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外婆,我饿了,我们吃饭吧。”寇溦把头埋在沈樱的怀里蹭着,撒娇说。
很快,朵朵也跑过来,和沈樱拥抱,她酸酸的说了一句:“姑奶奶,姐姐答应过我,她的外公外婆,也是我的外公外婆。”
“朵朵,过来,你有外公外婆。”沈钦硬生生地拽着朵朵往外走去。
“哈哈哈!沈爷爷像个小孩子一样!”慕延看着直乐,“好可爱!”
沈钦却板着脸,大声命令身边的人,“开饭了,慕家人的席就开在花厅。”
吃饭的时候,慕泽硬挤在寇溦的身边坐下,一会儿给她夹菜,一会儿给她剥虾,别提多热情了。
他还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拽她衣服,一遍又一遍兴'奋地问个不停:“小溦溦,妹妹,你真的是我妹妹?”
“如假包换!”寇溦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小溦溦,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呢?”慕泽捏了捏寇溦的脸蛋,傻乎乎的问。
“多新鲜,小溦溦长的和我一样,复制粘贴的,懂吗?”慕延得瑟。
“老二,你不许放肆,我是大哥,你要有礼貌,得尊重我。”慕泽从来没有这么疾言厉色的和慕延说过话。
“哎呀,大哥长的像外公,二哥长的像外婆,都好看。”寇溦赶紧和稀泥。
“……”wWW.ΧìǔΜЬ.CǒΜ
慕天翊和沈樱都很高兴,不停地招呼着让孩子们吃好喝好,慕天翊还破天荒的给慕延夹菜,慕延有点受宠若惊,一顿饭吃下来,大家都心满意足。
饭后,沈樱和丁念慈并排坐着,把两家的人都聚在一起拉起了家常。
“樱啊,这下,你圆满了,我和你哥哥也替你高兴。”丁念慈满脸都是笑容。
沈樱笑着对丁念慈说:”嫂子,唯一的遗憾,就是老大慕青,叶锦两口子今天没来,得下个周末才能得空来呢。”
“樱,你得要体谅孩子,慕青他是*人,*中之人,就是*家的人,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看我今天过生日了,老大和老二到现在还连个影子都没有,不知道晚上能不能赶回来?”
“是的是的,两位外婆,我哥哥就是,经常出任务,有时候吃着饭,突然接到命令就走了,一走就是几个月见不到人,昨天晚上还答应的好好的,今天陪我们一起来这里,可是早上,突然接着电话就走了……哎!”朵朵像个大人一样的,还叹了一口气。
引得大家在那里直乐。
***
再说寇战,早上梅姑给他打电话,他赌气没接。
紧接着,看苗木的老任又打来了电话,说陆静从山上摔了一跤,无论怎么说都不愿意去医院。
西圃半山别墅,说是别墅,其实就是寇家过去管理苗木花圃时修的一所住人的院子。
后来路好了,车子也越来越先进了,就不用住在这里了,工人们夏天喜欢住在山顶凉快,冬天喜欢住在山脚,暖和。
没有人喜欢住在半山腰里,夏季潮热,还不怎么通风,光线也不好,冬季湿冷,四处透风。
住在这里,并不舒坦,然而,自从朵朵出生满百天后,陆静和寇怀远大吵了一架,就执意搬来这里,一住就是十余年。
寇战驱车赶到时,老任就匆匆忙忙迎了出来。
他应该是最早发现陆静滚下山的人,因为他的头发上还沾着干草屑,衣服上也到处都是土,还踩着两脚泥,看来,是把人送到这里,就没敢离开。
“任叔叔,谢谢,你也回去休息吧,顺便换换衣服。”寇战下了车,也没有过多的客气,说了两句,就径直往院子尽头陆静的休息间走去。
“哎,好好,大少爷,你还是劝劝夫人,让她去医院,拍个片子,脚扭的挺严重的。”老任说完,寇战脚步顿了一下,没吱声,就进屋里去了。
老任不放心,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转转身,摇着头向外走去。
陆静头朝里侧卧在床上,梅姑守在一边掉眼泪,再没有其他人。
看见寇战进来了,梅姑立即站了起来,给他搬了一把凳子,轻轻地唤了一声:“夫人,大少爷来了……”
陆静仍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微闭着双眼,手里依然握着绢丝的手绢,头发凌乱,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盘起来,用发圈松松散散的束在脑后。
身上素色的衣裙并没有脏乱,或挂破的迹象,应该是梅姑已经给她换了吧。
她看起来比上次见的时候瘦了,躺在那里,只看背影确实有点儿可怜。
梅姑见陆静半天也没理人,悄悄地站在那里,偷偷地看了寇战几眼,有点左右为难,她犹豫着,伸手试图去触碰陆静。
就在她的手挨上陆静的那一瞬,寇战冷冰冰地开口了:“你先出去吧,她是醒着的。”
梅姑一听,尴尬地转身,慢吞吞地向外走去。
只有寇战母子了,空气似乎凝结了,陆静依然不出一声,就好像她真的睡着了,不知道她儿子已经进来一样。
“费了这么大周章,迫使我过来,”寇战凝着那曾经和她血脉相连的身影,目光阴郁晦涩,顿了片刻,又冷冷的说道:“有什么话,今天就把它说完……”
陆静睁开了眼睛,握着手绢的那只手抓着床头,寇战伸手想扶她,却又把手收了回来,陆静最后还是自己硬撑着,慢慢地坐了起来。
她抬眸,盯着寇战,幽幽地说道:“战儿,过来,坐下。”
寇战冷冰冰看着陆静,过去坐下。
