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沟是一个四面环山的谷底,清朝初年的时候曾经荒废了上百年,直到白家先祖发现了它,在这里开荒种地繁衍生息。
白客曾经想不明白,白家先祖为何要到这么一个“地无半里平,天无一日晴”的地方开荒种地,生存繁衍。
后来听老爸讲述一些家史多少明白了些。
清朝初年,人所周知的原因,蜀地人迹罕至。
朝廷号召各地居民到蜀地开荒拓垦。
估计白家先祖来得晚了,好地段没能抢到,只好继续向犄角旮旯里挺进。
最后终于找到白家沟这么个地方。
这里的土地虽然不够平坦肥沃,但也算得天独厚。
谷地中央有一条小河,常年川流不息。
小河两岸则有大片的竹林,可以起到巩固堤岸的作用。
只要多费点人力精心开垦,解决温饱是不成问题的。
在小路上走着的时候,白客还不时看向道路两边的山野地头。
由于人多地少,地势不够平坦,这一带的土地都被充分开发了。
但凡石头少点的土地都能看到一块儿块儿的农田。
农田里不时看到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老奶奶。
说起来奇怪,这一带的气候其实是很差的。
冬天湿冷,夏天潮热。
洗一件衣服,晾晒一个星期都不干。
但这一带长寿的老人却很多。
即便在眼下这个物质贫乏的年代里,田间地头还总能看见挥锄劳作的,七八十岁的健康老人。
离村口老挺远,就看到了乌央乌央的村民。
这些村民绝大多数是白家人,他们对父子三人翘首以盼。
看到这幕盛景,白策的眼睛湿润了,连忙加快了脚步。
白宗也在后面紧紧跟着。
白客这才想起来,大哥跟老爸一样,都是第三房的长子长孙。
到了跟前,这群陌生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对着白宗、白客指手划脚。
虽然看起来有些不礼貌,但白客却感觉有些温馨。
白策拉着白宗和白客向宗亲们一一介绍。
而白策指着那些陌生人介绍时,白客却一个都记不清,因为好多都在三辈儿人之外了。
但无论如何,白宗、白客哥俩的辈儿还是很高的,很多看起来比白策还老的人都得叫白客叔叔。
大家簇拥着父子三人向村子里走去。
村子里,各家各户房前屋后的土地都被充分开发出来,而且多大种的是水稻,连正常行走的小路都没留下。xǐυmь.℃òm
唯一能够行走的就是田埂。
由于三天两头下雨,田埂极其湿滑。
当地村民早已习惯这种路径,七八十岁的老人也能行走自如。
白宗、白客他们哥俩只能颤颤巍巍地走。
要是一不留神掉进稻田里那就糗大了。
众乡亲簇拥着父子三人穿越阡陌纵横的稻田,来到谷底的高处。
那里也到处都是农田,不过种的并不是水稻,而是像苞米、蔬菜之类的东西。
在歪七八钮的农田之间,有一小块儿空地,那里有一个坟包,竖着块儿墓碑,上面书写着“白秉文”三个大字。
白客知道这个白秉文就是白家第三房人的先祖。
他是白策爷爷的爷爷。
当年,白家第一代先祖带着老婆和两儿一女在白家沟住下来后,开始了拓垦耕种的生活。
但前三代一直过得十分艰苦,有时连温饱都难以维持。
主要原因在于人丁不够兴旺,缺少开荒种地的劳动力。
直到三四代之后,白家出了一个叫白华章的先祖,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个个身强力壮,也就是后世所说的五大房人。
没多久,白家沟的土地已经不够他们开垦了。
五大房人中,只有老大白胜文、老三白秉文留了下来。
其他三大房人继续到外面拓垦开荒、开枝散叶去了。
又过了若干年后,白胜文的子孙们也纷纷出去了,白家沟便只剩下第三房人这一支了。
而白策和白宗就是第三房人的长房长孙。
此时,墓碑前早已摆放着新鲜的贡品,墓碑也被擦拭一新。
在众人围观之下,二叔先拿来一挂鞭炮放了一通,然后拿来香和蜡烛等东西。
先在香炉两边点燃两只蜡烛,然后白策举着三炷香跪在墓碑前。
白宗和白客则各自举着一炷香跪在父亲身后。
三人手里的香被二叔点燃了,然后举着磕了三个头,这才缓缓起身。
围观的父老乡亲们又寒暄一番,纷纷离去了。
白策的兄弟姐妹中,眼下就剩二叔和三叔还留在白家沟。
三叔常年在外干木匠活儿,家里只有三婶和两儿两女。
乡亲们都散去后,二叔领着父子三人走向老房。
白家的老房眼下二叔一家住着,三叔另外在谷底高处又建了一所宅院。
在此之前,白策曾经对自己儿女把老房吹得天花乱坠,仿佛老房就是乔家大院、王家大院一般的存在。
其实,它跟白客他们在北方的家一个格局,只不过多了一进而以。
最外面一进院子,也是两间正房,然后东西各两间厢房。
只是由于南北风俗以及气候的不同,房子的格局稍有差异。
尤其房子的形状更是大不相同。
南方房子的房顶都是飞檐结构,铺着瓦的,房子也有棱有角。
而北方房子的房顶都是平的,房子也四四方方。
在南方人看来,死人才住四四方方的房子,活人的房子就要有棱有角。
当然,这主要跟北方的气候有关。
北方的房子,房顶要是盖瓦的话,几天就被大风刮走了。
打眼看上去,这老房子年久失修了,到处破败。
门楼上爬满青苔,院墙也破损了好几块儿。
看起来远不如白客他们在北方的小院。
但走到近前,看看房子的雕梁画栋,再看看一砖一瓦的构造,却不是白客他们北方的新房可比拟的。
它自有一种岁月的味道在里面。
穿过门楼,左右两边是廊道,可以直接走进外层的院子,也可以到达下一进院子。
门楼正对的院子中间,一幢残破的照壁挡住了去路。
照壁斑驳陆离,但还是能隐约看出用碎瓷碎片拼凑的几个字——荣华堂。
第三房人白秉文虽然在白家沟站稳了脚跟,但也只能算是解决温饱,接近小康而已。
住的房子也只是普通的砖瓦房。
到了白秉文孙子这一辈儿,长子生了两个孙子。
长孙映辉,次孙晓初。
这哥俩成年后都十分能干,二十来岁就把生意做到下江了。
他们往下江做桐油和中药材生意。
他们做生意时先雇人砍伐树木制造木船,用木船运送各种物品到汉武或者魔都后,就连船带物一起卖掉。
然后再坐船回来。
几次三番后,发了点小财,然后哥俩翻修了以前的老房,盖了两进的院子。
在照壁上还镶嵌了三个字:荣华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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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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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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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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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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