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陵是一个勇敢刚烈,又很有谋略的人,听到太宗皇帝的问题,便说:“陛下身为刘氏天子,本不应该忍气吞声,但现在的情况,臣只能劝陛下忍辱负重了。”
太宗皇帝让王陵继续说,王陵便道:“陈平和周勃想把持朝政,那陛下就把权力暂时给他们,这样,陛下就安全了。”
“等过一段时间,他们放松了警惕之后,陛下就可以把权力一点点夺回来。”
太宗皇帝深以为然,就真的按照王陵的建议,对陈平、周勃二人百般忍让,把所有的朝堂事务交到了二人手上。
发现太宗皇帝并没有因为矫诏怪罪自己之后,陈平和周勃逐渐开始沉迷享乐,荒废政务,长安粮价飞涨至每石五百钱。
到了最要紧的时刻,长安甚至开始出现百姓连续好几天,都只能吃到半碗米粥的状况。
当时还没有被封侯的外戚何广粟、何未央,还没成为皇后的何氏,都差点饿死在长安城。
无可奈何之下,太宗皇帝只好哀求陈平,说:“丞相想要朝权,朕自然愿意做垂拱而治的好皇帝,但朕的子民饿了肚子,丞相可千万不能不管啊?”
听到太宗皇帝的话之后,陈平表面上答应,暗地里却阳奉阴违,根本不拿太宗皇帝的劝说当回事。
太宗皇帝无奈之下,只能决定开内库的粮食平抑粮价,周勃又私自开了内库,把少府的粮食都分发给了诛吕有功的功侯大臣们。
发现少府没有粮食之后,太宗皇帝只能哭着看向苍空,垂泪道:“我是上天选定的皇帝,就算是我自己被饿死,也绝对不能让子民忍受饥寒之苦啊······”
太宗皇帝四年冬十一月,太宗皇帝带着谒者仆射汲忡、侍郎秦牧等人,将皇宫里的粮食分发给了长安百姓。
得知此事之后,陈平和周勃非但没有因此感到羞愧,反而觉得太宗皇帝做得不对,于是让平阳侯家的逆子,当时担任郎中令的曹岩领军入宫,监视太宗皇帝的起居。
冬十二月,后来担任第一个主爵都尉,兵不血刃平定南越的文信侯田兰敲响登闻鼓,状告安陵杜氏杀害其父。
安陵杜氏是关中最大的粮商,关中粮价鼎沸也是安陵杜氏一手推动;杜氏家主想威逼田兰的父亲加入,田兰的父亲仗义执言,最终被暗害。
得知这个消息的太宗皇帝大怒,又恰逢担任飞狐都尉的棘蒲侯柴武入京述职,于是就让柴武派飞狐锐士五十人,将安陵杜氏满门捉拿,于东市腰斩。
安陵杜氏被阖族腰斩,长安城的粮价也就慢慢降了下来,太宗皇帝又下令,把安陵杜氏囤积的百万石粮米平价售于百姓,才使得粮价回到正常。
周勃将少府的存粮主要分给了几家不修私德的勋贵,主要是东牟侯、朱虚侯,平阳侯曹窋本来拒绝了周勃的提议,但逆子曹岩暗自代表平阳侯一家,接受了周勃送来的粮米。
长安粮价回到正常水平,这几位贵勋都很沮丧,整日饮酒作乐。
东牟侯刘兴居酒后在皇帝的面前没有遵守礼仪,太宗皇帝让东牟侯在高皇帝的牌位前思过,结果东牟侯蹊跷的死在了高庙。
朱虚侯恼怒于粮价的下跌,更是酒后从少府偷走了几十柄大黄弩,扬言要射杀太宗皇帝。
念在齐悼惠王是孝惠皇帝庶兄的缘故,太宗皇帝赦免了朱虚侯的死罪,责令其回封国,不允许再入长安。
朱虚侯从廷尉大牢走出之后,齐王刘襄心灰意冷的带着朱虚侯,踏上了回封国的路。
回到封国之后,刘襄对没能成为皇帝的事耿耿于怀,整日饮酒作乐,又沉迷酒色,所以一命呜呼。
而平阳侯家族的逆子曹岩,则是在酒后舞剑,将孝惠皇帝赐予平阳懿侯的御剑插到了高庙的墙垣之上。
太宗皇帝忍无可忍,先是在高庙外跪着哭了许久,再三告罪后,带朝中百官来到尚冠里外,打算夷平平阳侯府。
知道庶弟曹岩的所为之后,平阳侯曹窋脱帽跪行出尚冠里,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了下来,说:“长兄如父,父亲不在,我作为兄长,却没有教育好家中的弟弟,就算是死一万次,也绝对不冤枉。”
太宗皇帝感念于平阳侯的忠义,便赦免了平阳侯家族,只下令捉拿了曹岩。
第二日清晨,平阳侯曹窋留书一封,就在府中引咎自尽。
到这时,陈平和周勃才从奢靡的生活中走出来,开始敷衍的处理政务。
同年,太宗皇帝任命宣平侯张敖的门客,当时担任汉中郡守的田叔为少府卿。
田叔领命抵达长安,刚一见到太宗皇帝,就直接说道:“汉家以孝治国,陛下又是孝惠皇帝的孩子们中尤其孝顺的,如今陛下贵为天子,怎么能坐视母亲在冷宫受苦,却不尊为太后呢?”
