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丧心病狂!
河岸上,下人们四散逃开。
禁军举着刀剑,吓得全部聚成一团。
墨七拎着剑站在马车前,出声呵斥:“慌什么?保护郡王妃!不要乱跑!”
可是,场面太乱,根本没人听他的。
星星点点的火光,从山上往下汇聚。
林间,也有火光在晃动,却并没有下山来。
粗看之下,大约有上百人。
墨七后背渗出冷汗。
这时,风挽月穿戴整齐,一把掀开车帘:“墨七。”
墨七举着剑,眼底闪烁着火光,眼神格外坚毅:“小姐放心,即便是刀山火海,属下也会护好您。”
风挽月神色复杂。
墨七,是风映寒给她的人。
在她嫁给萧玦之前,他们是没有一丝交集的陌生人。
可,如今他却愿意拿命来护她……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风挽月把钱袋递给墨七:“如果来的是真土匪,那么,他们一定是为了钱财而来。
钱财是身外之物,保命要紧。”
墨七目光落在钱袋上:“可是小姐,这里离清河郡,还有十天路程……”
言外之意是,他们还得靠这袋钱撑十天。
“这点钱,只够我们撑三四天了。”风挽月认真道。
墨七瞬间就沉默了。
他开口道:“小姐,属下身上,还有十几两银子。”
风挽月:“?”
她微惊:“离开王府前,所有人的钱不是都被收走了吗?”
墨七眼神有些飘:“属下藏在长靴里的。”
风挽月低头。
墨七的脚往后收了一下。
风挽月果断道:“你的银子藏好,把我这袋给他们。”
说完,她从头上摸下一对青玉珠花。
这对珠花,和萧玦的青玉簪是一起买的。
离开宁王府时,她的头饰全留下了,仅拿了这一对珠花……
拿着珠花,风挽月不知藏在哪里好。
忽然,目光落在一块椭圆的鹅卵石上。
她扒开鹅暖石,把青玉珠花放下去,又盖好石块。
之后,随手抓起一大把泥灰,往脸上抹。
青枝从别的马车上慌张地跑过来,人还没站稳,就被风挽月抹了一脸的腥臭。
青枝正一脸懵,就被围困住了。
十几个穿着动物皮的男人,拎着大刀围了过来。
闪烁的火把,把这群人衬得凶神恶煞的。
为首的人,壮得像头熊。
他把长刀往肩上一扛,抹了一把胡须乱糟糟的脸,露出嘴巴拉到耳根的刀疤。
风挽月看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完了。
她真的遇上土匪了。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土匪首领打量了风挽月片刻,张嘴道:“此……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是我栽!
要……要……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风挽月:“???”
这土匪头子,竟然是个结巴?
旁边,青枝害怕极了。
她紧紧抱着风挽月手臂:“小……小姐……土匪!”
“不……不准……学我!”土匪首领恶狠狠道。
青枝差点被吓哭。
风挽月抬手轻拍了青枝的后背,看向土匪头子:“抢劫是么?”
土匪头子用力点头:“是……是的!”
“我没钱。”风挽月直接回道。
土匪头子一听,气得瞪大双眼:“放……放……放……”
“放屁?”风挽月问。
土匪头子用力点头。
风挽月望着土匪头子:“如果我们把钱财都给你们,你们就会放过我们吗?”
“不……不……不好说!”土匪头子恶声恶气道。
风挽月一阵无语。
她使了个眼色给墨七。
墨七按着剑,已经蠢蠢欲动了。
风挽月粗看了一眼,来山下的土匪,约摸着有三十个。
山上还亮着火把,兴许,还有几十个。
打是打不过了。
跑,却也跑不了。
土匪的小弟搬了个凳子来,让土匪头子坐下。
等人坐下后,他才望向风挽月:“你……你们……要去……哪里……干什么?”
“我们,是被流放的。”风挽月回道。
“流……流放是啥意思?”土匪头子问他身旁的小弟。
那小弟尽职尽责地解释道:“回大哥,犯了错的人,被放逐到蛮荒之地,让其自生自灭,就是流放。”
“哦……”土匪头子拖着长音。
他拿着刀柄,指着已经被土匪控制住的禁军们:“他……他们……就是……押送的?”
“嗯。”风挽月点头。
土匪头子听到这话,脸上刀疤动了动,盯着风挽月:“你……为……为何被……流放?
你……你这么脏……还臭……你也配?”
风挽月:“?”
一个结巴土匪,竟然还玩歧视的?
她咂舌道:“我是被牵连的。”
“牵……牵连?”土匪头子望着她:“你……你既然……这么惨!不……不如……洗脸……
你好看……我……收留你……当十六……小妾。”
风挽月一整个滞住。
一个腰系狼皮、不修边幅、凶神恶煞的结巴土匪,竟然还有十五个小妾?
饭都吃不起,靠打劫为生了,还敢祸害这么多姑娘?
真是岂有此理!
风挽月抬手放在嘴边,边咳边道:“我不仅丑、臭,还有传染病,不然,也不会单独被这群禁军押送……
你若不怕被传染,我就跟你走……”
说完,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
土匪惊道:“什……什么病?”
“身上会烂的病。”风挽月回道:“你不是都闻到臭味了吗?你要看看吗?”
说着就往土匪那边走。
土匪头子吓得跳起来:“离……离我……远点!”
旁边,瘦得跟竹竿似的小弟眼神阴鸷:“大哥,不要跟她废话,赶紧宰了他们,收了钱财好回家睡觉!”
土匪头子闻言,对风挽月道:“对……对不住……还是……要杀你……”
风挽月只差翻白眼。
果然,不能跟土匪讲道理。
她拽上青枝:“跑!”
墨七挥剑断后。
看见风挽月跑,土匪头子指着她:“钱……她……有钱!抓她!”
一群土匪疯追上来。
青枝吓得直哭。
风挽月咬牙,不停嘀咕道:“宁王爷,看在我给你烧了这么多纸,跪了一个月的份上,你好歹保佑保佑我……”
话音落下,一道银光擦着耳边划过。
“咻!”
身后的土匪吃痛,闷哼着倒地。
“咻咻!”
又是几道银光划过。xǐυmь.℃òm
接着,几道黑影自林子间跃过来。
其中一道,轻巧地落在风挽月面前。
高马尾,束袖衣袍,衣袖袍摆格外飘逸,腰肢却又十分瘦削有力……
风挽月愣住。
“傻站着做什么?”来人轻敲了一下她脑门:“自家夫君都不认识了?”
【作者题外话】:世子闪亮登场~~~求张银票,感恩~~哭了,人气天天上不去,书凉了的话,可能剧情写不完就得完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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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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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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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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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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