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客嘿嘿一笑:“穿越了敌人的封锁线。”
刚要拔脚往屋里走,阚明溪连忙阻止:“等会儿。”
她拿来灰掸子把白客身上的灰尘掸了掸。
等白客把液化气罐儿从车上拿下来,她伸手来提。
刚提起一点就撂下了,惊呼起来:“这么重啊。”
县城里的人大多还没用过液化气罐儿。
根本不知道它的分量。
白客昂首挺胸把液化气罐儿拎起来了,向屋里走去。
“哎哟!还真像个小爷们儿!”
阚明溪在白客屁股上拍了一把。
“必须地!”
白客撅着屁股把炉盘安装好了。
然后拿火柴示范点火:“你看,就这么打开。”
阚明溪看着蓝色的火苗啧啧赞叹:“还真不错啊,一点烟都没有。先别关,我这就煮点牛奶给安格喝。”
白客进屋哄逗安格去了。
安格一会儿拿起塑料枪一会儿拿起积木,好像没有什么能吸引到他。
白客忍不住从口袋里拿出掌游,刚一打开就吸引到安格了。
他立刻张开小手过来抢夺。
白客逗了他一会儿,直到他咧嘴要哭了,才放到他手上。
安格不到两岁,正经八百地打游戏是不可能会的。
他只是听声音看图像,乱按一气。
白客得意地看他玩着。
阚明溪端着热气腾腾的牛奶进来了,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起眉头。
“怎么能给小孩子玩这个东西?不把眼睛累坏了吗?”
“是啊。”白客这才想起来。
想把游戏机拿回来。
安格哭喊着,白客又只好把游戏机还给了他。
阚明溪哭笑不得:“真是两个小孩儿。”
阚明溪拿出小饼干泡在牛奶里,然后喂给安格。
安格吃着,手里还紧紧抱着游戏机。
一边喂着,阚明溪一边说:“对了,让你妈帮安格改一下户口。”
白客顿时来了精神了:“好啊!”
“改户口你高兴啥?”
“呵呵,我的意思是改名字吧?”
“改姓,不改名。”
白客眼睛都直了:“是要改姓啥?”
“改姓白怎么样?”
“介个……不太好吧。”
白客忸怩作态起来。
“想的美!”
“呵呵,我知道,一定是姓阚咯。”
“小滑头,好改不?”
“当然好改了,随父随母都可以。这事儿不用我妈出面,我姐的对象就能帮忙,他以前在办证股待过。”
“那就让他帮着办吧。”
“那你要怎么谢我?”
“张嘴!”
阚明溪喂给白客一勺牛奶饼干。
白客咂巴着嘴:“还挺好吃。”
“馋鬼。”
自己的儿子不姓白,姓阚,叫阚安格。
说起来真是一报还一报。
老阚本来有孙子的,结果被凤岩带走了。
这回阚明溪又把安格带回去了。
不过还是我们白家吃亏啊。
凤岩的儿子是被何家捡便宜的。
关我们白家什么事儿啊。
然然过百天的时候,白客又是无比紧张。
因为老阚肯定是要被邀请过来的。
一个安然,一个安格,再没文化的人也会想一想。
咋这么巧呢?
酒席上白客都战战兢兢地,不时偷偷观察老阚的神情。
不过,好在这年月大家办百天儿都不那么嚣张。
比如在大门口贴上“某某某百天诞辰”之类的。
弄得像给伟大领袖祝寿一样。
随便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就可以了。
客人们只是知道白家的孙女叫然然。
甚至有人觉得大名就叫白然然。
鲁雅楠生了然然以后,就只能顶半个工了。
因为不光要哺乳然然,还要哺乳乌空。
好在有大妈帮着带两个孩子,白天一直都待在照相馆里。
从道理上讲,照相馆的人手不算少了。
有白宗两口子、寡妇两口子,还有延军。
当初,延军从学习班儿出来后,白宗白客哥俩顺遂他的心愿,让他开上了照相馆的小轿车。
可照相馆的这种出租轿车的业务每天也就一两次而已。
因为当地人的结婚风俗都是中午办婚宴。
整个下午秦延军都无所事事。
秦延军倒也想帮忙。
但帮的都是倒忙。
因为他喜欢指手画脚。ωωω.χΙυΜЬ.Cǒm
当然,他只敢指使寡妇两口子。
寡妇是照相馆的元老了,业务相当熟练了。
有自己的小点子,小套路。
白宗和鲁雅楠平时都不怎么管他,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秦延军掺和进来寡妇就有点无所适从了。
加上寡妇性格比较窝囊,被秦延军一使唤就晕头转向了。
寡妇的媳妇跟寡妇相反,是个有点急躁的人。
而且比秦延军来的还要早点,看不惯他指手画脚,就言语冲撞一番。
白客到照相馆好几次都碰到他们两个人在争吵。
白宗都愁了,不知道该拿这个表弟怎么办了。
白宗跟秦咏梅一样都比较仁厚,看重宗族亲情。
不到万不得已,他抹不下脸把秦延军扫地出门。
白客劝说白宗:“哥啊,你还是得把他赶走啊,不然耽误你的买卖。”
白宗叹口气:“咱们的表兄弟,你把他赶到大街上他吃什么?他刚结婚,再过个一年两年说不定还要当爸爸了。”
“他又不是傻子,自有自己的办法。”
“唉,当初咱们就不该让他跟咱们干。别说折腾寡妇两口子了。顾客也被他的得罪光了。他在外面开婚车的时候,动不动就跟人要红包。不给红包他就磨磨蹭蹭。我说了多少次了,他也不改。”
凭三舅生前的关系,秦延军当初要是不跟白宗白客哥俩干的话,可以轻轻松松进铁路上班儿。
靠着吃拿卡要,他也能吃的肥头大耳。
可眼下已经这么样了,怎么才能不太狼狈地把他赶走呢。
白客想了想,突然想起来:“咱们年初不是想在西街开一家分店吗?”
“是啊,这一忙,就来不及顾这事儿了。”
“干脆,就让秦延军去干好了。”
白宗摇摇头:“他哪能干?他那种大手大脚的人。”
“未必!要是他自己干买卖说不定就会收敛了。”
“他自己干?你的意思咱不给他投钱?”
“投啥钱啊,咱们淘汰的旧机器给他几样就行了。再偶尔指点指点他。”
白宗叹口气:“这不还等于把他扫地出门了吗?”
“不能这么想啊,我感觉延军自己特别想当老板。他就不是一个甘居人下的人。要不信,你问问他?”
果然,白宗一问,秦延军兴奋异常。
“谢谢你!哥!其实我一直……”
白宗叹口气:“自己干不容易啊。”
“我知道。”
“我这个买卖能干起来是我运气好。一是你嫂子能干,二是我的哥们儿脑瓜子灵。当然,这会儿市场情况还不错。只要你精打细算,赚钱养家还是没问题的。”
“嗯,我一定好好干!”
虽然,白客跟白宗说好不给秦延军投资。
但白宗还是不落忍,自掏腰包给秦延军交了半年的房租。
淘汰的旧器材也尽量多给他点。
至于秦延军能不能干起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白客是不太看好。
为了避免他们两口子都陷在这里面,造成生活难以为继。
白客特意叮嘱袁慧,让她继续留在康德记上班儿。
秦延军自己从乡下带几个帮手就可以了。
但秦延军还是执意让袁慧离开康德记,跟他一起开创伟大事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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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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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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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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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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