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知晓了,必定牢记于心。”水生与沈文武异口同声的答道。
“不单单是要记得,更要时刻铭记,付诸行为才好。”杜忠大夫收拾好了东西,冲两人说道:“成了,赶紧得走了,文武你拿了药箱子随我一同去,水生你在这看着铺子,等下后街顾老爹的大儿子过来取药,你便照方子抓了三份给他便好。”
“嗯,我记下了。”水生连声答应,将杜仲大夫与沈文武送了出去,临走时仍然有些不放心的拉着沈文武叮嘱:“师父心善,你却还是得操点心。”
沈文武连声答应,拍了胸口打包票:“有我在,水生哥放心就是。”
水生伸手揉了揉沈文武的脑袋,让他随杜仲大夫一起上了张家派来的马车。
“今儿个也顾不上招呼香苗和文韬了。”杜仲临走前,颇为歉意的说道:“文韬来想必也是要找文武来说会儿话的,不凑巧他还得随我一同出去看诊。”
“不妨事,杜仲大夫忙你的就好,我们往后得了闲随时可以再来,反正离的也不远。”沈香苗笑着回了话。
就连沈文武也附和道:“大夫不必在意这些小事,从沈记到这儿满共也就一盏茶的工夫,想来还不能随时都来那。”
杜仲大夫赞许的略点了头,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目送马车远去,水生才开了口:“刚才师父忙着出诊,也不曾问你们这会儿怎的来了?”
“孟大哥给的霜糖红果,说是一起分了当零嘴来吃,我和文韬特意带了来给你和文韬还有大夫一起吃。”沈香苗将那一包已经包好的红果递给了水生。
水生最是嘴馋爱吃零嘴的,一听这个话顿时喜出望外,迫不及待便接了过来,脸上的笑容险些咧到了耳朵根:“得亏沈家妹子和文韬兄弟还想着我,这老多的红果,怕是能吃上几天了。”
说罢,水生便将那霜糖红果包好放在柜台里头。
“哎,水生大哥,这可不单单是给你一个人吃的……”沈文韬看着水生大有一副要吃独食的模样,一下子便急了。
水生一听这话“扑哧”就笑了出来:“瞧把你吓得,我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跟小孩子一般的吃独食不成?再者说了,就算我这么自私,大夫看着了也不同意不是?你呀,就把这心放肚子里头吧。”xǐυmь.℃òm
“到是我小心眼想多了,水生大哥可莫要见怪。”沈文韬这会儿细想觉得自个儿方才的确是有些小人之心了,顿时觉得十分难为情,脸都红了半个。
“你倒也不是小心眼,身为哥哥,下意识护着弟弟是应当的,我到是觉得你颇有兄长风范。”水生对方才之事毫不在意,笑着宽慰了沈文韬一番。
沈文韬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霜糖红果既是已经送到,天色也是不早,沈香苗与沈福海、沈文韬便上了牛车往家走。
路上的时候,沈香苗忽的便想起了方才杜仲大夫所说的张员外家的事儿。
既是杜仲大夫十分笃定的说张员外并没有得什么花柳病,身子强健的很,可为何会有张员外得了花柳病这样不堪的传言传了出来了?
再者说了,若是寻常人被如此污蔑,定当气愤难当,揪出始作俑者之余,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洗清自个儿的名声才对。
偏偏这张员外置之不理,这传言更是传的人尽皆知,整个河西村都知晓了这个消息,就连平日里不爱打听旁人事情的吕氏也杨氏当初也是随口便说了出来,显然也是早已听说了。
显然有人刻意为之,而且张员外听之任之。
这样一来,到真是有些意思了。
是什么样的人会对张员外如此憎恶,但张员外为何又如此包容,亦或是不敢反抗?
沈香苗思索着这个事情,越想越入神,一直到被沈文韬摇了胳膊时才回过神来:“嗯?怎么了?”
“香苗姐,你方才在想什么,怎的叫了你好几声也没反应,吓了我一跳。”沈文韬见沈香苗总算有了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从前的一些小事,想着想着便入了神。”
不过是想一些与自个儿无关的事,回过神来的沈香苗自觉的自己着实是无聊,因而也不打算说出来让旁人烦心了,因而随意扯了句谎圆过去。
随后又转了话题:“你方才叫我有事?”
“嗯,我爹方才和你说,这会儿便可以去找木匠订些家具了,看是香苗姐你找着木匠了不,我爹用不用帮你寻摸看看。”沈文韬说道。
这个时代的家具全部都是木匠手工打造的,而且因为每个人的目光与房屋不同,款式与尺寸各不相同,因而除了小件茶几、杌子,小圆凳一类的有现成的,旁的东西都得提前和木匠那说定了,让木匠有充裕的时间去制作,才不至于耽误入住新房。
沈香苗想了片刻,道:“之前方掌柜给介绍的那个木匠手艺不错,做活精细,对,就上回整修孟记时,三叔去的那个木匠那,我觉得那个师傅经验老道,做出来的东西必然不差,不如就在那里订了。”
“既是那家的话,应当不差,上回你画的放点心的架子,我原本寻思着木匠兴许看不太明白,也做不好,还打算跟他仔细说一说呢,不成想他到是看的分明,做出来的东西更是丝毫不差,请他做家具,应当不会差了。”沈福海回想起曾经与那木匠打交道的事儿,也觉得此事可行。
既是沈福海也对此人颇为肯定,沈香苗便将此事在心里头先订了下来,寻思着这两日去寻了那木匠说一下家具的事儿。
德顺楼的闹剧,第三日时还在继续。
原本因着出了旁人扯了降价至三成的红纸藏起来第二日再贴上的事情,肖万德这回长了记性,早早便将那红纸揭了下来,本以为应付完当天那些无理取闹的人之后这事便也就过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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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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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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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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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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