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香苗又如何知晓的?
父子两个互相望了半天,低头思索许久,也没想起个所以然来,不约而同的纷纷望向沈香苗。
徐氏稳了稳神,故意大了音量:“说我做了坏事?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我做了坏事?”
不知是气的狠了,还是天凉穿的单薄所致,徐氏这又高又细的声音中,听着带了些许的颤音。
“无凭无据?”沈香苗瞧着徐氏那张惨白的脸,冷笑道:“就你现在浑身打哆嗦的模样,早已说明了一切。”
还有方才,徐氏起初看到他们时,脸上不是像往常一般怒气满满,反而带了十足的慌张,这样的表现,完全是做了亏心事不小心被人撞倒时的心虚。
沈香苗完全可以判定,徐氏指定是做了坏事。
而且是危害到二房与三房的坏事。
“怎么?大伯娘是不肯承认?以为死不认账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么,可惜我沈香苗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此事一定也会追查到底。如今呢到是有三条路让你走,其一就是乖乖承认自个儿做了何等下三滥的勾当,其二是这里距离族长家不远,不如就带你去见了族长,让族长做主主持公道,其三呢就是我瞅了机会将你这些日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观世音菩萨,请她来定夺该如何处置。”沈香苗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的细缝。
徐氏顿时脸色惨白一片。
这三条路,后面两条无论如何都是走不通,唯一能走的怕是只有第一条路了。
可是……
犹豫了半晌的徐氏,最终开了口,愤愤不平的:“我可先和你们说清楚了,这事儿压根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瞧着你家种的白萝卜长得有点蔫吧,就薅出来看一看,是不是底下长了虫子,我这也是好心,你们竟是觉得我做了坏事,当真是心长歪了。”
先不说菜地里头的白萝卜如今长得正旺,萝卜缨更是长得喜人,过上一些时日便能丰收,就拿徐氏来说,断然也没有那个好心去看萝卜是不是长了虫子。
若是说徐氏怀恨在心,将还没长成的萝卜挨个都拔了出来扔在一边,让沈香苗家的萝卜收成不好,这到是有十足的可能。
“你坏了我家多少颗萝卜?”
沈香苗张口便问到了正点上,徐氏顿时一怔,略垂了垂眼皮,继而又发起狠来:“都说了看看你家萝卜是不是长虫子了,是好心,你怎的张口闭口就说我坏了你家萝卜,这也忒没天理……”
徐氏正扯着嗓子喊得起劲,忽的就住了口,两个手捂住了嘴巴,生怕自个儿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
“哎,哎,我说香苗……”
徐氏讪讪的笑了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亲侄女,你是我亲侄女,我是你亲大伯娘,都是沈家里头的人,这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事不能做绝不是?再说了,也就是几个萝卜的事儿,范不着这动真家伙……”
徐氏一边说着,一边胆战心惊的盯着沈香,和她手中拿明晃晃,在月光底下泛着阵阵寒光的家伙。
而此时的沈香苗,摆弄着手中的剔骨尖刀,在袖子上来回蹭了又蹭,甚至拿指头肚在那刀刃上试了又试。
指头肚在刀刃上刮过时,有细微的沙沙声,这样的声音虽小,却是令人联想到那刀刃划到自己身上时可怕的场景。
徐氏的汗毛都忍不住一根根的全竖了起来。
看沈香苗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惊恐。
是了,这丫头片子,一向是心狠手辣的,打人,捅刀子,就连下毒这种事都做过了,还有什么事是她沈香苗不能做的?
徐氏满肚子的怨气这会儿消散的是干干净净,留下的都是对沈香苗的畏惧。
天杀的,这个瘟神般的人远远躲着不是便好了么,今儿个怎的猪油蒙了心的又来找他们家的麻烦,沈香苗是个吃不得半分亏的,她这么做分明是自讨苦吃嘛。
徐氏越想越后悔,发誓往后再也不要去招惹她沈香苗了。xǐυmь.℃òm
“大伯娘……”沈香苗冷哼了一声。
然而不等她说话,徐氏对着沈香苗行了个大礼:“香苗,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儿都是我的错,你就宽恕我这一回吧,不扯谎,我满共也就薅了你家四五个萝卜。”
“四五个?”沈香苗对这样的数据深表怀疑:“那就烦劳大伯娘随我们一同去瞧一瞧吧。”
依徐氏的性子来说,既是报复的话,肯定会将那满菜地的所有菜全部都损坏掉,绝非单单只薅了四五个萝卜这么简单。
有怨报怨,而且绝不拖到第二天,这是沈香苗一贯秉承做事原则。
沈香苗这会儿便要拉了徐氏往菜地走,也防止徐氏赖了帐,往后不承认了。
可徐氏一听说要去菜地,脸顿时白成了纸,连连摇头:“不,我不去……”
徐氏紧咬了牙,额上大颗的汗珠便落了下去:“不就是几个萝卜么,等我家萝卜熟了,赔你家一箩筐便是!”
徐氏一边说,一边扭头便往回家跑,跌跌撞撞的,几次险些摔在地上。
这仓皇逃跑的模样,到是让沈香苗惊了一惊。
依平日里徐氏的脾气秉性来说,若是要赖账,绝对是死皮赖脸,大言不惭,睁眼说瞎话的和你狡辩,甚至厚脸皮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什么的,绝非像这样一般风也似的跑掉。
“这个大伯娘,不晓得把二婶家的菜地糟蹋成了什么样子!”沈文韬跺了跺脚,往前面瞧了瞧:“这离菜地也就几步远,不如去瞧瞧,若是真把菜都毁了,咱们这会儿就去他们家要菜去。”
“我看行。”沈福海点点头:“隔了夜怕是你大伯娘就不承认这个事了。”
转了头过来,问沈香苗:“香苗,你说呢?”
沈香苗抿了唇:“去瞧一瞧吧。”
方才徐氏的作为十分反常,沈香苗也想去瞧个究竟。
三人赶了车到菜地边,将牛栓好了,三人往里走了走,果然看到萝卜地那一片狼藉,萝卜缨子被踩的东倒西歪的,最里头,有几个萝卜都被薅了出来,扔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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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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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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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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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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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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