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咏梅走到一个配钥匙的摊位前,老师傅抬头打招呼:“秦股长!你的钥匙配好了。”
秦咏梅拿起钥匙看了看,掏出5毛钱。
老师傅连连摆手:“不用了,咱公安配钥匙不用花钱。”
秦咏梅还是将5毛钱扔到摊位上,说了声“谢谢啊。”转身走了。
走在路上,秦咏梅想起前天去严刚办公室时的情形。
严刚掏出一串钥匙开门。
他开门的钥匙上贴着胶布,胶布上写着门号。
打开门后,严刚把钥匙揣到门口的手术服口袋里,然后到卫生间洗手去了。
秦咏梅趁机拿出钥匙,用胶泥印了下来,然后背着手假装若无其事地四下溜达。
来到县医院门口,上白班的医护人员正摩肩接踵往外走。
秦咏梅走到走廊里,正看到严刚跟他同屋的医护人员道别,然后锁上办公室的门沿着走廊走过来。
秦咏梅连忙躲到角落里,看着严刚离开,这才转身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在办公室门前,秦咏梅用配制的钥匙打开门,走进去,轻轻把门关上。
站在屋子里,秦咏梅一边四下打量,一边戴上胶皮手套。
然后径直走到严刚的办公桌前,先在桌子上的文件架上翻找着,又弯腰在办公桌的柜子里翻找着。
最后,她终于从柜子里翻出了验尸报告。
秦咏梅把报告放在桌子上,飞快地翻阅着。
渐渐地便眉头紧蹙起来。
翻了一遍又翻一遍,最后她叹口气将验尸报告合上了。
闭上眼睛想了会儿,又重新打开报告。
这一次她小心翼翼地翻动,翻到重要位置停下来,前后两页仔细查看,然后掰开卷宗的侧翼,果然看到中间的一页被撕掉后留下的痕迹。
秦咏梅立刻起身,先到卫生间的废纸篓翻找一会儿,再回来翻找屋子里的废纸篓。
最后从桌子下拖出个废纸篓,里面正有一堆灰烬,显然是不久前刚烧掉的。
秦咏梅从灰烬中拿起一张纸片和报告的纸张对照一下,果然是同一种材质。
马路上,严刚骑着自行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几天前,打印出指纹报告的时候,严刚也是这种表情。
因为这正是他期待的东西。
白客跟王秀峰冲突的那一天,严刚也在现场。
“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听着这诡异的声音,严刚想过来看一下,却突然看见一个小女孩惊恐地跑过去了,连忙又躲回了角落里。
最后他看着王秀峰惊慌失措地逃走,接着白客筋疲力尽地走出来,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了。
但欣慰很快就被愧疚取代了,想起白客那张可爱的小脸儿,严刚叹了口气,放下了指纹报告。
严刚骑着自行车快到自家门口儿了,妻子和儿子正张开双臂迎接着他,严刚连忙跳下自行车迎了上去。
秦咏梅盯着桌子上的相框看了会儿。
那是严刚父母和他弟弟的合影。
看了会儿,秦咏梅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相框,最后长叹一声,站了起来。
第二天,秦咏梅生无可恋地走进办公室时,小尹又拿着报告过来了。
秦咏梅拿起笔迟疑着,一转脸就看到不远处的老胡了。
几天功夫老胡憔悴了许多,头发也白了很多。
以老胡的能力,他肯定也嗅探到什么了。wWW.ΧìǔΜЬ.CǒΜ
情理法谁人会不纠结。
秦咏梅叹口气,终于落笔把字签了。
星期天,白客又来给孙媛补课。
一大早,走进孙媛家的院子里,老孙正在院子里忙碌着侍弄着土地。
白客三天两头跟这位当年的红小鬼念叨后,他烟酒减了很多,身体好了,也爱活动了,整个人也显得精神了。
老孙同志,你这一世要是能多活几年的话,一定有俺的一份功劳。
这一次给孙媛补课跟前几次都不一样。
跟着孙媛进了她的屋里后,孙媛的老妈便像坏肚子了一样,一会儿从门口路过,一会儿又走过来。
反正不是拖地啊,就是收拾屋子啥的。
小女生的心思是藏不住的。
不要说老妈了,旁人也能看出个大概来。
上一世,白客和孙媛恋爱时,孙媛也是这么热辣奔放。
但作为一个成年女性,她也是矜持的、委婉的。
不像现在这么肆无忌惮,毫无掩饰。
老妈在门口晃来晃去,孙媛有些烦了,起身想把门合上一些,白客连忙阻止了。
他能理解孙媛的老妈。
虽然不论前世今生白客都不太喜欢她。
但在做母亲这一点上,她跟秦咏梅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孙媛的老妈是一个严厉刻薄的人,对外人如此,对自己儿女也不例外。
