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听到春梅的声音:“老爷、夫人,她就在里头,我瞧着她便是来骗人的……绝不会有错!”
陈氏和冷映月这才发觉,方才她们说话的时候,春梅竟偷偷溜了出去。
李家老爷李行之早前在朝中担任史部尚书一职,是出了名的严谨,李家上上下下都极为惧怕他,因此,一听说李家二老居然亲自来了,陈氏急得身子发抖,急忙推了冷映月一把:“大夫,您快些走,不然老爷罚起来就麻烦了……”
虽说她是认同冷映月的说辞,可到底没有诊出个所以然来,若是春梅一口咬定冷映月是江湖骗子,李老爷怕是会相信她。
相对于陈氏的慌张,冷映月倒显得冷静异常,她拍了拍陈氏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慌乱:“你且看着你身边人的真面目!”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主,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十倍奉还。
讲的便是这个道理,既然这个春梅骑到她的头上了,她也没必要一退再退。
再说了,若是今天过不了这关,李家这桩事,怕是接不成了。
陈氏不解的看着冷映月,只觉得这个女子的身上藏着她从未见过的坚韧,使得她不由自主的会听从她的吩咐,那颗不安的心,便这么放松了下来。
挣扎着坐直了身子,与冷映月一块迎着屋外走来的人。
‘呯……’的一声,外间的门被人重重的撞开了,珠帘子撩起,春梅率先冲了进来,虽说是下人,可她的姿态却是比陈氏这个主子还要威武几分。
她瞪着立在床边的冷映月,扬高了语调,道:“老爷、夫人,就是她!”
紧接着,一名老婆子进来,将冷映月唤了出去,陈氏担忧的拽了拽冷映月的袖子,示意她要小心,冷映月点了点头,便收拾好东西,出了这房间。
外间中,李家老太爷李行之与夫人曾氏正端坐在高堂之上。
李行之虽已是花甲之年,可面色红润,看上去如同四十开外的中年人,而夫人曾氏更是保养得当,虽说面上已有苍桑,可浑身上下都透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之态。
此时,二老都仔细的打量着她。
冷映月正要行礼,却是被春梅再度打断了:“老爷、夫人,这丫头不过十五、六岁,哪里懂得医人?她根本瞧不出少奶奶的病状,还对少奶奶动手动脚,将这屋子的门窗都打开,这是要让少奶奶病情加重啊……”
说这话的时候,春梅是满脸的悲痛,眼角竟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来,捻着手帕子便作势去抹眼泪。
便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多么心痛陈氏。
冷映月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之前以为冷家的人已经是极品,却不曾想到,这大宅院中,便是一个小丫环,都能有如此演技,这古代,还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李行之听了春梅的话,眉头紧紧的蹙成了一团,看得出来,李家二老对这个春梅都是极为信任的。
“老爷,春梅说的倒也没错,这医术可不是一时半会就学到的,这姑娘看起来也确实不像是行医之人,眼下还未筹成大错,便打发她走了得了!”曾氏率先说话了,语气虽和气,但听得出来,却是完全没将冷映月放在眼中了。
便在这时,陈氏竟拖着浑身无力的身子,从里间挪了出来,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李家二老的面前:“父亲、母亲,冷大夫真的不是江湖骗子,她将儿媳的症状都说中了……”
陈氏的身体虚弱的厉害,每说一句话,便要喘上一会儿,因此听着也特别吃力。
且她话还没说完,春梅又一次打断了她:“少奶奶,您就是太心善了才会维护她,您这病症,在外头随便一打听,都该知道,您便信她是真的会治病么?”
她这话并不是说给陈氏听的,而是说给李家二老听的。
这丫环的小技俩想来也不是一天二天练成的。
冷映月失笑,却没有急着为自己辨护,而是上前,抓住春梅的手腕,将其扬得高高的。
春梅不曾料到冷映月的动作,因此一丝防备也没有,外衣袖口滑下,露出里头那只精致的手镯,无需多说,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该知道,这个手镯不是凡品。
李家二老自然是看见了,两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而后瞧向春梅,想来还是想听她的解释。
春梅气急败坏的甩开了冷映月的手,急忙将袖口掩下,但她却聪明的很,急忙跪在了二老面前,解释道:“老爷、夫人,这手镯是外头详记的买的,奴婢不敢欺瞒,买镯子的银子是上回大少爷见奴婢照顾大少奶奶辛苦赏的……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便去买了这个镯子……”
她这话倒也说的通,李家大少爷李元庆确实是个挥金如土的人,比起二少爷李元修确实是有些差距,因此,李元庆做些什么不着边际的事,倒也是情理之中。
听了她的解释,李行之两夫妻略微点头。
算是相信了她。
春梅也松了一口气,侧过脸,狠狠的瞪了冷映月一眼。
“春梅,你快起来吧,不过是买个镯子,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曾之虚扶了一把,示意春梅起来。
春梅心中得意得很,谢过曾氏之后,便要起来再反咬冷映月一口,却不想肩膀竟被人狠狠的按住了,头顶上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你该解释的人不是李老爷和李夫人,而是你家的少奶奶……”
春梅虽心中气愤,却是不解冷映月为何说这些话……
眼神一闪之后,又想到李家的事,外头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嘴上便更加硬气了起来:“冷姑娘,老爷和夫人饶你一回,那是老爷和夫人仁慈,你还想怎样?”
她想怎样?春梅这么急着将她赶走,不过是怕她坏了她的好事。
而她……会急着除掉春梅,自然也是存着相同的目的了。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冷映月的嘴角勾起了一丝邪魅的冷笑,紧接着转身正色对着李家二老道:“老爷、夫人,你们可知春梅手上的镯子名为‘绿水’,仔细看便能发现,镯子里头一条条绿色的丝,便如同在碧绿的水中一条条的波纹,这名字便也是这般由来的,据我所知,这镯子价值千金,可不是百两银子便能买到的,如果春梅真的在详记以百两银子买到这枚‘绿水’,那详记的老板兴许是个瞎子!”m.χIùmЬ.C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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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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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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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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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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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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