太宗皇帝的生母本是宫女,太宗皇帝是孝惠皇帝的庶子,孝惠皇后张嫣并没有生下子嗣,所以对所有的孩子都视若己出。
太宗皇帝的母亲在生下太宗皇帝后不久就去世,太宗皇帝和淮南王都被吕后养在了身边,所以对于孝惠皇后尚在人世的事,太宗皇帝并不知晓。
听到田叔的指责后,太宗皇帝连忙叫来了文武百官,却发现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太宗皇帝就直接走向了深宫。
看到孝惠皇后的时候,太宗皇帝泣不成声,连称自己不配做儿子,在石砖上把头都磕破,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最后根据宫中寺人的供词,孝惠皇后的事是周勃下令隐瞒,不允许太宗皇帝知道的。
太宗皇帝就罢免了周勃的太尉职务,把孝惠皇后尊为皇太后,请入了长乐宫供养。
之后的三个月,太宗皇帝都每天朝拜长乐宫,每次都是先跪着和太后告罪,然后才进长乐宫拜见太后。
见太宗皇帝如此孝顺,陈平和周勃终于开始慌乱起来。
有一天,因为诛吕的功劳,被太宗皇帝任命为内史的刘揭找到了陈平,说道:“陛下对太后这么孝顺,如果将来想起吕氏的事,要拿我们问罪,应该怎么办?”
陈平还没有说话,周勃就现在一旁跳了出来,说:“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罢了,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呢?”
“如果将来,陛下要拿我们问罪,那我随时都可以把北军带到未央宫外,到了那时,我们想让谁做皇帝,就让谁做皇帝。”Χiυmъ.cοΜ
周勃说这句话时,后来的皇帝太傅,大将军颍阴侯灌婴恰好在场,就把这个话告诉了太后。
太后听到之后,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绛侯是功臣,就算是要做废立皇帝的事,也会有很多人追随的。”
颍阴侯赶忙说:“太后这句话说的不是很多,绛侯确实是功臣,但功臣却不止有绛侯、曲逆侯这两家,忠心于刘氏的更是数不胜数。”
“绛侯和曲逆侯只是奸妄小人,除了他们二人之外,汉室的功臣不会再有第三个奸臣!”
太后欣慰的点了点头,交代颍阴侯说:“我虽然是太后,但孝惠皇帝走得早,我年纪不大,无法赢得所有功侯大臣的信服;如果有一天,绛侯和曲逆侯要做伤害江山的事,颍阴侯一定要看在高皇帝的恩情,帮帮皇帝。”
颍阴侯再三叩拜,才从长乐宫走出,表面上却做出一副胆怯之人的模样,并不彰显自己是忠臣。
起了谋逆的心思之后,陈平和周勃在长安散播言论,说:“皇帝年纪还小,太后也是一个没有长白头发的少女,长此以往,高皇帝的江山就会混乱。”
表面上这么说,实际上指的是太宗皇帝还未加冠亲政,想要以此把控大权。
太后听说这个消息后大怒,对左右说:“高皇帝离世不过十几年,太皇太后离去也不到一年,绛侯和曲逆侯居然已经忘了汉家太后的威严了吗?”
