的哥哥,自然是得你赔了。”掌柜的自然是不依不饶:“莫不是这会儿想抵赖了不成?”
“这……”男子顿时语塞,心中却是恼怒不已,恶狠狠的去瞧“始作俑者”沈香苗,可定眼去瞧时,这铺子里头除了那两个在这吵吵嚷嚷的掌柜夫妇,哪里还有沈香苗的半个影子?
糟了,定是让她给逃了!
男子恼怒不已,暗自里咒骂了两声。
外头马车,却是突然缓缓驶走。
趁混乱穿过帘子到了后院的沈香苗,开了后门,逃之夭夭。
待到无人之处,顿时松了口气。
总算是暂时保住了性命,沈香苗仍旧有些后怕不已,拍了拍胸口以稳定情绪,心中却是在暗自思付。
方才那人,大有当街掳人的意思,这般明目张胆,实在是过于嚣张了些,怎么都觉得令人奇怪的很。
若是想要掳人贩卖人口牟利,行事自然会小心谨慎,绝不会贸然出手,而是应当事先探寻好情况,摸清虚实,寻找那些孤身一人,周围人都对她并不相识的人来下手,这样的话不容易被人发觉,更不容易被人阻拦。
但他们却盯上了她这个每日在镇上抛头露面做生意之人,今日也就是侥幸这个铺子的掌柜的不认识她,若是刚好她今日进去的是寻常常去的那家铺子,这人的计谋一下子便被识破了不说,更会显得有些可笑。
而且相比较光天化日的强行掳劫,趁着傍晚、黑夜,人烟稀少的时候,再偷偷行事也更要安全。
可那歹人,几乎是踩中了所有的雷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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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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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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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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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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