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还说没有,我是哪里得罪你了?”晒了一会儿,感觉全身暖洋洋的,力气也渐渐恢复,鹿幽悠眯着眼睛问道,最近自己和卿聿说话的时候,碎墨似乎总有意无意地打断,一两次或许是巧合,但次数多了,她也察觉到不对劲,“总觉得,你好像不太想让我和卿聿说话?”
碎墨耳根一红,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却又故作凶狠地瞪了鹿幽悠一眼。
“诶,该不会……你喜欢上我了?”鹿幽悠一脸坏笑,碎墨虽然看起来比卿聿小些,但很多时候看起来比卿聿稳重多了,难得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让人看着就想逗他。
“你,咳咳咳……”碎墨没料到鹿幽悠居然有此一问,被自己呛到,只说出个“你”字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哈哈哈,你看你脸都红了!还不承认?不要害羞嘛!”鹿幽悠越说,碎墨的脸越红,看着碎墨那想要杀人的表情,笑得更加厉害。
等碎墨止住咳嗽,鹿幽悠也笑够了。
“你这女子竟然没有一点羞耻心吗!”不知是想到什么,碎墨的话立刻变得刻薄起来,凉嗖嗖地盯着身边的人。
鹿幽悠只当他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好歹她也是打另一个世界来的,不过是开个玩笑,哪里扯得上什么羞耻心。鹿幽悠悄悄腹诽,玩笑开够了,也就认真问他:“那你说吧,到底什么原因?”
她可没那么自恋当真认为碎墨对自己有意思。
“你与公子不相配。”
“哈?”鹿幽悠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碎墨,确认他也是一本正经,没有开玩笑后才接着说,“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配得上你家公子了?”
她目前连自己的感情都不太确定,怎么碎墨就直接就扯到配不配的问题上了?
“我不是说你配不上,而是你们不相配,你敢说对我家公子没有,没有……”
“你听说过吊桥效应吗?”鹿幽悠话锋一转。
碎墨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鹿幽悠噗嗤一笑,他当然不可能知道:“在我家乡有这么个说法,当人在走吊桥的时候会心跳加速,如果这个时候看到一个人,很可能就误以为自己对他心动了,也就很可能就会误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他。”
碎墨皱着眉,不太明白她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提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吊桥不吊桥的!”
“我想说,你挺笨的。”
“鹿幽悠!”碎墨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说笨,捏死鹿幽悠的心都有了,说话也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年轻人要沉得住气,”鹿幽悠又笑起来,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碎墨这么可爱?不过凡事见好就收,她也就解释道,“好吧好吧,我的意思是对一个人动心很可能不是因为喜欢那个人,而是因为在遇到危险心跳加速让人误以为那是心动。”
碎墨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道:“所以你是说因为每次你遇到危险时都看到了公子,所以才误以为自己对公子……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对公子并没有非分之想?”
“我挺喜欢他的。”鹿幽悠却一口承认,虽然也会被卿聿气得牙痒痒,但几次危险的时候都是他救了她,再加上这人好看得实在是有些天怒人怨,若说没有一点好感那才是骗人的。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仔细想想,的确像是喜欢。
“你……”碎墨又被震惊了,“你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为什么不能?”
碎墨再次怒目而视:“那你说那个什么吊桥做什么!”
“因为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个效应才对他心动了啊。”鹿幽悠基本原则还是有的,撩了就跑这种事她可不做,如果突然发现自己对卿聿的心动只是误会那多不好,所以她想了想,自己有必要确认一下自己的感情。
等等。
“你这么怕我喜欢卿聿,该不会你其实喜欢的是他吧?”
“咔擦”木椅的一角被碎墨徒手掰断了。
“你们在说什么?”卿聿出现在两人身后,弯腰笑眯眯地问道。Χiυmъ.cοΜ
“没,没什么。”鹿幽悠努力憋住笑,看着碎墨一阵红一阵白的脸,到底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看来三位都醒了,”宋老爷被张蔚山扶着走进院子,“昨夜的事情蔚山贤侄已经全部告诉老朽了,容老朽多问一句,卿大师打算何时送那个女鬼往生?”
“女鬼既然已经收了,后面的事情我们自会解决。”碎墨还没忘记昨晚他们对卿聿的态度,语气不善地说道。
“既然如此,给大师的红包已经准备好了,老朽还多备了一份给鹿姑娘补身,三位今日就请回吧。”说完挥挥手,身后跟着的丫鬟就端着个木盘走上前,上面用红布包着一沓厚厚的银票,一看就不少。
鹿幽悠没想到宋老爷这么早过来居然就是为了说这些,虽然态度还是很恭敬,但很显然他在下逐客令,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和善人会做出的事情。
“不,昨天那女鬼……”鹿幽悠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喜妹告诉她的事情也还没来得及说,他们不能马上走。
“昨天那女鬼既然已经被大师收了,后面的事又不用我们做什么,难到你们还想在这里混吃混喝不成?”张蔚山冷哼一声,“何况昨天两次都是你这丫头坏事,否则早就能杀了那个鬼,卿大师,听说她是你的弟子,你这弟子似乎诚心不想解决这事儿。”
鹿幽悠气结,凭什么要受这人夹枪带棒的一通数落:“你什么意思?”
“幽悠,”卿聿神情淡漠,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张蔚山的话而生气,“宋老爷说得对,鬼已经收了,那我们也该告辞。”
“什么!”怎么能这样?“那鬼可是你老婆!她说了你们的女儿……”
“够了!”张蔚山听到“老婆”先是错愕,在听到“女儿”的时候却怒了,走上前把鹿幽悠推得退后几步,“你这丫头是不是疯子,究竟在说什么,什么老婆?那鬼跟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况这是我张家的事情,哪里容得你在这里胡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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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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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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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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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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