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年年不停地在陶家老宅前面徘徊。
她没去可去的地方了。
陆家把她赶了出来,她为了争口气,连行李都没带。
只拿了手机和证件。
所以,她剩下的唯一选择,就是回陶家。
爷爷不在家,家里的佣人和警卫都不敢放她进去。
天色渐晚,她白皙的皮肤被蚊子叮咬了好几个包,浑身都在痒痒。
陶年年忍不住给爷爷打电话。
但跟之前一样,爷爷都狠心的拒听了。
她觉得很委屈,眼泪开始在眼窝打转。
而就在这时,一辆车子缓缓地停在了她跟前,紧接着陶斯渊和谢怜从里面走出来。
陶斯渊压根没注意到门口大石狮子旁站的陶年年,还是谢怜眼尖,发现她的,“那不是年年吗?”
“哦?”
陶斯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发现了陶年年。
他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在陶家,老爷子最疼爱的就是陶年年,压根不把他们这些儿子放在眼里。这也间接的导致,陶年年在陶家肆无忌惮,硬生生的踩他们一投。自己迎娶谢怜一事,没少被陶年年这个晚辈奚落。
前不久,陶年年得罪了江以宁和陆执,被赶出了陶家。
他可高兴了。
“咱们走吧,别理她。”琇書網
陶斯渊拉着谢怜,要直接进老宅。
谢怜却摇了摇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陶斯渊不高兴的扯了扯嘴角,“好吧,为了报仇,也只能忍着这位小公主了。”
“嗯。”
谢怜点头,而后朝着陶年年走过去。
“年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陶年年听到声音,抬起头,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谢怜,不屑的扯了扯嘴,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谢怜出身卑微,在她心里,跟江以宁一样低贱,压根不配跟自己说话。而且,谢怜是小三上位,之前陶斯渊有老婆,后来病死了,才轮到谢怜做讨太太。
跟这种说话,她都嫌浪费口舌。
谢怜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丝毫没觉得尴尬,而是给陶斯渊使了个眼色。
陶斯渊不情愿的开口,说:“年年,阿怜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可我不想搭理她。”
陶年年冷声说。
“她是你婶婶,是你长辈……”
“她才比我大几岁?陶斯渊,你自己不要脸,别把整个陶家弄的都跟你一样不要脸好吗?”陶年年毫不客气道。
“你……”
陶斯渊气结,扭头就想走。
谢怜死死地拉住他,并对陶年年说:“陶小姐,你不认我这个婶婶可以,但斯渊跟你是一家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且,我们是想关心你,没有半点恶意。”
陶年年翻了个白眼。
陶斯渊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她这么侮辱,恨不得给她一脚,看她还傲慢不!可他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子。毕竟老爷子把陶年年赶出陶家,只是一时的,又不会一辈子不让她回来。
等老人家气消了,把她接回来。
陶年年恢复了权势和地位,回头再找他算账,那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谢怜见她不出声,又道:“我看你是想回家,可老爷子这几天都没松口的意思……加之,之前的事,陶家也的确损失很多。这一时半会儿,老爷子怕是不会原谅你的。”
陶年年觉得她在落井下石,嘲笑自己,没好气的回嘴,“还用你说?我比你更知道我爷爷是怎样的脾气。”
“不过,我有个办法,能让老爷子原谅你。”
谢怜柔柔的说道。
陶年年神情微微一变,有些感兴趣。
今晚回不了家,她就要流落街头了。
谢怜一直在打量她,注意到她表情不一样了,便明白她是想知道的,低声说:“陶小姐,老爷子非常心疼你,只是现在在气头上,拉不下脸面。你若是使出苦肉计,我想他肯定不舍得你再受苦。不如这样,你跪在大门口,老爷子肯定忍不住,开口叫你起来。到时,你再服服软,想必他老人家肯定原谅你。”
“叫我跪在大门口,我看你是纯心想害我吧?”
陶年年生气道。
她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苦呢!
“我只是给陶小姐出主意,听不听,在你自己。”谢怜说完,对陶斯渊道:“我们走吧。”
“嗯。”
陶斯渊狠狠瞪了陶年年一眼,说:“不识好歹!”
话说完,他转身就走。
看着两人走进陶家老宅,陶年年生气的跺了跺脚。
……
夜色渐渐的沉了下来……
陶家老宅的灯纷纷点亮。
陶老谈完生意上的事,疲惫的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间,车子开到陶家门口。
司机停下了车,回头说:“老先生,到家了。”
陶老睁开眼睛,定了定神,刚从车里下来,就看到了跪在大门口的陶年年,眉头瞬间拧紧。
陶年年听到车子的声响,马上直起了身体,哭着说:“爷爷,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
陶老站着,看了她一会儿。
还是径自朝家里走去。
陶年年好不容易等到爷爷,哪里肯放过。
想站起来,追上他的脚步。
但跪了那么久,膝盖又酸又疼又麻。
刚站直,就又重重的跪了下去。
她穿的是裙子,膝盖碰在石头上,磕出了不少细小的伤痕。
陶年年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陶老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脚步顿了顿,但还是毅然决然的进了家。
踏入客厅。
等候他已久的陶斯渊和谢怜迎了上来。
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陶老直接说:“我已经累了一整天了,你们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爸,我不是有事找你,只是想跟你说,年年已经在外面跪了一整天了。她身体弱,再这么跪下去,怕是要出事的。纵然她犯了天大的错误,你看她诚心悔过的份儿上,也该原谅她吧。”陶斯渊按照谢怜教他的话,跟老爷子说了一遍。
陶老眉心依旧拧紧,眼里多了几分心疼和动摇。
他狠心把年年撵出家,是想让她悔过,好好反省。
以后不要再那么冲动,多为大局考虑。
若是这次没教训好,怕是以后还会犯错。
可是……
自己是不是太严格了呢?
万一年年真出真么三长两短,他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我听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雨。现在潮气那么重,女孩子会受不了的。如果落下什么病根,怕是很难治好。”
“爸,你就原谅她吧。”
两夫妻一唱一和的。
陶老沉默了半晌,说:“不该你们管的事,不要管。”
他抬脚刚要走,外面就响起了闷雷声。
而后,管家就脚步匆匆的走进来,说:“老先生,小姐晕倒了。”
陶老瞬间脸色大变,“晕倒了?你们怎么回事?年年要跪,你们就由着她?”
陶年年要跪着,谁敢阻拦呢?
管家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敢回话。
陶老脚步匆匆的走向外面。
陶斯渊和谢怜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
这次,陶年年可是欠了他们一个人情。
……
豆大的雨点不停地砸下来,陶年年的身影摇摇欲坠。
陶老大步走到她跟前。
陶年年虚弱的喊了声,“爷爷……你终于肯见我了。”
陶老见她没晕倒,瞪了一眼管家,而后蹲下身体,点着她的脑袋说:“你怎么那么傻,把自己身体搞垮了,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吗?”
陶年年张开双臂,抱住爷爷,呜呜的哭泣着说:“爷爷,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宁愿生病。”
他老爷子抱着她,心软的一塌糊涂。
再也不舍得把她赶出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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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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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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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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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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