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做饵,诱所有有心人上钩,从而胁迫他接旨……
疯了!
真是疯了!
很快,整个金波湖的人全部都跪下了。
请宁王接旨的声音,响彻云霄。
无论那些人是否愿意,今夜,萧濯当着满朝官员的面宣旨,就没给他留下退路。
方法是笨了点,却管用。
见萧玦迟迟未动,一个老得背都伸不直的老臣叹气:“宁王,接旨吧。”
“兄长……”萧濯低声喊他。
萧玦压制着怒气:“别叫我!”
算计他至此,还有什么脸面叫他?
兄长?
有这么算计兄长的?
还不止一次!
说好的,行事前先同他商量呢?
商量个鬼!
萧濯嘴一抿,眼瞧着又要吐血了。
一个跪得腿酸的官员站起来,仗着自己是四朝元老,斥责道:“宁王,你是要抗旨不遵么?
大越有难,皇上有难,身为皇上的同父兄长,身为大越的宁王,你却要袖手旁观么?”
接着,又一个老臣站起来:“王爷,接旨吧。皇上筹谋至此,也是无奈之举……”
筹谋?
萧玦真是气笑了。
他那位好父王,真是给他生了个好弟弟!
他转头看了一眼湖两岸跪着的人,又转身看向萧濯:“回头,我有你好看!”
语罢,一把扯过圣旨。
他扶起风挽月,一手薅起一个儿子,气势汹汹地下了观景台。
回雪院。
风挽月沉默着,倒了杯水给萧玦。
萧玦接过,一口闷完,才压下火气,问:“你怎么一句话都不帮我说?
莫非,你事先就知道了?”
风挽月让青枝和墨一把蘅儿和骋儿送去睡觉,又关上了门,才坐到萧玦对面:“他往袖口里藏血袋时,我才发现的。”
“啪!”萧玦一巴掌拍在茶桌上:“我他爹的以为,他真病得不轻了,快要死了!”
风挽月眼皮跳了跳:“他的爹,也是你爹。”
萧玦:“……”
他拎起茶壶,一口喝了半壶温水,才气道:“我就骂了,有本事,老头子今夜来找我!
正好,我要好好问问他,他是如何管教他那个乖儿子的!
实在不行,他干脆带下去管得了!我是管不住了!”
带下去?
风挽月失笑:“濯儿不乖,你跟父王告告状,让父王给他托个梦,说说他就得了。
真带下去了,回头你想撒气,也找不着对象了。”
萧玦气死了。
他扭头看向丢在地上的圣旨,就跟看仇人似的,恨不得拿剑上去捅几刀。m.χIùmЬ.CǒM
他冲风挽月道:“我心情不好,你哄哄我。”
风挽月笑:“宴席怕是要结束了,灯会也该开始了,不如,我们去赏灯?”
赏灯?
今年的灯,是他亲自盯着人一个个挂上去的,早就赏腻味了。
他抬头看向院子:“赏月,去么?”
“好啊。”风挽月站起身:“我去取两坛好酒,再拿点吃的。”
萧玦握住她的手:“我同你一起去。”
“好。”风挽月回握着他。
两人步伐轻巧地出了院门。
月色正好。
行宫里,到处是赏灯赏月的人。
宴席还未结束,官员们结伴穿梭于各处,敬酒、谈天说地……
银铃般的笑声,不时从灯会上传来。
萧玦将食盒放好,转身扶风挽月。
屋顶瓦片有些脏,他干脆脱了外衫,折好铺在屋脊上,再扶风挽月坐下。
望着天上朗月,风挽月喝了一口果酒,问萧玦:“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去赏月吗?”
萧玦喝了口酒,转头看她:“记得,是在清河。
那夜,萧景茂去清河投靠我,与姣姣在我们隔壁房间,动静忒大……
我听得难受,问你要不要去赏月。”
风挽月忍俊不禁:“当时,我吓都快吓死了,赶紧拉着你出门。
谁知,出了门,撞见好多侍卫也在听墙角。”
萧玦又喝了一口酒,抬手擦了唇边酒渍:“当年年轻气盛,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然,我非得搞出比他还大的动静!
我的体力,定叫萧晟自愧不如,羞愧一辈子,每每做那事的时候,就想起我。”
风挽月:“……”
她神色古怪:“他做那种事,为什么想的人是你?你不觉得……奇怪?”
奇怪?
哪里奇怪?
“噗……”
萧玦想到什么,一口酒喷出来。
他呛得面红耳赤,咳嗽个不停。
风挽月笑死了。
萧玦咳完,才转移话题:“今日,我接了那道圣旨,没先同你商量……”
“商不商量,不都是一个结果吗?”风挽月拎起酒坛喝了一口:“萧濯挺会选场合的。”
“你不怪我吗?”萧玦侧眸看她。
风挽月笑了一声:“你坐上那个位置,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萧玦抿了一口酒:“说实话,我对那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是,放眼整个萧氏皇族,再找不出一人比你更适合那个位置,不是吗?”风挽月声音放得极轻。
萧玦闷了口酒。
风挽月继续道:“但凡有一个适合坐那个位置的人,我也不希望你去。
萧玦,我很霸道的,只想你围着我和孩子们。”
听见这话,萧玦愣了一瞬。
随后,他反应过来风挽月话里的意思了。
他放下酒坛:“你是担心,我若坐上那个位置,就会对你变心?”
风挽月摇头:“不是。”
“那你担心什么?”萧玦皱眉:“你是担心,那些人会逼我纳妃?”
风挽月没吭声。
看来就是了。
萧玦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下巴、脖颈往下灌。
他抬袖擦了一把,才看向风挽月:“我不会有其他女人的,谁也逼不得我!
你若不信,即刻与我回去收拾,今夜我们就离开行宫,离开京城!
你若怕,我便带二十万大军南下,永驻清河,管他大越乱不乱,灭不灭国!
这辈子,我们一家四口只在清河!
你若再不信……再不信……那就干脆废了小萧玦!回头若有人逼我纳妃,你就告诉他们,说我不行!”
萧玦吵嚷着,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风挽月惊了。
废了他?
告诉别人……他不行?
这是什么疯话?
风挽月调整了表情:“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自然是信你的。”
“那你证明一下。”萧玦板着脸。
证明?
风挽月捧着小酒坛:“证明什么?”
萧玦一口将坛中烈酒喝干,抓着风挽月手往衣袍下塞:“证明你信我!证明我很行!”
疯了吧?
风挽月烫得抽手。
却不料,萧玦衣袖一扬,手就在她腰间了:“花园有棵参天古木,上建有一木屋。
前两日,我命人布置好了,带你去体验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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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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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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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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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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