春三月,太后下达了懿旨,让太宗皇帝提前行加冠之礼,而后亲政。
算盘落空的陈平和周勃终于无法忍耐心中的野心,便开始谋划起造反的事。
得知太宗皇帝加冠亲政,远在临淄的齐王刘襄扬天闷吐一口血,自语了一句‘大事休矣’,就当场暴毙。
按照惯例,齐国君臣向长安汇报了刘襄的死讯,并将齐王太子刘则的案牍发往了长安,请求长安认可刘则为新的齐王。
怎料这封奏报恰巧送到了丞相府,被陈平所得知,于是陈平将齐王身死的事隐瞒了下来,暗地给朱虚侯、刘将闾等齐悼惠王的儿子们,以及齐王太子刘则发书信,密谋反叛的事。
在给刘则的书信中,陈平说:“半年前,吕氏为祸长安,我本来是想让齐王来做皇帝的,但朝中奸妄太多,居然让吕氏的血脉坐上了皇位。”
“现在齐王去世了,我很伤心;如果王太子能在齐国起兵,打起为父报仇的旗号,那我和绛侯都会在长安做内应,帮王太子登上皇帝的位置。”
刘襄死的时候,齐王太子刘则才十五岁,又因为是刘襄独子的缘故,自小都在娇生惯养中长大,既不知喜,也不知忧。
得到陈平的许诺,刘则很轻易的就被欺骗,就叫来了朱虚侯,商量谋逆的事。
看了陈平的书信之后,朱虚侯劝刘则说:“太子还是三思的好,陈平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半年前,陈平就曾经答应大王,要让大王做皇帝;但在诸吕都被扫除之后,陈平宁肯让周勃杀害代王的妻儿,以此逼代王入长安登基,也不愿意立大王。”
“如今,陈平又说让太子做皇帝,我觉得,陈平依旧是在骗人,是想要利用太子。”
但在一旁,刘将闾、刘罢军等齐悼惠王的儿子都劝刘则,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所以朱虚侯的话,刘则并没有听进去。
在和陈平商议好具体事宜后,在夏四月,齐王太子刘则下达了檄文,正式反叛。
在檄文中,刘则皇城长安朝堂、太宗皇帝不愿意立其为齐王,想要屯兵齐国的国土,所以自立为齐王,擅自为刘襄定下齐哀王的谥号,举起‘为父报仇’的大旗,召集起齐国兵卒青壮二十万,向梁都睢阳进发。
在齐王太子反叛之后,陈平和周勃就在朝中鼓噪,劝太宗皇帝把整个北军派去关东平叛。
感觉到陈平周勃的异常后,太宗皇帝明智的派出了北军的一小部分,并下令给在南方攻打南越的隆虑侯周灶,让周灶暂时停止攻打南越,北上丰沛,阻截齐国的叛军。
阴谋被太宗皇帝识破之后,陈平和周勃又给代王刘恒发了书信,说:“大王的妻儿,本来是被我们带到了长安好生招待,但后来,被宫里来的寺人给杀害了。”
“我们认为,是陛下杀害了大王的妻儿,如果大王还是刘氏男儿的话,就应该兴起仁义的军队,讨伐在皇位上安然坐着的吕氏血脉。”
对于自己妻儿的死因,刘恒是知之甚详的,得到陈平、周勃的书信之后,刘恒嗤之以鼻。
但出于忠心,刘恒还是把这个书信交给了太宗皇帝,让太宗皇帝定夺。
知晓此事之后,太宗皇帝终于明白,陈平、周勃是想让宗亲诸侯反叛,将长安的兵力都派去平叛,然后趁着长安兵力空虚,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在和太后、安国侯王陵,以及北平侯张苍、秦牧、汲忡等亲信商讨过后,太宗皇帝密令代王刘恒:佯装同意陈平的提议,假装反叛。
与此同时,匈奴派了使团到长安,要求汉室遣公主和亲,太宗皇帝碍于陈平、周勃作乱,无法痛击匈奴,又苦于宗亲无女。
就在这时,代王刘恒将女儿刘嫖偷偷送去了长安,以做和亲之用。
夏五月,代王刘恒诈反。
······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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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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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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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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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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