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砸了咂嘴,道:“不晓得是哪个村子里的,但我晓得不是镇上谁家的孩子,却时常在镇上晃荡,四处找人哭哭啼啼的,不是说死了爹就说是死了娘,因着长得瘦小,穿的破烂,瞧着倒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看着也可怜,我们也时常给他些银钱或者给端碗饭吃。”
“可这孩童转身钱就去买了哪些贵的吓死人的糕点,或者和一些街上的孩童比试赌钱,三下两下便将钱都霍霍了个干净,起初我们觉得这孩童没了爹娘估摸着是心里头苦闷,虽是生气但仔细想想也就罢了。”
“不成想我们后来才发觉这孩童嘴里头也没个实话,先前还说他娘生他时难产死的,后来便是是生他妹妹时难产一尸两命,爹今儿个说是正月死的,明儿个说六月死的,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又变成爹病重,家里头没钱没粮,没饭吃没药抓的,这不是满嘴说瞎话纯粹为了骗钱嘛!”
“时日长了我们这些人便也认得那孩童了,那孩童倒是也识趣,也不再找我们都要钱,估摸着是看沈姑娘你来镇上时日短,有些面生,又是个姑娘家的最容易动恻隐之心,索性这回就来骗你来了。”
大娘口沫横飞的,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
沈文韬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孩童起初他看到时,也觉得十分的可怜,不曾想竟是个满嘴谎话的骗子,真是令人气愤,不由的说道:“竟是有这等事,亏我姐姐前几日还花高价钱买了他手上已经臭味了的r,不曾想竟是个骗子。”
“那r八成也是从哪里骗来的,估摸着是自个儿想做了吃不会做,放了好几日了才又骗人来买。”大娘不屑的撇了撇嘴。www.xiumb.com
沈香苗将这大娘要的卤r切好,放倒她带来的食盒里头,递给了她:“大娘,好了。”
随手又拿了几串卤腐竹和豆皮来,塞到了里头:“回去吃,我记得你家小宝最喜欢吃豆皮和腐竹了,拿回去给孩子吃。”
“你不说我都忘了了这孩子在我出门前还要我给他买来的,得亏沈姑娘还记得这事儿。”对于心细如发又会做生意的沈香苗,大娘欢喜的不得了,又连声提醒:“沈姑娘,我瞧你方才还给那小骗子钱呢,你心地善良大娘晓得,可往后可不能再这般心善了,没的让那些没良心的给坑害了去。”
“嗯,我晓得了。”沈香苗点头,扯了扯嘴角。
“哎。”大娘应了一句,拿了自个儿食盒,一步三摇的走了。
忙过了这一阵,看前头没人,沈文韬往这边来凑了一凑:“香苗姐,我爹娘常说,好心总归是有好报,即便眼前没有,往后总归也是有的。虽说这孩童没良心的到处骗人,可香苗姐却是好心,往后一定有好报,香苗姐也切莫因为这孩童的事儿动了气。”
自方才那孩童一事后,沈文韬便发觉沈香苗一直不吭声,便猜想她是不是因为方才那孩童的事情生了气才会如此,这会儿便出言安慰。
沈香苗放下手中擦洗的干净的菜刀,抬了头:“我不曾生气。”
“香苗姐撒谎,遇到那样的事,怎会不生气?还是说香苗姐这次气大发了?”沈文韬觉得自己所猜想的后者的可能性极大,沈香苗八成是气坏了,所以才说自个儿没生气。
就好像平日里沈福海与张氏拌嘴了一般,沈福海去找张氏说话问她还有没有在生气,张氏的回答永远都是不曾生气,但对沈福海却是冷言冷语的,显然还在生气。
沈文韬觉得,自个儿爹娘如此,沈香苗想必也是如此了。
“我真的不曾生气。”沈香苗笑了一笑,道:“因为我压根就没有被骗,那些银钱是我自愿给的他,也算是让我自个儿心安吧。”
沈文韬想了一会儿:“香苗姐的意思是,你从一开始就晓得这孩童是骗子?”
“嗯。”沈香苗点头:“从他前几日卖r开始,我便察觉了些许的不对劲,只是当时不敢肯定,今儿个到是能肯定了他是在实打实的骗钱,至于给他银钱一事,我是觉得他既是能走到这一地步,也是可悲可怜,令我唏嘘不已。”
“因而这钱是我自愿给的,并非是被它骗了去,因此我并不曾生气,也不曾恼怒。”沈香苗笑道。
“原来竟是这样。”沈文韬方才着实不曾想到这一层,这会儿听沈香苗说完,才恍然大悟:“那香苗姐最后所说的那句‘往后可不能这般了’是在提醒他往后不要再去骗旁人要钱了?”
“嗯。”沈香苗点头。
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孩童虽说骗人不对,可小小年纪竟是想到这么多的法子,又能活下来且活的如此自在,当真是不简单,说不准这孩童连咱们两个的来历也打听了个清楚,所以才说自个儿死了爹,如此一来我定然会动恻隐之心,拿了银钱给他。这孩童既是如此聪慧,想必一定能听得懂我所说的话,往后若是能改过自新,走上正途,说不定也能有所成就。”
“的确如此。”沈文韬连连点头。
那孩童的确是聪慧过人,若是能如沈香苗所说一般走了正途,说不准还真的能有一番成就,至少,自力更生不成问题。
现在就是要祈求那孩童真的能够迷途知返,不要再做错事了。
沈文韬如此想,长长叹息了一声。
“这会儿人不多,你在这儿盯上一会儿,我去孟记那边看一看。”沈香苗解下了围裙,抬脚要走。
“哎。”沈文韬答应了一声,随机又抬了头,喊住了沈香苗:“哎,香苗姐,我到是忘了问你,方才你是如何肯定那孩童是骗子的?”
他可是半分也不曾看出来的,可是沈香苗又是如何看了出来?
“那孩童的口中有芝麻酥的味道,嘴角也沾了些许的碎屑,想必是刚刚吃完。只是这千层芝麻酥是那高记点心铺子里头的最贵的点心,也是高记的得意之作。即便是高记里头的人瞧着这孩童可怜,顶多给上几个铜板或者拿了最便宜的糕饼给他充饥,断然不会给了他千层芝麻酥来吃,想必是这孩童得了银钱又嘴馋便去买了一些来吃。”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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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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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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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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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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