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形,稳稳的抱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卧室。
脚步声起,就在耳边。
郁宁没有说话。
但是以行动给了她答案。
直到身子被放到床上,直到身侧的床褥凹陷下去,郁色还能听到心狂跳的声音,一声一声,有力的让她觉得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一样。
在昨天之前,他对她从来都是君子之为。
不过这一刻,她依然觉得他是君子之为。
倘若他现在不理她的把她丢弃在一边,她反倒可能心涩了。
轻轻的闭上眼睛,尽可能轻的呼吸着。
四野里全都是男人身上若有似无的气息。
其实,已经算是熟悉了。
毕竟,他们认识已经有些天了。
但是,这样近的躺在同一张床上,却好象又是第一次。
因为,昨晚的所有的所有,她全都记不清了。
床很大。
她在左边。
郁宁在右边。
他躺下的时候,中间就自动自觉的画出了楚河汉界。
郁色轻轻的呼吸着。
人也格外的精神。
原本是有些困的。
但是从身侧的男人躺下,她就一下子精神了,半点消息都无。
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个男人是真,可是同样的兴奋也是真。
那种兴奋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仿佛新娘子大婚的那一晚。
当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郁色愣了一下。
随即轻轻轻轻的打开眼睛,再轻轻轻轻的歪过头去,她想看看郁宁。
看看他是不是也与她一样,慌慌的乱乱的不知所措这一晚要怎么睡觉。
结果,一看之下,郁色嘟起了小嘴。
她是真没想到,郁宁居然睡着了。
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郁宁已经闭上了眼睛,均匀的呼吸声低低的弱弱的飘到她的耳鼓,显见的他睡的有多香了。
郁色有点恼了。
她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他是抱着她把她放到了床上,结果,连小手都拉一下,他就睡着了。
过份了。
太不把她当回事了。
着恼的郁色起身,探过头去就落到了郁宁的脖子上,然后上下贝齿一对,就咬了下去。
不狠,但也不轻。
“嘶……”直到一声低嘶声起,郁色才抿着唇微微移开唇瓣。
然后一双眼睛就对上了郁宁的。
近。
很近的距离。
近的,她都可以看清楚他眼睛里的倒影。
是她。
然后,当视线扫到郁宁的脖子时,郁色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红鲜鲜的牙齿印,特别的明显。
她抿了抿唇。
再抿了抿唇。
不敢看郁宁了。
可是微倾身郁宁的身体这一刻却是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就那般的顿在那里,已经有惯微僵。
然后,视线就有种无处可放的感觉。
不敢再看郁宁的脖子,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只怕一对上他的眼睛,她就会慌了。
居然一时着恼就咬了他。
可是现在理智恢复了,清醒了,她才想到他之所以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一定是因为昨晚很累。
所以,才这么快的睡着了。
其实郁宁睡着挺好的。
不然,她还真想他对她做点什么?
她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一只手轻轻落在她的头顶,揉了一下她的长发,“不困?”
郁色不敢说话了,只能是僵硬的点了点头。琇書蛧
“把我咬醒,是想做点什么?”
郁色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点完头猛然间反应过来点头不对,她……她没想做点什么,于是又拼命的摇头。
“呵呵。”郁宁低笑了一声,然后替她解释了起来,“所以你这是想做点什么,又不想做点什么,想做点什么?又不想做点什么?”
“没……没有。”郁色被逼的只得开了头,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音。
这慌的。
仿佛郁宁是洪水猛兽要把她吃了似的。
结果,想到‘吃了’这个词,身体激棂一下,仿如过电般的抖了起来。
下一秒钟,原本半起的身子顿时被郁宁带着扑倒在被褥之上。
郁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睛。
一双薄唇如果染了水渍似的,泛着别样的华彩,此时正对着她的。
一寸。
再一寸。
徐徐的贴近。
直到密实的贴在一起,严丝合缝的那一刻,郁色都没有回过神来。
大脑一片空白的懵了的接受了所有的一切。
那种柔软的真实感,甜蜜感,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思考,也不想思考。
她和莫林在一起的时候,最多就是莫林亲过她的额头,再近一步都没有了。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莫林亲她的唇,就想把一切留到结婚的时候。
可现在她和郁宁还没有结婚。
而她此刻也明白为什么看到郁宁睡了就恼了,原来她潜意识里竟然是希望郁宁这样的亲她。
卧室里的光线淡淡弱弱的,把周遭都写成了旖旎。
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随即缓缓合上。
可闭上眼睛后所有的感官来得更加的敏感。
让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缓上了郁宁的脖子。
也回应着他的一切的一切。
窗外的夜色朗晴,仿佛有微风拂过暗夜,她嗅不到风的气息,但却嗅到了郁宁身上那抹淡淡的清冽惑人的气息。
那气息竟是早已深入她的肺腑,印在她的身体里,再也消散不去。
花开的声音。
冰雪融化的声音。
耳边是层层的低喃细语。
她听到了,听到了心底里。
时间不知道走过了多久,直到那花彻底的绽放,郁色才沉沉的睡去。
身边,郁宁也陪着她一起进入到了深度睡眠中。
这一觉,郁色睡得天昏地暗。
醒来,却已经不是在卧室的床上。
身子轻晃。
她倏的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郁宁的车上。
车窗外飞速而过的是高速路外的风景。
山间树影,民居院落。
竟是是已经离开了盘宁县城。
“郁宁,你怎么没叫醒我?”拿过身边的包,打开拿出手机,才发现已经近中午了。
显然,他们出发最少有一个小时了。
“把你抱上车,那么折腾你都没醒,你以为我没叫过你?”郁宁低叫了一声,说话时俊颜微微有些涨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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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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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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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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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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