要是换了孙媛的姐姐,她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墨迹,直接上去大声训斥了。
再说,孙媛的姐姐在孙媛这个年龄的时候,也不敢领着男生回家,更不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像老妈秦咏梅一样,孙媛的老妈也是很早结婚。
20来岁就嫁给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老孙。
面对前两个年长的儿女,她既没有经验也没有耐心。
在养育儿女过程中难免留下诸多遗憾。
所以,她要在自己最小的儿女身上弥补。
跟秦咏梅一样,面对最小的儿女她就有些娇惯,甚至有些束手无策。
中午的时候,白客留下来吃饭。
孙媛的哥哥在部队服役,姐姐在医院当护士。
中午只有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吃饭。
老孙头原来的口味偏咸偏油腻。
孙媛一家人也被老头儿带过去了。
在白客的多次建议下,他们一家人的口味渐渐改过来,变得更清淡一些了,也更符合白客的口味儿了。
到了下午,孙媛老妈终于熬不住了,她得出去买东西。
临走之前还可怜巴巴地叮嘱:“好好学习啊,不要胡来!”
孙媛哪知道啥叫胡来啊。
反正老妈刚走,她就开始折腾了。
她把姐姐的几套衣服搬出来,学习一会儿就出去换一套衣服。
一会儿穿上连衣裙。
“你看,好看吗?”
“还行吧。”
一会儿又换上喇叭裤,戴上麦克镜。
“怎么样?”
“也,也行。”
“哼,你再仔细看看,我姐说我像芭比娃娃。”
“好吧。”
孙媛眼下才小学四年级,只有十二岁,身高却已经有一米六多了。
虽然没怎么发育,但长胳膊长腿儿的,这一世恐怕也是个大个子女孩儿。
上一世孙媛就一米六八,这一世也矮不了了。
看着孙媛穿着肥大的衣服像个小模特一样搔首弄姿,白客越来越喜欢她了。
不论前世今生,白客都更偏爱大个子的、发育成熟的女孩儿。
可看着眼前这个纯洁无暇、热情似火的小女孩儿,白客也渐渐满心欢喜了。
想要用一生一世去宠爱她、呵护她。
虽然上一世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已经让白客伤痕累累了。
这一世恐怕也不会一帆风顺。
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冒险。
既然老天爷给了这次机会。
何不抓住它,重来一次。
折腾一会儿,孙媛又把姐姐的护士服换上了,就差没穿上丝袜了。
来回走着,比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来,姐姐给你打针喂药。”
我靠,再过一会儿,别把女仆装也弄出来了。
“行了,行了,大姐,小孩子别老穿大人衣服。”
“谁说我是小孩子!”孙媛说着挺起小胸脯。
“做小孩子不好吗?”
“我才不要做小孩子。”
“想想看,人这一辈子,要是寿命长的话,能做七八十年的大人。而做小孩子只有十几年而已。要是去掉像残疾人一样,屎尿不分的那几年,可能连十年都不到呢。干嘛不好好享受这几年?”
“咦,说得真对啊。那好吧,我们还是好好做个小孩子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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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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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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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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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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