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凉亭下,墨一睁眼:“殿下?”
萧玦冲他打了个手势。
墨一抱剑走了过来。
萧玦招呼道:“出去走走?”
走走?
这大半夜的?
墨一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点头应道:“属下遵命!”
主仆两人越过低矮围墙,离开郡王府。
深夜的清河镇,到处都是水声、虫鸣声、和田里青蛙的呱呱叫声。
夜风吹来,格外凉爽。
走在镇外平坦安静的路上,萧玦问:“墨一,你有喜欢的人么?”
墨一怔了一下,随后垂下头,含糊道:“回殿下,有……有的。”
萧玦一脸惊诧:“谁?”
月色之下,墨一脸颊泛红:“青枝……”
“青枝?!”萧玦越发惊诧了。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这属下,平时闷不吭声的,只知道干事,竟然会喜欢青枝那个小丫头?
这可真是太好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
风挽月的贴身婢女,嫁给他的贴身侍卫,简直是老天长眼!
见萧玦反应很大,墨一红着脸道:“殿下,实在是青枝那丫头太可爱了,属下……属下难以自持……”
“啧!”萧玦咋舌。
他的侍卫,还真是随他。
这样就好办了。
萧玦清了清嗓子,义正辞严道:“青枝还小,又是郡王妃的贴身婢女。
郡王妃把她当妹妹宠着,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走,跟本郡王好好聊聊,你是怎么喜欢上青枝的。
聊好了,本郡王视情况给你提亲。”
说着,揽着墨一肩膀。
墨一受宠若惊:“属下先谢过殿下!”
一盏茶后,墨一就被带去了河里。
月色下,河水波光粼粼。
一主一仆,一白一黑,穿着单衣浸泡在温凉的河水里,面对面坐着。
流淌着的清澈河水,又凉又干净。
泡在水里,舒爽极了。
萧玦往水里一沉,憋了好几息的气,猛地冒出水面,吐出一大口凉水。
舒坦!
体内的燥热,终于被抚平了不少。
夏天,和凉水真是太配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在水潭里长泡不起。
墨一有模有样,也往水里沉下去,泡了会儿,从水里冒出颗脑袋。
若是有人路过,一定会被两人吓死。
萧玦抹了把水,问墨一道:“说说,和青枝那小丫头都发展到哪一步了?”
墨一抹了脸,难得地羞赧:“属下……属下没忍住,咬了她一口……”
萧玦:“?”
他啧啧地打量着墨一:“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狗。”
墨一脸烫得不行。
如果不是坐在河水里,是坐在桶里,他大概能把一桶凉水烧热。
想起青枝,他就十分难耐。
除了和青枝斗嘴,别的时候,墨一的嘴都比较笨拙,尤其在萧玦面前。
他不好意思道:“郡王,您看,属下都二十三了,老大不小了……”
萧玦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墨一这是急了呢。
二十三岁,若是寻常人家的男子,这个岁数都儿女成群了。
而墨一,待在他身边,还在是孤家寡人一个。Χiυmъ.cοΜ
有了喜欢的人,急着想成亲,实属正常。
毕竟,喜欢的人天天在眼前晃,看得见吃不着的,也太上火了。
身为过来人,萧玦太理解墨一了!
他泡着河水,对墨一保证道:“你的婚事,包在本郡王身上。
天亮之后,本郡王就替你去提亲。
只要郡王妃松口,本郡王就早日为你操办婚事。”
墨一大喜过望:“属下谢过殿下!”
萧玦哼笑。
他抬起往下淌水的衣袖,从里面抓出一条鱼,丢远了些,对墨一道:“再泡会儿。”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慢慢长夜,想起心上人,回去也睡不着。
又泡了会儿,萧玦道:“郡王妃爱吃河虾,本郡王给她捉点回去。”
墨一懂事道:“属下编个篓子。”
于是,墨一起身割了些水草,编织了两个篓子,递了一个给萧玦。
萧玦接过篓子。
主仆两人借着月色,在水里摸起了河虾。
月华如水,银光璀璨。
河面上,鱼虾跳跃,捡起一圈圈涟漪。
七月,河虾正肥。
除了河虾,各种鱼、螃蟹、河蚌、泥鳅也非常多。
两个篓子根本不够用。
于是,墨一又大展身手,用长剑割下一大捆水草,三下五除二就编织了一个大大的篓子。
天边泛起鱼肚白,两人才从河里直起腰。
忙活了半宿,萧玦精力依旧十分旺盛。
他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上岸,坐在岸边烘干衣服,套上长靴,披上外套。
收拾妥当,对墨一道:“回府。”
墨一双手各抱一个篓子,而萧玦则抱起了大的那个篓子,两人一起回郡王府。
郡王府。
天蒙蒙亮,风挽月就被渴醒了。
房间里,光线昏暗。
而身侧的床上,空空如也。
她迷糊地伸手摸了一把。
这一摸,摸到一片凉意。
而且,床单上一丝褶皱也无。
她打了哈欠,出声道:“萧玦?”
没人回她。
她以为,房间里没水,所以萧玦出门找水喝去了。
于是,她走到桌子边,拿起茶壶。
茶壶里,装着大半壶水,还有一丝丝温度。
“人呢?”风挽月嘀咕了一句。
她披上外衣,头发用发带松松挽起,出了门去。
内院,静悄悄的。
没人。
风挽月有些担心起来。
她打开院门,一路出了中院,来到前院。
郡王府大门,大大地敞开。
萧玦前脚刚迈进大门,风挽月就出来了。
他抱着装满河虾和鱼的篓子,湿着衣袍,神清气爽地踏入院子。
看见风挽月,扬眉道:“你怎么就起了?”
风挽月拢了衣衫,朝两人走去:“大清早的不睡觉,去哪里做贼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一宿没睡?”
墨一有些心虚。
他怎么敢告诉郡王妃,他和郡王两个男人,大半夜因为上火失眠,约着去河里泡冷水?
说出去,脸往哪儿搁?
墨一闷不吭声,抱着篓子行礼:“郡王妃晨安。”
萧玦看了一眼墨一,开始编瞎话。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你去岩城这几天,一定没吃好。
本郡王心疼你,特地去河里给你捉河鲜补身体。”
风挽月的目光,狐疑地在两人身上来回。
河鲜,什么时候不能捉?
大晚上的,太可疑了!
忽然,她脑子里冒出一个龌龊的想法。
她惊疑又鄙夷地望着两人:“别编了,我已经猜到了……”
话音未落,一阵马蹄声在院墙外响起。
门口的守卫禀报道:“郡王,郡王妃,京中来人了……”
【作者题外话】:祝大家除夕快乐呀~天亮之后,文文上4轮pk,希望看文的小伙伴们多多投票支持一下,扶妖携郡王和郡王妃给大家拜年啦~顺便,拉千岁和杳儿也给老读者们拜个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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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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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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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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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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