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明目张胆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西河郡王也太蠢了点!
又蠢又坏!
真不知道,如果他没有郡王这个身份当做护盾,已经被人套了多少次麻袋了。
可惜,挑拨错人了。
风挽月故作疑惑:“岳晚风?”
“是的。”西河郡王用力点头。
风挽月淡淡一笑:“岳晚风,是我兄长养的随侍。大约是贪图好玩,才来参加比赛的。”
“风大公子的随侍?”西河郡王愣住。
风映寒的随侍,把风挽月画得这么像,倒也正常。
作为护国公府嫡长子,风映寒指不定哪天就被封为护国公世子、承袭护国公爵位了。
不惹他为妙。
西河郡王的脑子,转得飞快。
“怎么了?”风挽月问:“难道,有规定写了,世家公子才可以参与作画比赛吗?”
“当然不是……”西河郡王干笑。
他的心里,已经把“岳晚风”骂了无数次。
一个随侍,竟也敢来参加作画比赛!
还得了头筹!
岂有此理!
这时,萧玦不悦道:“西河郡王,你是不是玩儿不起?
区区五千两银子,你莫不是想反悔?”
“当然不是。”西河郡王辩驳道:“只是,我寻思着,世子妃兄长的人来参加比赛,是不是有失公正?”
萧玦冷笑道:“人家一没偷二没抢,怎么就不公正了?
他又没有违反规则,只是钻了个漏洞。
这漏洞,还是你自己漏的。
舍不得给钱,你就直说!”
西河郡王:“……”
他恨得牙痒痒。
钱和名声,他当然是选后者。
有了名声,还能不愁没钱?
反正,这五千两他又拿不到。
他拿不到,那么,谁拿都一样。
清了清嗓子,西河郡王道:“既然是岳公子夺得魁首,那么,这钱自然该他拿。
只是,今日,岳公子可来了?”
“他来不了了。”风挽月回道:“今晨一早,我兄长已经带着人回衮州了。”
萧玦附和道:“所以,把银子给本郡王,过些日子,本世子携世子妃去衮州玩儿,给他带过去。”Χiυmъ.cοΜ
西河郡王不甘不愿地奉上了银子。
得了银子,萧玦心情好得不得了。
他拍拍手,吆喝道:“那日的赌注,赌了世子妃好看的人,都来领你们的银子。
余下的,就都是本世子的了。
快些领了钱,本世子回家还有事呢。”
于是,一群人闹哄哄地围上来分钱。
西河郡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做的东,出钱出力就算了,末了,还惹了一肚子的气。
这还不算。
萧玦抱着装银子的箱子出明月楼前,对掌柜道:“这明月楼的汤泉甜瓜,味道不错。
世子妃喜欢,去给她拿几个带走。
银子,问西河郡王要,今日是他请客。”
“嘎吱!”
西河郡王一屁股坐到梨花椅上,椅子被压得狠狠一颤。
他气得头晕目眩。
冬日的汤泉甜瓜,比夏日的冰块都贵。
放眼大越,年岁好的年份,产量不过几百斤。
其中,有一半都进了宫。
余下的大头,会被京中的显贵或富户买走。
明月楼掌柜有门道,好不容易才买到十几个。
小小一个,就价值百两银子……
而他萧玦倒好,一开口就要了好几个!
堂堂亲王之子,怎么这般不要脸?
明月楼外。
萧玦指挥着墨一,把银子、画卷和甜瓜往马车上搬。
搬完后,心情舒畅地爬上马车。
因为有些挤,他就紧挨着风挽月坐下。
风挽月挪了挪:“别挤我。”
“就挤。”萧玦紧紧挨着她,眉眼间都是愉悦:“本世子可真是挣钱能手。
什么都没干,三万多两银子就到手了。”
说完,用力拍拍大箱子。
箱子震动,发出悦耳的撞击声。
是银子的声音啊!
看着满脸开心的萧玦,风挽月伸手:“说好的三分之一,我给你抹个零头,给我一万两。”
萧玦看了她一眼,嫌弃道:“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钱?”
“还有自由。”风挽月补充道。
自由?
萧玦拍拍手边装着银子的箱子,问风挽月:“你知道,本世子有多久没有离开过京城了么?”
风挽月摇头。
“八年。”萧玦伸出手指。
八年?
风挽月惊讶道:“这八年,你一直都没出过京城吗?”
“出过。”萧玦回道。
风挽月惊疑道:“可你不是说……”
“本世子说的,是走出皇上视线范围内的那种离开。”萧玦解释道。
风挽月一下就懂了——
限制出行。
萧玦继续道:“每一年,夏日避暑、秋日狩猎,本世子都可以在皇家行宫和猎场随便玩。
秋日赏花、冬日玩冰,我也可带人离京。
但,一旦离京超过百里,马上就会被带回来。
美名曰,是保护我的安危。
从十岁到十八岁,本世子深信不疑。”
风挽月张了张嘴,安慰道:“想开些。”
萧玦笑了一声:“本世子有什么想不开的?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儿。
本世子要是乐意,还能把京城掀翻!”
说着,他兴致勃勃道:“这阵子下了几场雪,温度又低,金波湖应当结了很厚的冰了。
晚点,让墨一亲自去探探,改日带你溜冰去!”
说起玩,萧玦就来劲了。
回到王府,把风挽月的银子分给她后,他立刻就叫来了墨一,让他亲自去金波湖走一趟,看冰结实了没。
古代,娱乐消遣的法子有限。
大冬天的,玩的就更少了。
活动,基本都在屋里进行。
有钱人家,可以烧很多盆炭火,把屋子里烘得暖洋洋的,把烛火烧得亮亮的,看书、写字、作画。
贫穷人家,就只有钻被窝睡觉。
晚饭后,萧玦让人把屋子烧得暖暖的,点了烛台,兴冲冲地叫了风挽月和婢女侍卫陪着掷骰子。
他今儿不费吹灰之力,得了大笔的银子。
一有钱,玩起来就大手大脚的。
风挽月输了几两银子,顿时没了兴致,走到炭盆边软椅上坐下,拿起一块甜瓜慢慢啃。
房间温暖如春,火光映得满屋一片红。
人群中央,萧玦扎着高马尾,穿着薄衫,阔袖半挽,朗声吆喝着,笑得眉眼生辉,风流无双……
无论看了多少眼,风挽月还是不得不感叹——
少年,好皮囊。
她招手:“青枝,来坛酒。”
青枝挑了一坛,递过来:“小姐,这是上好的桃花酿。”
风挽月接过,尝了一口:“不错。”
桃花酿,少年郎。
绝配!
热闹了小半宿,松泉苑才逐渐安静下来。
萧玦收了骰子,转头。
只见,风挽月闭眼歪在软椅上,单手撑了额头,脸颊在烛光和炭火的映衬之下,浮着惹眼的红晕。
而桌子上,歪歪倒倒扔着三个小酒坛。
萧玦把人全部轰走,走到软椅边。
他问:“喂,还醒着没?”
风挽月没应声。
“这就醉了?”他扯了一下她袖子。
风挽月还是没动。
“还真醉了啊……”
萧玦灵机一动,恶从胆边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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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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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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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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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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