陆静挪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梳子,把头发重新梳好,简单的挽了起来,她偏头凝着寇战。
没有化妆的脸十分的苍白,眉眼间曾经的优雅和风韵已然被憔悴遮盖。
陆静已有四十六岁的年纪了,如果只看身段,再画上淡妆,应该会比现在看起来年轻许多。
可能是她常年待在这郊外,鲜少与人接触,看起来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但是,仔细看她的眼睛,却没有那种方外之人的自由和坦然。
反而,她看着寇战的目光凝滞沉重,二十多年来,这样迫人的目光,一直像枷锁一样控制着寇战,让他无处可逃。
可是现在,寇战却从她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仇恨和怨毒。
仇恨,就是仇恨,陆静就这样毫不避讳地仇恨着与自己xuerou相连的儿子。
仿佛她一伸手,就会拉着他一起投入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
“母亲,是要与我同归于尽吗?”寇战的心里冰凉一片。
“战儿,为了寇溦那丫头,甘愿与我为敌,已经不愿意叫我一声妈妈了吗?哪怕妈妈今天死了也无所谓吗?”陆静试图用苦肉计逼儿子寇战站在自己的立场上。
陆静深深地感觉到无力,很明显,寇战这一次的动摇非常的坚决,不是她流几滴眼泪,诉说一下母子情分就能打动的。
“你陆家被灭门的血海深仇还没有得报,你怎么舍得去死?”寇战冷笑一声。
“战儿,我是你的妈妈……”陆静震惊地看着寇战,他以前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态度和她说过话。
“妈妈?我把你当母亲,你却把我当复仇的工具,十四岁时,我知道你要利用我和溦溦,我来求你放过妹妹,在凄风苦雨的夜里,我哭着跪到天亮,我是你的儿子,我愿意为你去做一切,只求你不要把溦溦扯进来,她才只有五岁,她还只是一个孩子,而你却说她是最好用的工具……”
“后来,每次在我犹豫,彷徨,徘徊的时候,你都会用母亲的身份逼我,后来不管用了,就开始利用眼泪和母子之情。”寇战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陆静在看,“今天,终于使上了苦肉计。”
“战儿,你不要告诉我,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被那个丫头迷惑了,你是我陆静的儿子,你实不该为了那一点虚无缥缈的儿女私情,不顾妈妈的剖心之痛……”陆静也一直毫不避让地看着寇战。
“行了,二十多年**十年过去了,每次都恨不得提着耳朵给我灌这些,梅姑回来一定带传了我的意思,想必你在监控中也已经看到了我说的话了,我要与你脱离母子关系,以后,休想再让帮你去做任何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寇战直接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啊……”陆静突然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意识到,她的儿子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寇溦那个丫头已经彻底俘获了她儿子的心。
“啊……”陆静半疯半癫地用头往墙上碰,她的脸一瞬间由白变青,身子也开始颤,她下了地,刚站起来,有些头重脚轻。
就在她要摔倒的时候,寇战一把提起她,只是礼貌性地,丝毫没有心疼地把她丢在床上,冷斥道:“不要妄图用这种自伤的方法逼我就范,如果你想搭上几条人'命,想多造些孽,尽管放马过来,我奉陪到底。”
一直冷眼旁观的寇战,完全失去了耐心,冷冽地质问道:“都说了你舍不得死,就不要再假装寻死觅活了,慧雅是你安插在溦溦身边的人吧?我已以你的名义教训了她……”
“你……你……”陆静张大嘴巴,震惊地看着寇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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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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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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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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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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