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提醒了林战,拍拍脑袋说道:“对呀,我怎么给忘了这事,你我应在此义结金兰。从此亲如兄弟才对啊。”李昕道:“哥哥此话当真。”林战自小受父亲影响颇深,陆无忧好交识广,林战便学着父亲的语气说道:“君子话已出口,自当一言九鼎,哪有假话这个道理。”李昕欣喜地说:“这么说,我们自喝完这杯酒后就应当亲如兄弟,视为手足了。”林战本来对李昕一见如故,一听他这话更是欢喜若狂,长身站起,先举杯干了,紧握李昕双手,才朗声说道:“自此后,我林战与李昕亲如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此誓信诺凿凿,义重山岳。”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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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结拜异姓弟兄收养螟蛉义子之风盛行,林战又是豪爽之人,结拜之义当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李昕又道:“大哥,既然我们结拜为兄弟,从今以后要是有人打我,你会不会替我上前打他们?”林战说道:“那是自然。我一定会帮你的。如果我打不过他们,我就挡在你前面替你挨打,让他们打个够出了气自然就不会再找你有麻烦了。”林战性格像他母亲一样善良,如他父亲一样淳朴,又困在天狼谷三年,与猿告别朝夕相处,全无心机,说起话来也可爱得很。
林战如是言说,却不知李昕心急如焚。身后那七八个人正是冲她来的。一路上这几个人一直紧追不放,非要捉拿住自己不可。到底自己哪个地方招惹了他们,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他们是“未名剑派”的弟子,真是莫名其妙。李昕本想借林战说句豪言壮语,以便镇住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谁知他像块木头疙瘩,根本不示号,言传意会不得。李昕想点破他,又怕他说露了底,这些人会更加地有恃无恐。忙又引林战说话,道:“大哥,你刚才练的那套剑法,我看得眼花缭乱,真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之境,一定是有名师指点才会有那么高的武功,对不对,打架时只要你使出一招,怕是天下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的。”说完在桌下直踢林战的脚。
林战只顾喝酒,哪管李昕装腔作势。便道:“我哪里会什么剑法,不过我在闲闷无聊时会胡乱比划两下子,不像样子,不像样子。”李昕一听更急了,伸手抽出林战腰间的“七星剑”说:“大哥,你不必谦虚了,你的剑法一定了得……”话才说半截,李昕将手中的剑“啪”地一撂,她拿眼一瞅那把剑,下边的话全咽了回去再也不说了。原来那把七星豆腐石剑无锋无尖无刃,像一把乌青的锈铁,剑上毫无规则亦不匀称地排列着七个粗糙无比的手指孔。李昕勉强夸道:“哇,大哥,高手用的剑就是与众同,这刀不像刀,剑不像剑,倒像一把戒尺,这把剑应该叫作‘刀剑’”林战应答道:“对,让你猜对了,这把剑正是刀剑。”李昕又道“我听爹爹说过,人称天下第一剑的回天剑客就从不用剑,当年他发过誓言‘若成了天下第一剑就从此不再用剑’。大哥想必就是天下第一剑的传人了。”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那七八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为首的那青衣汉子说道:“我还以为你找到帮手来了呢,没想到原来是这么一个窝囊草包,连把像样的兵器也没有,真是可笑。弟兄们,你们过来看看,这把剑好奇怪呀,真是天下无双,人间少有,你们说是是不是只有天下第一高手才配用这样的宝剑呀?哈哈,这小子祖上八成是个卖布的,拿把尺子当剑用,唬谁呢!”说完众人又大笑一阵。
林战待到四下笑声都停了下来,才慢慢放下酒杯,轻轻摆放好筷子,抹了抹嘴巴,向四周细细瞧了一番,才慢悠悠地说道:“原来是贤弟遇到了麻烦,这有什么可怕的。既然我们刚才说过了有难同当,我岂有不管之理,你若是欠他们的钱,我来替你还就是,欠他们的打我也来替你挨,今天我就挡在你前面,就算是刀子捅来了,也是我先死,不用怕。”
李昕高兴道:“我的眼睛还算够利,有眼光,果然没有看错你,交你这个朋友值得。”林战转身向那几个人问道:“我兄弟欠你们多少钱?我来应下,你们放过他吧。”为首的那人斜了林战一眼,道:“他不欠我们钱。小子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就是给我们黄金万两我们也不会放过他的。你走开。”林战又问道:“他既不欠你们的钱,你们还纠缠什么?”林战口中虽然说着,心里却不停地思索着应该如何对付他们。看样这七八个人武功都不弱,若是合二人之力死拼,那是绝对抵挡不了的。想到这里,便对李昕说:“贤弟不用怕,不过才七八个人,这有什么,就是来七八十个,只要使出师父猿告别教我的无名剑法,斩这些人头还不如割豆苗一样容易。”林战说起来得意洋洋,心想,古人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用兵上策。先吓他们一吓。琇書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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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那些人一听,登时糊涂了,一个人说道:“大师兄,你听那小子说什么?他在叫师父的名讳啊。”那个为首的大师兄将剑直指林战喝止道:“喂,小子,不许无理,竟敢直呼我们尊师的名号,看样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话音未落,便一剑直刺向林战的至阳穴,林战背对着他,还仍浑然不知,李昕瞧得清楚,“啊”得一声惊呼,顿时娇颜失色,心想这下完了,便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眼看剑尖指到,林战眼前闪过在天狼谷时与猿告别对招拆招的情景,也不回头,仿佛背后生了眼睛,顺手抓起桌上的七星石剑,不看来剑,微微侧转身躯,让过剑尖沾着衣衫擦过去,右手中的石剑上挑,正中那大师兄手腕,那人大叫一声“不好”手腕一麻,剑已脱手而出,插在碗中的香酥鸡屁股上。林战腿搭在凳子上,轻描淡写地说道:“哦,这位老兄要吃鸡吗?不必客气,何不坐下来喝上一杯呢?”就听身后那几个人都失声叫道:“秦师兄,这小子他也会用咱们未名剑派的‘丧心病狂’剑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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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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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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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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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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