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弄清楚了事情原本的面貌,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慕容白蹲在那里打游戏。
前几天顺便给他配了一部手机,用我的身份证买了一张卡。
房间里全是打游戏的声音,我听得有些心烦意乱的。
“德玛西亚万岁!”
“杀戮的欲望正在高涨!”
“漂亮!”
“……”
德玛西亚……
“慕容白,你知道德玛西亚是怎么来的吗?”双手放在脑袋后面,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
心里有过一百种想要将慕容白碎尸万段的冲动。
他摇头,不解的看着我,然后就跳上床蹲下来看着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等着我告诉他答案。
“犯我德邦者,虽远必诛!”
挑眉冷笑看着慕容白瞬间无语下去的脸色。
然后扔了手机,一脸霸道的看着我恨恨的说:“把手放下来。”
“干嘛!”
“让你放就放。”
他瞪着我,老实的把手伸了出去,结果这厮竟然就那样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头枕在了我的手上。
我顿时震惊的天雷滚滚。
他打了个响指,房间的灯唰的一下就黑了下去。
黑暗之中,我只能依稀的看见他的轮廓,硬挺的鼻子离我很近,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气和呼吸。
这让我一个激灵,才惊觉他不是人。
然后拼命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他也不恼。
只是似笑非笑的说:“你这姑娘,咱俩都睡了这么多天了,难不成你害羞了?”
他的语气非常的轻佻,却透着几分不懂的寂寥。
似乎刚才那个动作对于他来说是个可大可小却总是会梗在喉头的鱼刺一样,卡着很不舒服。
“哪个害羞了!”
我嘟囔了一句,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清冷。
然后拉过被子把自己包着,反正慕容白不用盖被子,沈家这么冷,我可是个姑娘家。
他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我又很没出息的把被子给他挪了一点儿过去说:“盖着吧,别着凉了。”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本来挨我很近,却又挪开了一点儿距离。
心里忽然有些发堵。
好像忽然意识到刚才的动作似乎是伤害到了这只老僵尸脆弱的小心脏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酝酿着情绪说:“那个……你刚刚是生气了。”
“没有……”
他声音有些闷。
这让我更加确认这货肯定是生气了。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枕着一个女人的手,未免也太那啥了吧。
“哎呀好了好了,掀开你的头盖骨,我把我的手臂给你贡献一晚上好了!”
视死如归的伸出自己的爪子,心里暗自腹诽,看来这货的肚量还是挺小的。
黑暗中,慕容白的脸色不大不小的扭曲了一下,而我也刚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他阴测测的盯着我的脸说:“你想掀开我的头盖骨?”
我一惊,顿时瞠目结舌。
“口误行不行,大老爷们儿的能不能不要这么磨叽!”
气急败坏的低吼了一句。
他果然把自己的头抬起来,然后又枕在了我的手臂上。
一夜无眠。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的。
只是忽然被一阵尿意惊醒,感觉自己要是再不去厕所的话,估计得尿床了。
好像是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出不来一样。
心里有些别扭。
自己的手从慕容白的脑袋下抽出来,翻了个白眼,果然麻了。
他睡了一晚上,结果身体还是冷冰冰的。
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却没有看到身后那双别有深意的漆黑瞳孔。
泛着冷气。
沈家大的我找个厕所都好艰难。
身上披着大袄子,穿着棉拖鞋,出去的时候竟然发现那些木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出现了。
我一出门,那些木偶竟然齐刷刷的扭头像我看来。
木头做成的脖子发出一阵僵硬咯吱的声音,泛着猩红的眸子冷漠木然的盯着我。
头皮一阵发麻。
默默地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然后低着头快速的向前走去。
我越是往前走,身后的木偶,那嘴角的笑容就越是扩大。
像是有感应一样猛地回头,却发现还是原来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去到厕所的时候,刚好看见秀琴也在厕所。
站在镜子面前,看见我过来,脸上朝我露出一个笑容,有些僵硬。
“秀琴?”
“这么晚出来很危险,上完了厕所赶快回去睡觉,不然你哥哥该担心了。”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她只是笑,我被尿意憋的很急,没有多想赶紧的进了厕所解决。
我出来的时候,发现灯光忽然有些暗了,看见秀琴还站在外面,照射在秀琴的脸上,忽然就有一种黑白照片的感觉。
这种感觉顿时让我后背好一阵发麻。
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我。
我这时才发现,秀琴的脸上,竟然画着很浓艳的妆。
下意识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拉着秀琴就赶紧往她的房间走去。
她的房间有我布的结界,忽然出现了这么多的木偶,肯定是来者不善的。
她一个人在外面,肯定有蹊跷。
脑子清晰而又飞快的思考着。
偏生这孩子一言不发,手还冷的厉害,穿着可爱的公主睡裙。
“秀琴,以后晚上千万不能一个人出来了知道吗,就算是要尿尿,也要叫你哥哥陪着,外面很危……”
危险……
险字还没有说出口,我忽然顿住了脚步,沈家这么冷的环境,此刻我的额头上却在不停地冒着冷汗。琇書蛧
后背恐惧而又紧张的弯了下去。
“姐姐,怎么不走了?”
身后的秀琴忽然问我。
声音阴测测的,非常的冷。
腿肚子不停地发着抖,此刻我是有多么的想要甩掉我握着的那双手。
可是,她却把我捏的很紧,手心里面全是密密匝匝的冷汗。
“姐姐,你在紧张?”
她又问我,声音是真的越来越偏于阴冷了。
童音,却很阴森。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似乎是想要蹦出我的胸膛一样,强大的恐惧席卷了我的全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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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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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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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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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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