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家里两位老人呢还不停的叨叨,遇上亲戚朋友张口就问,嗳,小央清啊,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你得有个伴儿,所以她就是想强迫自己忘记,被人这么一问又马上能想到陈子迩,真的是烦心加闹心。
长辈们有代沟,她不想去交流,同龄人倒有一位表姐,叫张沁,大她一岁,过年的时候在一起还是瞧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正月的一天,终于忙完了,张沁到她家里头。
史央清在家晒着太阳看着书,穿着棉睡衣,一点儿都不想出门。
“姨母说你春节除了走亲戚都没出过门。”张沁跟着她进了阳光充足的客厅,“我也看的出来,你今年啊有心事。”
她是笑着说的,笑得史央清给了她一个白眼。
“我烦的脑瓜仁疼,你还笑我。”
张沁说:“我当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知道了你感情有波动,这说明你终于肯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说说吧,谁啊?”
她有着严重的八卦嫌疑,但史央清现在也想和人聊聊,再坚强她也是个女人,而且处理感情问题,她是新手。
“你说对了,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张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什么样的男人?我见过吗?”
“你没见过。”她摇摇头,“是一个小我八岁的男人。”
张沁一口茶喷出老远,“老牛吃嫩草啊!?”
史央清知道自己年纪大了点,她可烦这个俗语,皱着眉头道:“什么老牛吃嫩草?说的这么难听!”
张沁惊了,“我以前一直以为能收服你的肯定是个成熟稳重的成功精英,没想到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怎么的?年轻身体棒是不是?那他是长的好看呢?还是长的吓人呢?”
张沁是已婚的,又与自己表妹相熟,说起话来没有禁忌,却听的史央清浑身鸡皮疙瘩,这要总这么说的话,她也没了兴致起身要走。
张沁拦着,说:“好好好,不开你玩笑了,你就说说吧,怎么回事?”
史央清实话实说:“冲动了,他去外头找小姐,气到我了,我就强吻了他。”
啪。
张沁感觉自己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还没完呢,史央清又说:“他有女朋友,我认识,也认识我。”
啪啪。
张沁屁股直接从沙发上滑落,人坐到了地上。
史央清也有些不好意思,说:“你别这样,我也不想的,情不自禁。”
她低着头抠着手指委屈的像个孩子,商界精英也没法儿了,“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办?”
张沁茫然的愣了愣,反应了好几秒钟,随后也陷入纠结,呢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过一会人她抓住问题重点,“你真的喜欢他?”
史央清给了个点头的动作。
张沁又问:“那他喜欢你吗?”
她给了个摇头的动作,“我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这是个超复杂的问题,张沁哪里有什么解决方案,史央清叹了口气,躺下来,望着天花板,“我要去找他。”
“啊?”
“跟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得去找他。”
她总是这样雷厉风行,说做就做。张沁看着她开始收拾行囊,人都傻了,“不是,宝贝,你不能说风就是雨啊。”
“我不该去找他?”情感不稳定中的史央清又产生了自我怀疑。
张沁看着整个春节都郁郁寡欢的表妹,想了一下,点头说:“你应该去,亲了谁去找谁。”
谁污染,谁治理;谁开发,谁保护。是这个理,史央清出发了。
于是一天之后,她走进了那个破落的小县城。
相比燕京中海,越水确实是太小了,九十年代的这种小县城真的没什么好期待的,坑坑洼洼的窄马路,冬天污水横飞的街道,来来往往的小贩,破旧不堪的低矮楼房。
陈子迩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她人已经进了县城了,这是真正的意外来客。ωωω.χΙυΜЬ.Cǒm
她踏着高跟鞋,穿着时髦的羽绒大衣,头发依旧挽着,站在街头一看就像是大城市来的姑娘,于是她等人便能吸引不少男人、女人的目光。
车停在她的身边,坐进去,想微笑着面对,眼神却也有一种躲闪的尴尬。
她一直用力抿着嘴唇,转头间迎着陈子迩的目光,还挺温柔的笑了一下。
“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来?”
史央清的声音真好听,第一次听她开口的时候,陈子迩就有很深的印象,那声音,很温柔很轻盈,仿佛有种空灵感。她嘴唇很薄,像此刻的这种说话,简单的几个字,嘴唇只轻轻的动两下,很有淑女范儿,配合她的神态动作,高贵的气质总是能自然流淌。
“完全没想到。”陈子迩也细声慢语,“你怎么找到我们县的?”
“又不是什么极其保密的隐私。”她对情感不加掩饰,“想要注意总会注意到的。”
陈子迩也不是忸怩作态的人,人姑娘都跑到这里来了,大冬天也肯定不是跟他谈公事来的,无聊的弯弯不必去绕。
所以他直接说:“我其实是矛盾的。”
史央清小手在一起已经绕了很久,捏的通红,她说:“我也是,但是再矛盾我还是得过来,我不习惯我的生活中有些重要的事,它是很模糊的,无论工作,无论感情。”
“为什么?”陈子迩想知道她这种情感从何而生。
“不知道。”史央清也很成熟的诚实面对。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还是摇头,“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啊……”
但她并非隐瞒,她真的不知道。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在于以后怎么办。
史央清说:“那天…我真的太冲动,我几乎很少有过那种情况下的愤怒,我真的很生气。”
陈子迩嘟囔了一句,“都说了啥也没干。”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史央清还是生气,她一转头盯着他,“你就不应该进去,你不是1997年我刚认识的陈子迩了,你现在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你是一名被承认的青年企业家,你…你…你还有女朋友,我实在不能理解你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这事真不能提,脾气说来就来,真无法想象那天她到底气成啥样了,以至于做出那么大胆的举动。
陈子迩急忙摆手,说:“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也不去了,你别再上火了。到时候气的话说不顺溜又得对我用强。”
好委屈哦。
史央清红了红脸,说:“总之我的意思是你身份贵重,不应该那么做,但我也太冲动了,以后……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
“浅予那里…怎么办?”
陈子迩心头杂乱,“不知道。”
嘿,史央清服了,他这是也要来个一问三不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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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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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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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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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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