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吴杰这是不给我们活路!”
“君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大帐之中的一片喧嚷显然让中山君有些不胜其烦,他皱起了眉头,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一个个的都是咱们大魏的卿大夫,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中山君这桌子一拍,大帐之中顿时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中山君看向了其中一名老大臣,沉声道:“说说,这吴杰究竟做了什么了?”
这名乐氏的家主也是中山君的故交了,当下便道:“中山君,我们家族在西河郡之中原本也有一些子弟出仕,可是最近这几个月就有四个人被吴杰罗织罪名,拉去砍了头了,这吴杰如此独断专行,绝非大魏良臣啊。”
“对对,我张氏也有三名子弟被那吴杰问罪去职,还有一人被无故斩首!”
“我陈氏也有!”
一时间舆论汹汹,大有要将中山君给淹没的姿势。
中山君不敢怠慢,即刻进入行宫之中求见魏罃。
魏罃的心情看上去颇为不错,在中山君求见的时候,他的身边还带着几名美貌的女子,这些女子都是从韩候进献而来的,实际上是当年郑国被征服之后留下来的郑国公族后裔。
众所周知,郑卫靡靡之音是在整个中原都颇负盛名的,虽然比不得赵国女子那般大胆直爽的性感,但是却又别有一种温婉风情。
磨人的小妖精。
顶着黑眼圈的魏罃看着中山君,笑道:“怎么,又是哪个地方出问题了?”
大国迁都,所涉及到的事情林林总总,每一天都能够产生无数需要解决的事项,作为国君的魏罃虽然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但也依旧有着一大堆需要他做决定的事情。
一开始魏罃自然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这些政务处理得久了多少也有些烦躁,干脆一股脑的将事情都扔给了中山君,自己暂时的做了几天甩手掌柜。
中山君对于这样的情况,心中自然是颇为欣喜的,毕竟这代表着君候对自家的信任。可是问题在于即便是魏罃把权柄发下来了,很多事情中山君也依旧是不能够擅自做决定,需要自行入宫上报的。
几次下来,以至于魏罃见到中山君都忍不住调侃道:“说起来中山君虽然是本侯的肱骨之臣,但是本侯却是不太愿意见到你这张脸庞了。”
君臣各自见礼落座,那些女子们自然也是识趣的退开,将整个谈话的地方让给了这两位如今堪称魏国乃至整个天下权势最重的男人。
中山君坐下来之后,道:“君候,大队人马的行军速度似乎过于缓慢了一些,如今都已经是夏天了,但是距离大梁城尚有一段距离,长途车马旅行让不少人心中多有怨言。老臣斗胆,以为是时候该加快速度了。”
这一次的迁都,是魏罃带着众多军队、贵族、官员和仆役们的大迁徙,随行的坛坛罐罐金银珠宝那是装得一车车的,整个行军速度也是慢得吓人,一天下来只走个十几二十里那是常有的事情。
魏罃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真是一些废物,就知道在安邑之中养尊处优,稍微走那么一两个月便叫苦连天,我大魏有这样的卿大夫,还真是有福得很呢!”
别看魏罃身为国君,但当年也是亲自率军出征过韩国魏国的,军旅生活他是亲身体验过的,加上这一趟他做成了不少大事,又是在韩候赵候面前装了逼,又让秦国使者在自己面前服软谢罪,整个人的心情好的很,自然就不把行军的这点苦放在心上了。
骂了几声之后,魏罃也是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要是本侯说个不字,少不得又要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说本侯是个什么不体恤民情的暴君了……传令下去,从明日起加快速度,务求一个月之内到达大梁城!”
原本心情还算不错的魏罃在说完这件事情之后显然就变得有些不太高兴,见中山君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便皱了皱眉头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中山君忙道:“确实是有一些事情,和西河郡有关的。”
“西河郡?”魏罃嘿了一声,道:“这个吴杰,还真是很能弄出一些动静啊……说说,他又怎么了?”
中山君道:“如今韩赵两国都已经压迫到秦国边境了,吴杰作为西河郡守令,原本应该配合韩赵两国出击,但是他却完全无动于衷,整日待在少梁城之中监督修复城墙的进度,一兵一卒也不派出,让韩赵两国大为不满。”
魏罃唔了一声,不置可否,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魏罃道:“年轻人嘛,做事欠缺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的西河郡最近不是刚刚才扶持了一批新官员上去吗?作为郡守的他估计焦头烂额着呢,哪里能管这些破事……罢了罢了,传本侯的命令,让他出个三五千人,配合韩赵两国联军做做样子,免得让友邦寒心,明白了吗?”
中山君点了点头,道:“老臣明白了。说起来吴杰确实也是挺忙的,毕竟最近西河郡可是死了不少官员呢。”
魏罃的瞳孔微微一缩,道:“什么叫死了不少官员?你给本侯详细说说。”
中山君不动声色,将自己所了解到的西河郡之中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到中山君这个层面,若是凭空抹黑自然也不是不行,但中山君这一次采取的是另外一种方式——转化视角。
正所谓世事无绝对,一件事情究竟是错是对,其实并不在于事实的真相,而是在于你用怎么样的立场去看待他。xǐυmь.℃òm
举个例子,若是一对男女离婚,那么在女方说来,不免便会说男人懒惰不做家务不带娃,赚不到钱还爱喝酒乃至赌博等等,众人听了不免为之嗟叹,说是嫁了个人渣云云。
而在男方的视角说来,女方管得太严,财权什么全部没收,天天上班累得要死回家还要面对一张臭得堪比茅坑的脸庞,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哔哔这个哔哔那个,每个月出去和朋友放松喝点小酒就要被各种查岗,搞得和笼子里的鸟儿一样毫无自由……于是各位听众不免也为这男子掬上一抹同情的泪水,纷纷感慨这母老虎谁顶得住啊。
说起来,这样的男女只不过也就是后世众多普通人之中的一对罢了,硬要分什么对错,其实全在用什么立场去看待,在女方朋友亲属看来男方固然是罪大恶极,而在男方亲朋看来你母老虎也别说别人,就这么一回事。
此刻的中山君在描述西河郡之中发生的事情之事,便巧妙的用了众贵族卿大夫们的立场去讲,因此即便是事实,但听起来却给人一种感觉,那就是吴杰一朝得志飞扬跋扈见谁砍谁,完全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了。
魏罃听完了中山君的这番话,皱眉沉吟不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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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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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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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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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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